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会有一场牢狱之灾
秦氏不知道这罪名有多重,但确实是有罪。她再怎么恨刘喜财偏心,也从来没想过要把孩子他爹送到大牢里去。听到这话,脸色当场就变了“你威胁我”
“是呢。所以别用你那白眼翻人。”蒋母坐下后,自己倒了一杯茶“如今我儿子不让我进门,女儿也恨上了我,虽然儿女双全,但确实实是孤家寡人一个。把我逼急了,大家都别想好。让他回来,咱们好好商量一下我的住处”
秦氏有些麻爪,不知该如何应对。刚好她也知道刘喜财今日的去处,便跑了一趟。说起来她上次受的伤还未痊愈,走路一瘸一拐,挺艰难的。
今日不巧得很,刘母回娘家吃喜酒了,否则也不至于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刘喜财听了妻子的话,顿时就气笑了,抬步就往回走,一进门就道“当年的事我可给了不少银子,你女儿虐待我女儿多年,我没找她算账已经是看在她给我生了孩子的份上。你要是这么扯,非要赖上我呵呵”
他一边冷笑,一边将手指揉得咔咔作响。
蒋母有些被吓着,起身往后退了一步“你要么打死我,否则,我就一定会去衙门告状。”
“用不着打死你。”刘喜财笑吟吟靠近,一把扯过她的衣领,啪啪两个巴掌扇上去。将人扇得晕晕乎乎,掏出一把匕首,狠狠敲她的牙。
蒋母痛得惨叫连连,刘喜财的手特别稳,很快将她满口的牙都敲没了。
秦氏看不了那血淋淋的场面,又深知自己阻止不了男人,干脆避到了屋中去。还将孩子也拉住了,不许他出来。
蒋母痛得几乎晕厥,刘喜财敲完后,一把将她扯起打开大门丢了出去。
这么大的动静,路人纷纷望了过来。刘喜财振振有词“这老婆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进门就偷我家的东西,我看她一把年纪,也懒得把她送衙门去麻烦我那两个兄弟,打一顿算了。”
蒋母想要跟人解释,张口说话时嘴巴漏风,吐字很不清晰,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说了些什么。外人一头雾水,但也没人想管这闲事。刘喜财在这一片可不好惹,没必要为了外人跟他对上。
因此,蒋母呜呜呜半天,血流了一地,没有人上前询问。
无奈,她只得爬起身,扶着墙慢慢离开。
蒋母本来想告状的,可刘喜财话里话外表示和衙门中人有关系,她不敢去赌。万一这事是真的,那她不止是不能讨公道,也许还要被关入大牢丢了命。
她后悔了
好在只是敲碎了一口牙,蒋母在一开始的剧痛过后就缓了过来,但她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
好像谁都讨厌她,都不愿意收留她
最后,她去了大儿子家买的院子。
彼时天已经黑透了,好多人家都已经歇下,毕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灯油可不便宜。但大儿子的院子里却亮着烛火,隐约能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蒋母有些庆幸,他们心情好,应该也会好说话。
她抬手敲门,只两下里面就有了动静。
周氏出来,脸上还带着笑,打开门看到是婆婆,笑容瞬间消失无踪“你来做甚”
蒋母一张口,先哭了出来。
黑蒙蒙的天里,隐约能看到一点人形的轮廓,周氏是和婆婆多年来同处一屋檐下才一眼就把人认了出来。看人不说话,只顾着哭,她很是不耐烦“我家不能收留你,凭你干的那些事,实在不像样子。外人会说闲话的,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就当是为了你孙子”
蒋母开始嚎啕大哭,声音凄然。
有邻居被吵醒,周氏听到有人开门,怕被人看了笑话,一把将人扯入院子里。
“我有人爬武阿”
有人拔我牙
到了屋中,不用她说,众人都看得见她满口的牙不在。周氏一脸惊诧“谁这么狠”
蒋母一眼就看得出来儿媳毫无担忧之色,只想看笑话,气得七窍生烟“窝做嚯哟都是为了你们”
我做所有都是为了你们,你们不能不管我。
周氏见男人想要说话,扯了他一把“你把这些弄到厨房里收拾了,我来跟她说。”
从分家到后来置换宅子,周氏做的事都踩在了男人的心坎上,此刻也一样。男人一句话不说,端着碗筷就出了门。
蒋母看在眼中,心中一片冰凉。
周氏扯了扯她的袖子“看着我当年不管你做了什么,那都不关我的事。你卖儿卖女的银子确实花在了儿子身上,但我当年进门的时候你们家院子就是那样子,说难听点,要是没有那间房,我也不可能嫁我平白无故就摊上了一个恶毒的婆婆,找谁说理去一个弄不好,底下的孩子都会受你的名声影响,说亲都难。所以,我不可能收留你,当年你为了儿孙卖掉女儿,如今你就再为儿孙做一点事,离我们远一些。算我求你,行不行”
蒋母“”她不要
她做这么多,就是想让自己儿孙过得好,如今她落难了,儿子凭什么不管她
她一脸倔强,这大半天什么都没吃上,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干脆去了厨房,拿了剩饭剩菜开吃。
周氏气急“你可以吃饭,可以住一宿,但明天必须要走。”
依她的想法,是今夜就把人赶出去。但这是男人的亲娘,不好做得太绝,万一因此惹得男人反感她的做法,一怒之下把老娘接来孝敬,那可就不划算了。再说,底下的孩子还看着呢,都说言传身教,她对婆婆这么不客气,万一哪天孩子也这么对她那可不行。
蒋母因为嘴巴疼,一夜都没睡着,天才蒙蒙亮,就被人掀开了被子。儿子一言不发,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将她背到了街上。
“娘,前面有个桥洞,往后你就住在那里。我会给你送些被褥和吃的来”
听到儿子的话,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蒋母觉得跟做梦似的。
蒋慧心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夜里,一张口察觉到自己满嘴的药味,她心情颇为复杂。
家里是不可能花银子给她买药的,想也知道这药应该是小丫给的银子。
她一直想的是等小丫长大之后离开这个家,让她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没想过自己要靠这个女儿。
“醒了”
听到男人阴森森的声音,蒋慧心打了个寒颤“你我”她不知道说什么,问“拿到了多少银子”
“拿个屁”唐明山没好气“那丫头精明得很,又不怕麻烦。自己亲自领了个大夫来,我是一点都没沾上。你那娘跑来说几句话,把人气得扬言以后再不管你。”
蒋慧心一脸茫然。
“那我喝的药”
唐明山摇摇头“最后一副,家里没有银子,过两天利哥要来了。你想想法子吧”
蒋慧心从来都不是能当家做主的人,听到这话,顿时一慌“我没法子。”
“我也没辙。”唐明山叹口气“如果你借不到银子,那我们就只能卖楼。总不能真让利哥砍了我的手吧关键是砍了手这账还在,下一次就要砍腿”
蒋慧心曾经也听说过利哥下手狠辣,想到自家也会被那样对待,顿时满心惶然“可这楼卖了,我们住哪儿孩子的婚事怎么办”
那些都是以后的事。
唐明山有些不甘心“你再去找找小丫,试一试。万一她愿意给呢”
蒋慧心摇头“我不去。”这一摇头,才发现自己头晕得厉害,眼前阵阵发黑,险些就那么晕厥过去。
她扶着额头,惨叫了一声。
唐明山没将她的伤放在心上,本就心情烦躁,听到这叫唤,顿时满心不悦“别嚎了”
当天午后,找来了中人,将楼卖了四十两。借的银子利滚利已经二十八两,还完了债,一家子的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路过唐家的楼时,唐明山特别难受“现在住哪”
手头的银子能买个偏僻一些的院子,可有了住的地方,一家子就没了营生。唐明山想要做生意尽快翻身,蒋慧心则倾向于买个宅子,至少让一家人有个安身之处。
两人说出了各自的想法,准备一家人商量商量。
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苦的唐倩倩出声“做生意吧。”她想嫁入大户人家,父亲做着生意,说出去也好听些。
“我会算账。”唐清河在师兄弟眼中一直是自家有铺子的富贵人,不愿意做一个看人脸色的普通账房。
一家四口,个人要做生意。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唐明山立刻着手租铺子,他先前做了多年客栈东家,也知道卖吃的本钱不大,赚得还多,准备开食肆,刚好一家子四口人都能帮上忙,到时都不用请人了。
这租铺子可以通过中人,省事又稳当。但他到地方后,门口蹲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看到他来,问“租铺子么我家有铺子,可他们太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