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刘家富的珠宝商行就租给他人经营,自家每年收取些租金和股金分红,也有赚头,钱多的时候,除了存银行,还存放在家里的保险柜,这样取用方便。
又过了7年,儿子祥生成了高三学生,学文科复读一年,没有考上大学,有人劝刘家富送孩子到国外自费留学,国外注重实用性素质教育,比国内一些纯理论性教育要强,这样孩子将来或许更有出息。
而且留学的花费不是太高,只有90多万元,对于贫困家庭来说,算多,甚至是一种奢望。可对于刘家富这个拥有千万资产的家庭来说,就相当于九牛拔一毛,不算什么。
刘家富与妻子一商议,这事就定下来了。经过一名外籍老师介绍,当年9月,他们把孩子送往英国伦敦一家私立大学攻读经营系,阚娟在那里陪读。家里炊饭浆洗什么的还是毛珍珍。
毛珍珍已嫁人,丈夫是个贫民,力气大,在香港一家搬运公司上班,按劳计酬的,收入不大。他们生孩子后,家里的经济有些拮据,毛珍珍就把孩子交给还健旺的婆婆带,她便去找工作,找了几家有些不满意,最后又找到刘家富。
刘家富对她熟悉,妻子也喜欢,还经常念她,便爽快地答应,让毛珍珍继续留在家里做保姆。当然不是做孩子的保姆——孩子不在家,而是做大人的保姆——大人出钱买她的服务。
刘家富每天早晨起床很晚,不,应该说他是半上午起床的,那是因为他通常在夜里被关超叫到附近街上的俱乐部玩牌玩至夜深的缘故。
熬夜的人睡眠不足,所以早晨酣睡,起床就晚,每次差不多9点钟以后才起床。太阳的光线从窗户那边爬进来,又从窗户这边爬出去,刘家富却未能察觉时光走得那么快。
毛珍珍每天来得早,总是站在窗外朝里面叫一声,刘老板,我把你的早点弄好了,放在电饭锅里热着啦!她有时重复着这句话,直听到房里“嗯”一声,她才放心地着手做别的事,或把该洗的衣服洗干净,该打理的东西打理好才走,到了11点钟准时过来备午餐。
有一次刘家富被几个毛头小伙约到城外河畔钓鱼,中午没有回家,正有饿感,毛珍珍打听到他在那里,就租车坐到郊野的公路,走一段不能行车的土路,把盛在饭桶里的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送去,刘家富感动地说,谢谢你,小毛。
河畔,一支遮阳大伞下,一个眼睛暴突的小伙正在垂钓,见毛珍珍送饭菜来了,扭过头冲着刘家富调侃,刘老板,你还真有福,带点心来了,还有人送午饭。
刘家富接过毛珍珍递过来的饭桶,对那小伙说,沙云彩,别耍贫嘴,这饭菜都给你吃了吧!沙云彩说,我哪消受得起?
这时,左边一个平头小伙把钓竿一抽,从漾起涟漪的河水里拉出一条伸翅翘鳍的鲫鱼,在阳光照耀下银光闪闪。他把钓线一收,那条鲫鱼就弹到面前,他抓在手里,发现毛珍珍正羡慕地瞅着,便对她说,这条鲫鱼送你吧!
不用!毛珍珍麻利转过头,抬腿欲走,却未踩踏实,半个身子竟然跌倒在地,她迅即站起来,满脸羞红。看着正在吃饭的刘家富说,我先走了吧!
刘家富把身边的一只淡红色的胶水桶一指,你把里面的鲫鱼拿几条回去,不是拿到我家去,而是拿到你家,送给你们家人尝尝鲜!毛珍珍照样说,不用。边说边伸手扑打裤腿上粘带的草屑。
刘家富把饭桶里的饭菜吃到一半,忽然腾出手,从身后的布袋里掏出一袋点心,那里面是蛋糕什么的,他依次看了眼睛暴突的小伙和平头小伙说,沈达透,应巡,我在吃中餐,没有你们的,这点心就给你们两人分着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