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号子声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在山壁响起。
粗重的缆绳磨平了山崖的棱角,也将路的一侧磨成光滑的圆弧。
卸去一半重量的粮船被纤绳拉着,如一片急浪中的树叶,飘摇着,却也坚定着往前进发。
直到离开那座屹立在黄河中间的砥柱山后,才敢升起风帆,加快驶离这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头贪吃的肥猪起了作用。
从早晨开始,一艘艘粮船接连从这段水域安然驶过,中间竟无一意外
这一情况,就连几个上了年岁的纤夫见了,都有些啧啧称奇。
三门开,开三门,黄河东去不回来
以前跟着黄河一起东去的,可不光只是那些昏黄的泥沙,还有无数的水底冤魂
但凡过三门峡,那就是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闯过去是幸运,船毁人亡才是正常
一天的时间渐渐过去,整支船队已经过了三分之二还多一点。
当夕阳再次来临,已经劳累了一天的纤夫纷纷领着自己的酬劳,疲惫且欢喜的回去休息。
拉纤是他们的生活,从祖辈就传下来的生活,但是如今天这般,一次性拉这么多船,也是他们记忆中的首次,更别说手中沉甸甸的,足比之前优厚三成有余的报酬
夜幕降临,弯月如钩。
今夜的萧寒一行人听着河水的涛声,想着明天就要离开这块鬼地方,睡得无比的香甜。
而就在这一片静谧中,时间渐渐到了夜色最为浓郁的后半夜有几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堆放纤绳的岸边,看看四下无人,悄悄掏出了寒光闪烁的匕首。
天光再次大亮。
休息了一夜的纤夫再次精神抖擞的来到栈道,有了昨天的经验,这次他们无比熟练的套上纤绳,喊着号子将一艘艘粮船运送过三门之地,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三分。
临近响午的时间,最后一艘粮船被套上纤绳在急流中拖走,至此整支船队,只剩下萧寒的那艘大船。
“侯爷,要不咱这艘船就别过了”
孤零零的大船上,小东有些不安的四下张望,他总感觉有些不安,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安。
萧寒稳稳的站在甲板上,闻言回头看看船舱,目光一闪,终是摇摇头“不要紧那些纤夫和船老大不是都说了,咱这个船过这里没有问题再说这么多船都安全过去了,你还怕什么”
“不是,我总觉得船”小东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忍不住想要说出那个忌讳的字,却见萧寒已经走开,去跟那个叫做老范的水龙会舵手,低声交谈起来。
“呜呜”
很快,前面的号角声传来,这是船只安然渡过的号角声,紧接着,无数身影从栈道上快步向这里跑来。
刚刚,付钱的管家说了只要拉过这最后一艘船,他们就可以得到一笔比昨天还要丰厚的酬金
为了这笔钱,纤夫们连中午饭都不着急吃了,先干完活再拿着钱,回家跟婆娘孩子吃一顿大餐,要有肉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