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知是谁念一声阿弥陀佛,让猎人惊诧之后趋于平静,原来他面前站着一位合掌的僧人,望着他说,你怎么又在作恶僧人竟认出了他,他就是服役几年又复员了的皮霜。不,他不是复员,他是被部队开除了的。他玩弄女性罪恶昭彰,在部队,他潜入寡妇洞那个淫窝,被正义的女兵押解出来,结果自然受到了开除军籍的处分。
回到家乡后,再找以前的恋人徐钰,徐钰知道他在部队背叛她后,与他忿然绝交,和另外一个比皮霜身材还高大些的男子好上了。皮霜曾想挑衅那个男子,可是一看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便无奈地放弃了。但皮霜好色的本性不改,走到哪里就与哪里有点颜色的女性调情。
他自被部队开除回家后,想重操旧业打猎,但新西兰政府禁止猎杀野生动物,他便跟定一个师傅学做木工,可是每到一个地方,他都禁不住与女人攀缘,有时对揽木工生意有些好处,可是与一些女人攀缘多了,便惹来了不少麻烦。
一些女人见他这小伙子生得挺英俊,也就愿意缠绵于他,而他只是玩一玩,逢场作戏罢了,并非出于真心。糊上了他的女人却对他穷追不舍,他却不停地躲,这样又影响做工,有时还给木工师傅带来麻烦。
那一次,他又和另一个女人好上了,躲避前一个女人,前一个女人发现他喜新厌旧,便恼羞成怒地跑到他做工的地方,却不见他,就将他和师傅做木工用的斧头、锯子、墨线什么的拿起来就摔,搞得一片狼藉。师傅非常恼火,再也不肯收皮霜做学徒了,坚决与他划清界限。
后来出了事,竟有两个被皮霜玩弄过的女人热衷于追恋他,而他总是躲避,她们便依次投河自尽。对两个女人的壮烈殉情,皮霜胆战心惊,一段时间不敢露面,害怕死者的亲属对他行使暴烈的报复。因为殉情的事,又不宜起诉,负心人可以逍遥法外,只会受到道德的遣责或受到殉情者家属和亲朋好友的袭击。像避风头一样,皮霜唯一的办法就是躲。无聊时,又偷偷操起猎枪在森林里打猎。
森林里常有警察巡逻,他不便动手,便把猎枪收藏在寺院附近,因为这是佛门净地,很少有人来这里杀生,稍有宗教知识的人都知道在寺院或寺院附近杀生,其罪孽远比在别处杀生要重得多。据说在这种地方杀生的人死去后,其灵魂将被打入无间地狱,永世难得超生。皮霜不信这个,见寺院附近没有警察巡逻,居然举枪击毙了一只听经的松鼠。
僧人非常生气,指着他责斥你这个该下地狱的家伙,快放下松鼠尸体,否则我立马报告警察。皮霜吓住了,他明白要是警察抓住了他,就凭非法猎杀野生动物这条罪,就可以追究刑事责任,而使他失去自由。问题的严重性使他惶恐不已,他一膝跪在僧人面前,连连磕头,说求求师父,不要报告警察,否则我就完蛋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阿弥陀佛。僧人见他放下那只身子血糊糊的已经僵硬的松鼠,便说,你要是真想悔过,就刨一个大坑吧,葬了松鼠的尸体。皮霜站起来,装出敬重的样子对僧人说,师父,我下山去弄一把锄头来挖坑,要是我去了不来,你可以报案。
阿弥陀佛,自作孽自受罪,唯有虔诚忏悔,改过自新,才是一条活路。发着感叹的僧人望着皮霜的背影消失在远远的山路上,他的目光又落在这只松鼠僵硬的尸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