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马老六惊诧的目光,萧寒唯有在心中苦笑。
就在昨日之前,他想法还是和马老六一样,万事以稳妥为先,哪怕多耽误点功夫,也要保证安全。
毕竟,这可是整整五十万石粮食,不是五十万石沙子绝对不能发生任何问题
可是有句老话说得好,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
谁也没有想到,今早自长安来的一封急信,就将萧寒的全盘计划通通打碎。
这封急信,是动用了最新训话的鹞子从长安飞至扬州,再从扬州以八百里快马运到萧寒手中。
在这封信中,用密密麻麻的小字写的很多话,但最终归结起来,只有一件事西突厥的颉利可汗趁归降大唐的突利可汗不备,于开春前突率大军远程袭击突利可汗猝不及防,当即溃不成军,已率残部向西逃窜
看着信中那熟悉的笔迹,萧寒当时脑海中就感到一阵的头晕目眩
他上辈子不是学霸,已经记不得在这场足以决定大唐命运的战争中,突利可汗是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也根本不记得在原先的时空中,这一年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枝节发生
在萧寒那有限的初中历史知识里,只记得这一年是军神李靖在草原上千里突袭突厥王帐,惊的颉利望风而逃,最后却还是被逮了回来,送到长安做了李世民的吉祥物。
或许,历史也像是一个喜欢阿谀奉承的小人,它总是不断的赞扬胜利者,拼命的贬低失败者
在有限的篇幅中,对颉利的描写,总是离不开贪婪,胆小,懦弱几个词
而受这些词的影响,萧寒也是一直是把颉利当成蠢货来看的。
哪怕他凶名在外,哪怕他的名字在边陲足以令稚童止啼,哪怕他前两年才率大军杀到渭水河畔
倒是颉利的模样,在萧寒的心中,始终跟一头猪划等号。
最多,也就是一头长了獠牙的野猪
而且,在过去的一个冬天里,这头野猪也成功坐实了他的蠢笨。
在草原上,颉利被他的弟弟突利可汗袭击,被西突厥袭击。
在边界上,他又被吐谷浑袭击,被回鹘欺负,甚至连弱小的高昌,也兴冲冲的参和一脚,抢了他们部落的马和羊就跑
冬天里发生的这一切,放在外人看来,几乎都可以断定原先强大无比的厥,在这头猪的带领下,已经走到了灭亡的边缘只要轻轻一推,这个昔日辉煌的民族就会变成故纸堆里的一摞垃圾。
可是现在,就是这样一头猪却在最好的时机,打了最好的一场仗
不光一举摧毁了大唐辛苦数年,才在草原上培植起来的势力
也让那些被大唐暗地里煽动起来的回鹘人,吐谷浑人,瞬间收起了那些小心思,蹲在角落里重新评定这个昔日草原霸主的实力。
“我应该尽快赶回长安尽快”
在那封信中,李世民只是说了事情的经过,并没有要求他做什么,倒是萧寒依旧从字里行间,看出了李世民的焦灼与不安
也正是这份焦灼不安,使得他清楚在这个时候,自己已经不能再游离在外面了,必须赶回长安
因为只有在那里,才能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而这里的一切,指的不光是对突厥吐谷浑他们,更多的还是对朝廷内部
拢在袖子里的拳头一点一点握紧,直到指甲快要刺入肉里,萧寒才慢慢松开手,转身看着马老六,神色复杂的说道“现在或许来不及了,那明天就启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