这件事情之后,好多人都知道潘盼云冲着一个有妇之夫动心,甚至还有龌龊的法子试图逼迫人家夫妻接受自己,实在是不像话。
也是这个时候,又有流言传出,说于夫人之所以会回来一趟,就是因为发现了她那些龌龊心思,也想过带她走,可她自己非要留下。于夫人正是因此才一怒之下带走了姐姐独独留下了她。
楚云梨又去忙生意了,她做的东西好,很快就得了城里富家夫人的追捧,也有不少客商看到了里面的好处,捧着大把银子上门求货。
贺明雨从小就和潘盼云感情好,那时候楼慧娘不知道潘盼云抱着那样的心思,见女儿喜欢人家,并没有阻止两人来往。
多年来的相处,贺明雨年纪虽小,却始终记得那些情谊,一开始听说潘盼云做那些事的时候,她简直都不敢信。
“盼云姐姐那么好的人,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
岁的姑娘,半懂不懂的年纪,楚云梨不怕她长歪,并没有遮遮掩掩,直言道“我也希望有,但确实没有。”
贺明雨舍不得陪伴了自己几年的便宜姐姐,但却更舍不得爹娘,知道了其中的厉害后。她再没有提起潘盼云过。
见状,楚云梨暗自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能让贺明雨往后余生不受这件事情影响,比如心灵上受到的打击,她都能想法子将其安抚好,但是,她还是不忍心让这么一个小姑娘难受。
没有大吵大闹,自怨自艾,就这么平顺地过去,挺好。
又过了一段,潘盼云像是消失在城里一般,楚云梨发现人找不到了。
她正想着等手头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出面寻找,就收到了江城送来的信。
信是于夫人写的,目的就是想要知道潘盼云的近况。其实不是她想问,而是潘母想问。她担忧姐姐,并且怕姐姐因此而情绪低落,没法子了才送信过来。
楚云梨丝毫没有隐瞒,将他们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洋洋洒洒写了三大张。
贺常山进门时看到她在揉手腕,桌上写了满是字迹的纸。他目光落在那几张纸上,隔着老远就看得出字迹娟秀,他只觉眼睛刺痛。
夫妻俩都在镇上长大,他不得家里看重,楼慧娘是姑娘家再说镇上的人,就算家里的男丁也不认识几个字,更何况是她夫妻俩学字,是后来到城里才有的事。
楼慧娘平时要带几个孩子,得空还要在铺子里帮忙。压根就没什么空闲,她识字,但却绝对写不出好字,所以这些年来,如非必要,她都绝对不会留下自己的字迹。如今写得一手好字,倒也不会有人怀疑。
但那是外人,贺常山最清楚妻子的底细,这样的字出来,他再一次清晰的认识到,熟悉的人已经离自己而去。
他转身关上了门“你在写什么”
楚云梨坦然“于夫人想要知道盼云的近况,我在给她回信。”
“不用写这么多。”贺常山被害得“妻离子散”,现如今,看着是一家子和睦,但他从“楼慧娘”口中隐约知道,如果他毫无防备,一家人都会被算计。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潘盼云而起,这样的一个人,他早就后悔照顾她了。
而他之所以会出手照顾,纯粹是因为于家夫妻的托付说到底,他连于家夫妻都有些迁怒。
“这些年来,我们报答他们的已经够多了,往后不用那么客气。”
楚云梨好笑“我并非是客气,只是想让于夫人知道,她拜托我们照顾了一个什么玩意。毕竟,他们对我们恩重如山,如今这么大的麻烦也是他们带来的。”
事实上,于家夫妻哪怕嘴上说这事儿不算什么,不需要贺家夫妻记恩,但看他们坦然吩咐贺常山照顾潘家母子,就知道他们心里,对贺家还是抱着施恩的心态。
楚云梨要的就是抹平这份恩情。
说难听点,当年于家夫妻给了机会,贺常山确实抓住了,也确实该感激。但说到底还是贺常山胆子大,愿意借那么多银子将铺子盘下,每个人想法不同,选择也不同。若换一个人,兴许现在还在城里做小伙计。
夫妻两人有如今的好日子过,和他们的努力分不开。并非全部都是于家夫妻的拉拔
贺常山隐隐明白了她的意思,道“我今日听说,她被一个男人接回了家。”说到这里,他面色有些复杂“那男人有妻有子,她只是去做妾”
其实这只是客气的说法,那个男人是直接将她带回去的,没有媒妁之言,没有花轿临门,哪怕只是一点粉轿都无。
楚云梨收拾信纸,好奇“那是她孩子的爹吗”
“应该是。”贺常山想起自己听到的那些,一脸麻木“那男人就是个有名的混混,暗地里和不少寡妇都有纠缠他妻子早已管不了他,或许,轻易答应让潘盼云进门,就是想让她将男人留在家里。”
楚云梨随口问“留住了吗”
“留不住。狗改不了吃屎,那根本就是个混账。”贺常山摇摇头“因此,潘盼云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楚云梨侧头看他“你可别又起了恻隐之心。”
“当然不会。”贺常山垂下眼眸“外人看我没损失,其实你应该清楚我被她纠缠后好失去了什么。如果可以,我希望这辈子都没有认识过潘家人,甚至是于家人”
说到这里,他语气哽咽“我宁愿不要这番富贵,只希望夫妻和睦,白首偕老。”
楚云梨装好了信“让人帮我送去江城。”
贺常山没有拒绝,伸手接过了信,想到什么,问“你那生意好像做得挺好,听说赚银子就跟秋天拿扫帚扫落叶似的,定金都收了近千两”
楚云梨扬眉“这些不全都是留给孩子的,我想要做些善事。”
贺常山沉默“应该的。”他声音艰涩“人在做,天在看,往后我也会将自己的一成盈利送过来,劳烦你费点心,将银子花在贫穷的人家身上。”
楚云梨随口答应了下来“我是真的想做善事,不吝啬银钱。绝不会贪了你的银子。”
“我知道”贺常山抹了一把脸。
又是几天过去,这一日城里有个商户嫁女,和贺家常有来往。这样的情形下,夫妻俩都该亲自登门道喜。
一切都挺顺利的。
一开始潘盼云纠缠贺家的事情发生之后,还有人借着这事跟贺常山开玩笑。
当然,贺常山并不喜欢这样的玩笑,严词拒绝了几个人后,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最近楚云梨生意做得好,宾客之中就有想买她东西的那东西真的挺好,只要拿到了货,就一定有银子赚。
如今的楚云梨那就是个财神爷,活着的那种,没有人在她跟前添堵。
贺常山应付着其他的宾客,并不觉得累,上了马车后,问“还习惯吗”
楚云梨颔首“习惯。”
贺常山上下打量她“我发现你挺厉害。”
“如果不厉害,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两人正说着话,马车突然停下,楚云梨身子晃了一下,一手扶马车,一手去拉贺常山,两人稳住身形后,她一把掀开帘子“何事”
“这”富贵一脸为难“潘姑娘挡在路上,我的马过不去,老爷,她非要见您。”
两人已经看到了马车前的潘盼云,一个多月不见,她整个人消瘦了不少,头发枯黄,眉眼深陷,看到马车中的两人,她直直跪了下去。
“贺叔,张麻子根本就不是好东西,他喝醉了酒会打人,也压根不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救救我吧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
说话间,已经磕了好几下。
楚云梨好奇“你说的张麻子就是孩子的爹吗”
潘盼云动作微顿,那男人实在不堪,她压根就不愿意承认那是自己孩子的爹,尤其在贺常山面前,她就更不愿说了。
“贺叔,你救救我吧”
贺常山冷着一张脸“你姨母已经知道了你的近况,她都不管你,我一个外人就更管不着了。你去求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