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南回到食堂给烧过了心的蜂窝煤煤炉添上煤球,又把灶面、案板等处收拾停当,心里总想着白劳欢给熊芬推拿的事儿,门是关着的,莫非白劳欢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本来不关吴江南的事,可他却鬼使神差蹑手蹑脚地来到熊芬寝室的门边偷听,里面的声音很小,他的听力不错,再加上他把耳朵贴近门板,基本能清晰地听到房里的动静,里间传出熊芬呢哝带嗲的声音:劳欢,你轻点,轻点……别装佯了,我知道你给我推拿是假,就想占我的便宜。
唉!别说话,感觉真好!白劳欢细声讲话吴江南也听到了。他暗里骂道:这狗日的不占女人的便宜过不得。
忽而又听到熊芬说话,你这笨熊,我本来就瞧不起你。要不是你说出我男人对我不忠的事,我才不和你好,现在和你那个是对我男人的报复。
在外面听到这话的吴江南竟自疑惑,她男人做了啥子对她不忠的事?随后房里又有响动,像是搞那个完事后翻身的声音。接着又听到白劳欢说,你男人给肖芳姑娘雕的像,被肖芳砸了,照说你不该计较,这是他在认识你之前,也就是他和你恋爱结婚之前的事。
好哇,你得了便宜又卖乖,开始怎不这么说?熊芬说完这话,在门外的吴江南没有听到白劳欢回话,只听到他的笑声,那一定是猥亵的笑。刚才的对话可能是他们认为其内容不需要隐讳,便没有压低嗓音,所以吴江南听得特别清楚。
蓦然,他又听到吴江南轻狂地说,难道我的味道比你男人的味道差?
我揪死你!熊芬软软地回话后,又有趿鞋的声音,吴江南唯恐被发现,他踮起脚麻利退出巷道,猫一样溜回食堂,他还沉浸在自己未弄出声音而能窃听到他们偷情的满足之中。
到了月底领工资的日子,吴江南从工资表上看,他是600元,熊芬是660元,多了他60元,明知这是事务长白劳欢与熊芬劈腿而照顾她,却偏偏不服气,心想:公是公私是私,凭什么多给熊芬,这就不公平。
那天该动炊的时候,他见白劳欢来了,就坐在厨房的椅杌上袖手旁观不作为。白劳欢见锅熄灶冷,有点不高兴,便走近他说,吴师傅,怎么今天不舒服?
我身体状况还好,打得死牯牛,就是心里不舒服。吴江南站起来说,还有点冲动。
听他这么讲,白劳欢心里窝火,但还是压低嗓门平静地说,吴师傅,这是工作时间,有什么意见下班后找我谈,或在会上谈。吴江南哼一声说,就现在谈,为什么我的工作量大些,工资比熊芬的还少?
这一下问住了白劳欢。吴江南站起来板着脸冲着他讲,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法,要不就罢工。这无疑撮到白劳欢的痛处,但他比较机智,用大道理对付:吴师傅,熊芬是个女同志,上次做完了本职工作,还到厨房帮忙,把脚都崴伤了。鉴于她这种奉献精神,我打了一个报告,在原工资基数上给她加薪60元,学校作为对她的奖励批准了。再说现在国家有保护妇女儿童法,对妇女儿童在工作生活上要予以倾斜、关爱,难道你一个堂堂男子汉这一点都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