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张莹莹口口声声说自己善良, 绝对不会谋害人命,也看不得李华林害人,但楚云梨相信, 罗梅娘死了后,李华林若真的上门聘娶她,她哪怕知道罗梅之死有疑,大抵也不会深究,还会高高兴兴披上嫁衣入门。
别的不说,张莹莹就算以前不知道李华林的所作所为,进罗家做了奶娘之后, 也该猜到一些真相。可她却还是装作懵懂无知, 声称自己不知。在楚云梨看来,她就是装疯卖傻, 有便宜就上, 没好处就躲。
这种人,最让人恶心。
张莹莹没有话说,转而又开始哭自己的无辜。
楚云梨来这里是为了看戏, 欣赏了半晌,好奇问“先前我还听说你们要过继她的孩子,怎么没了动静”
这也是张莹莹今日来的目的,见总算有人把话头引到了正事上,她哭着道“事情闹大, 我夫君说要杀了孩子如果孩子真的没了命,你们这些人都是刽子手。”
李家人脸都黑了。
“不过继”杨氏最清楚养一个孩子要费多少心神, 自己的孩子那是没法子,她可没有耐心帮别人养。再说,她不是亲娘, 替别人养孩子,怎么做都是错。她一脸理所当然“我们家又不缺孩子,也不是多富裕的人家,没心思也没那闲钱帮人家养孩子。”
她自己万分不愿意,还怕公公婆婆松口,强调道“二弟有自己的血脉,过继什么”
李父一想也是,罗梅娘所出的孩子身康体健,肯定养得大,没必要再养实在是,若是将张莹莹所出的孩子带回来,会惹人议论。
李母想法则不同,儿子确实已经有了孩子,但子嗣嘛,越多越好。罗家那边的孩子她不太喜欢,两家弄成生死仇人,她看到那个孩子,就会想起孩子他娘害儿子入狱的事。再有,若接回了罗家的孩子,就等于和罗家断了亲,于生意上无益。想要给儿子留后,就只能是张莹莹这个孩子了。
杨氏和公公婆婆同处一屋檐下好几年,一看二人的脸色,就知道他们的想法。再次道“张莹莹是别人的妻子,她说那孩子是二弟的,那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谁知道是真是假”
张莹莹听不得这话,立即道“是不是李家血脉,华林最清楚。”
“他为了你什么都肯干,我不信他的话”杨氏瞪着她“反正,我不可能给你养孩子,若是非要送来,孩子一定长不大,不信你就试试”
张莹莹面色煞白,咬着唇无声流泪。她也看出来了,如果说在家里有谁对孩子心软的话,也只有李母,她挪动了一下身子,冲着李母跪下“伯母,孩子留在周家真的会死,无论大人做了什么,孩子都是无辜的,您救救他吧。”
一边说,又开始磕头。
楚云梨冷眼瞧着,突然道“话说,那孩子比我生的还大一个月,李华林真是好样的,你们若是敢接,回头我就去公堂上请大人做主。”
张莹莹霍然扭头,狠狠瞪着她“你怎么这般狠毒,非要逼死我们母子才满意”
楚云梨好笑地道“李华林可不是逼,他是真要我的命。我就是逼一下而已,可没动手,到底是谁狠毒”
张莹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也就是明白李家和罗家她得罪不起所以才会低声下气,听了这话,再压不住心里的怒气,大吼道“我没有杀你,没有杀你到底要我说几遍你才听得懂我的话”
楚云梨一脸莫名其妙“我就是不许夫家养一个莫名其妙的孩子而已,你凶什么”
张莹莹“”
她六神无主,无助地趴在地上哭得浑身颤抖。
没有人怜惜她
李母虽然想把孩子接回来照顾,却也没想过要照顾孩子娘。她对张莹莹甚至是恨的,若不是这个女人,儿子又怎会铤而走险跑去杀人
有楚云梨在,张莹莹这一趟只能白跑,无论她怎么求,李家都不松口,也是不敢松口。
张莹莹跌跌撞撞离开,走前撞着了廊下的柱子,她捶着柱子大骂“连你也欺负我呜呜呜”
还是没人理她,众人冷眼看她哭过一场后失魂落魄地消失在园子里。
李华平看着她背影,皱了皱眉“不会出事吧”
杨氏凉凉道“你这么担心,那干脆把人接回来放在眼皮子底下吧。”
李华平听出了妻子话里的酸意,不赞同道“你这是什么话”
“我什么话”杨氏气得跳脚“二弟在外养女人,你也想学吧毕竟,爹当年”
“住口”李父大怒“越说越不像话。”
杨氏并不害怕,偷瞄了一眼婆婆黑沉沉的脸,道“实话实说嘛。反正,李华平要是敢在外头乱来,我就带着几个孩子回娘家你们家名声臭不可闻,孩子留下对他们没好处,若真的想为孩子好,你们就不该拦着。”
听这话里话外,竟然生出了去意。
李华平面色难看无比,他想和妻子掰扯几句,又碍于边上坐着的楚云梨。
这位弟媳,曾经是一家人。但如今那是需要防备的仇人。
就是仇人
将二弟害入大牢,将李家不错的名声闹得死臭,不是仇人是什么
李华林确实有不对之处,可罗梅娘没死,两人是夫妻,是一家人,就该包容他的错处,而不是揪着这些不依不饶不肯放过。在李家人看来,罗梅娘简直浑身都是错处。
“还有事吗”李华平对着这个弟媳,那是一点耐心都无,干脆下逐客令“天上不早,你深恨华林,该不会还要留下来过夜吧”
楚云梨垂眸整理袖子“我和他还是夫妻,这也算是我家,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不着你身为大哥赶我离开,是怕我分你家财吗”说到这里,她眼睛一亮“孩子是华林的,这家总该有他的一份。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就好好商量一下华林该分到什么吧,毕竟,孩子还小,也不是喝西北风就能长大的。”
她看了一眼张莹莹离开的方向“她那孩子不知道是谁的种,但我生的孩子一定是李家血脉。”
李家人哑口无言,忍不住面面相觑。
分家是不可能分的。
他们想问的是,罗梅娘将男人送入大牢后,怎么好意思分家的
关于家财,杨氏那是早有打算,在她看来,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她的孩子所有,分什么
当即她就跳了脚“你那么恨华林,不应该要他东西”
相比她的气急败坏,楚云梨面色要平静得多“我是恨他,甚至不喜孩子,但孩子是我生的,属于他的东西我这个做母亲的就该为他争取,李家的家财,本就有孩子一份。”
“我们不要这个孩子”杨氏大叫,她心里也清楚,孩子是李家血脉,不太可能将其拒之门外。她眼神一转,立刻有了主意“华林也不是弑杀的性子,小时候连杀鸡都不敢,他对你动手,肯定是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那孩子一定是别人血脉”
李母听了这话,立刻附和“对华林不会无缘无故恨一个人,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还敢来分我李家家财,赶紧给我滚。”
楚云梨似笑非笑“你们确定要让我走”
这一走,两家再无和解可能。
李母听到这话,立刻就后悔了,她干脆别开了脸,悄悄暗示李父开口打圆场。
李家确实对罗梅娘没有好感,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甚至希望从来没有结过这门亲。但如今不是断亲的时候,李华林还在大牢里呢,想要出来,只能求得罗家父女的原谅。
方才杨氏那番话提醒了李家夫妻,他们私底下可以去找儿子商量泼罗梅娘脏水,但当着罗梅娘的面,却不能甩脸子。李父有些尴尬“没有,你娘脾气太急,别跟她一般见识。梅娘,我只是想说,无论华林最后结局如何,只要孩子在,你就是我李家的儿媳,我们是一家人。无论你何时回来,大门都会为你敞开。”他看向儿子儿媳“以后不许你们再赶梅娘,若是不听话,老子先把你们撵出去。”
杨氏面露不忿,她隐约猜到了一些公爹的想法,没再开口反驳。李华平也没搭腔。
反正,说出的话又不是一定要办到,回头随时都可以翻脸。
楚云梨知道他们不是真心将罗梅娘当成一家人,不过,那又如何
反正她也没打算将李家众人当做家人,今日上门,就是为看戏而来。看到他们厌恶自己却还要虚与委蛇,一开始有些兴致,后来就有点乏味。她站起身“天色不早,我该回了,家里孩子还等着呢。”
李父亲自送她出门“你身子弱,回头我派人去将孩子接回来住几天”
“不用”楚云梨头也不回“要是接来,就别再送回去了。你们家的家风满口谎言,动辄就要人性命,我可不放心自己孩子在这样的人家长大。”
李父“”好气
李父这些年对他多有照顾,姚秋山借着送谢礼的由头经常上门,两家一直都有来有往。李母也到过姚秋山铺子里,这会儿熟门熟路,直接找上了门。
听说姚秋山不在,李母并不信,叉腰站在门口,一看就知来者不善,引得不少人围观。
在这期间,李父一直伴在她身侧,低声不停地劝说“秋山不是外人,你有事找他商量,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别站在这里让人笑话。你是大家夫人,不是泼妇”
李母狠狠瞪着他“是啊我该是温柔贤淑的大家夫人,以前的我就是啊我会变成这样,都是被你逼的。李元,你一次次劝我走,是不是怕丢脸”她一步步逼近他“身为男人,敢做就要敢当,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让我得知了真相,你是不是打算骗我一辈子”
这事儿简直不能深想,越想越让人生气。
李父一脸无奈“你误会了。”
李母身上一指边上看戏的楚云梨二人“他人还在这里,敢与我当面对质,你让我怎么信你”
李父看向二人的目光如刀子似的,恨不得在两人身上剜出一个洞。
楚云梨并不害怕“李老爷,夫人有句话说得对,男人就该敢做敢当,你这还算是男人吗”
李父气得七窍生烟,呵斥道“你给我住口”
“你还当我是你儿媳呢”楚云梨满脸嘲讽“现在我们两家再无关系,我想说就说,想骂就骂,你谁呀我爹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管我”
李父被这话噎得难受。本来呢,有罗梅娘那个孩子在,他就是她的长辈,但是李华林在外养了个女人后,让稳婆将给他生儿育女的妻子生生剖腹之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城里人如今提及李华林,都骂他是畜牲,说他畜牲不如,还说李家教子无方,这样的情形下,他哪里摆得起长辈的谱
铺子门口有人闹事,里面的管事自然不可能干看着。可门口的这几位和东家有些私人恩怨,管事不敢擅自跑去报官,急忙命人报信。
而另一边的姚秋山本来也已经准备好出门去铺子,收到消息后,立刻就赶了过来。他到的时候,门口正吵得不可开交。见李母歇斯底里一直在骂,已经影响了自己的生意,他急忙上前“伯父,出了何事”
李父侧头望来,眼带深意。
姚秋山正觉疑惑,因为他从来没有在李老爷身上看到过这么复杂的眼神,正待细问,就听边上的李母质问“你和我家老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闻言,姚秋山心下一惊“就是世伯啊”以前他也有设想过二人关系大白于天下的那天,因此,心里虽然慌乱,脸上还算镇定。他做出一副疑惑模样“伯母,这是出什么事了,您为何哭成这样”
一群人堵在门口不像个事,买东西的客人都进不去。他含笑提议“这样吧,咱们找个包间坐下来说,大家都不是外人,有误会说清楚就行。”
李母太过愤怒,才会冲动之下往这里跑。她并不愿意让人围观,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缓过了神,之所以还在门口闹事,也是为了逼出姚秋山。毕竟,他时常去外地进货,一去半个月。如果他故意避着,今儿可能见不着人。
见到人,就算达到了目的。李母没有再闹,一行人去了对面的茶楼。
楚云梨二人紧紧跟随。
李父回头看了几眼,但这是大街上和别人家的茶楼。他并没有阻止二人跟着自己的立场,只是等到上楼即将进门时,才出声道“梅娘,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李家人,此刻也该知道非礼勿听的道理。”
楚云梨眨了眨眼,看向李母“伯母,不需要我们对质么”
“进来。”李母粗暴地吩咐伙计上茶,然后关上门往椅子上一坐“说说吧”
姚秋山心中不安,讪笑着问“说什么”
“你和我家老爷到底是何关系”李母虽然恢复了理智,可心中的怒火却并未减少,她一巴掌拍在桌上“今儿要是说不清楚,我就反正不会轻饶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