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小儿子如此混账,哪怕是对其一直疼爱有加的冯盎,这时也是动了真火起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坚实的金丝楠木立刻发出一声,像是要被这记巴掌生生打断一般。
“恩州刺史是陛下亲口御封的,岂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盯着面前的小儿子,冯盎愤怒的脸庞都有些发红。
而冯智玳见父亲这般模样,也是有些怕了,强行撑着勇气道“皇帝老儿那不是看父亲您的面子再说了,如果不是父亲您点头,哪个不怕死的敢坐这个刺史
要孩儿说,管他什么皇帝不皇帝的,既然他要赶我们冯家走,那么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们冯家不义咱们干脆反了他的看看在岭南这片土地上,谁说话才算”
说着说着,不知为何,冯智玳竟然神情激动起来,像是为自己的主意很是得意,浑然没有发现对面的父亲脸色已经由红转青,然后又由青变白,最后白的都有些吓人。
“滚回自己的房间福伯,找人看住他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来”大手一挥,冯盎实在是没有心情跟他再多废话,只想让人把这个混账东西赶紧关起来,好让他来个眼不见为净。
“啊父亲父亲”洋洋得意的冯智玳哪里想到父亲说翻脸就翻脸刚气愤想再质问几句,一个带着微笑的苍老脸庞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少爷,听老爷的话,快些回去吧”
“什么回去小爷不回去又怎样你这个狗”
看到面前的这个面孔,冯智玳当即大怒,他这些年,可没少被这个人在父亲面前控告过难道现在他还敢把自己关起来
愤怒的冯智玳指着这个被称为福伯的人破口大骂,不想接下来的话还没出口,他就看到父亲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孔,
刹那间,冯智玳郁积在胸中一股子气顿时消散的干干净净,当下也不敢骂人了,只得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向自己房间走去。
“哎”
看着不成器的儿子离开,冯盎也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后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老爷,小少爷年少轻狂,老爷不必生气。”
让人看住冯智玳,始终面带微笑的福伯又转回了书房,等看到冯盎失落的模样,不禁开口劝说“当初老爷您年少的时候,不也做出很多荒唐事与您一比,小少爷算不上太出格。”
“那不一样”
很奇怪,对于这样一句从下人口中说出的冒犯话,冯盎非但没有大怒,反而只是摇头苦笑了两声。
“那个时候的我是做了不少荒唐事,但荒唐跟蠢,是两回事这小子明显是脑子不够用难不成,我冯家真的如外面那个姓萧的小子说的一样,已经人才凋零”
“少爷是天真烂漫了一点。”福伯笑了笑,上前帮冯盎斟了一碗茶,继续道“不过他这也是思念故土,不愿离去罢了。”
“不愿离去你以为我就愿意离去”看着福伯递过来的浓茶,冯盎舔了舔嘴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都是深夜了,这时候喝茶对睡眠并不好。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