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诺斯的瞳孔微微放大,很显然,这时候他已经猜出了特蕾莎的身份。
接着,他对自己的猜想无比震惊如果真的是,那她又怎么会做出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来呢
“您是您叫什么”他近乎于语无伦次地问。
但即使在这个时刻,特蕾莎仍旧不露出任何口风,她只是淡然一笑。
“先生,您又何必纠结我是谁呢只要站在这里的人,是殿下的全权代理人,受到他全盘信任,能够和您签订任何协议,那不就足够了吗其他的不都是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吗”
“有些事是细枝末节,但是有些事我们可没办法置之不理”帕诺斯摇了摇头,依旧想要对这件事刨根问底,“如果您真是我猜想的那个人,那我们必须以应有的姿态来应对您”
看来,他已经全都猜到了啊特蕾莎心想。
突然她又觉得有些好笑也许他们知道自己这个人的存在,仅仅是因为殿下那桩轰动性事件而已。
自己是因为灾难而被世人记住的,她相信过得不久之后,自己的名字会以更加辉煌的方式为世人所知。
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特蕾莎也就索性不再隐藏了。
“您的猜测应该没错,我确实是殿下的未婚妻。”她从容不迫地看着帕诺斯,“所以您看,我为他做这些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我明白了”帕诺斯恍然大悟,然后笑了起来,“那冒昧问一句,你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这个就要看您的努力了”特蕾莎狡黠地笑了起来,“我和殿下约定过,一旦希腊大局已定,我们就结婚,以这个文明古国的荣光来妆点我们的婚礼。”
“这真是太让人敬佩了”帕诺斯深感敬佩地向她躬身致敬,“殿下,如果您现在需要保密,那我会为您保密,不过我希望终有一天,全希腊的人民都会为您的婚礼而欢呼,我也祝愿您同那位殿下永结同好。”
“谢谢您”特蕾莎也诚心向对方致谢。
很快,两个人的私下密议结束了,他们在这些重大问题上达成了秘密协议,继续延续两方一直以来的友好合作关系。
对特蕾莎来说,她又一次顺利完成了需要完成的工作,为两个人的事业增砖添瓦,因此她的心情非常愉快。
在用完午餐之后,她和平日里一样,开始拆阅从各处送过来的信件。
最优先的当然是艾格隆给她写的信,她仔仔细细地看完了之后,然后小心收藏到了指定的匣子里面,和之前的那些信件放在了一起。
然后,她开始阅读其他信件。
第一封就是同在前线的亨奇少校写给她的信。
虽然她跟少校并没有紧密的联系,不过同为奥地利人,而且是父亲派过来的人,所以她心里对少校也抱有好感,因此选择了看他的信件。
少校并不是一个精湛于文字的人,他的字迹非常潦草,特蕾莎有点费劲才将内容看完。
然后,她整个人都呆住了,积攒了一天的好心情突然荡然无存。
虽然亨奇少校有意用词委婉,而且说得比较模糊,主要的篇幅都在描述自己其他所见所闻,但是以特蕾莎的头脑,她当然一眼就看穿了少校真正想说的话。
几乎就在看完的同时,一股怒气顿时就从她的心中窜起,而伴随着怒气的,是“果然不出所料”的释然。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心里又是气恼又是酸楚,然后重重地把信扔回到了桌子上,“从一开始,他们这伙人一直都是打的这个主意吧哼不然哪有这种奇怪的事,居然特意让一个女孩子跑到这里来真是厚颜无耻”
小声发泄了一下之后,她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将怒气发泄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他就是这样的人我一直都知道他就是这样放荡不羁,连自己的舅妈都没有放过,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枉我尽心尽力帮他,结果他却用这种方式来回报我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坏蛋坏蛋”
发泄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总算才稍稍压制了怒火。
她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虚空,那个少年人俊秀的面孔,好像就这样浮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可恶的家伙风流不羁到了何等地步明明身处前线日理万机,还要带兵打仗,结果他却还要在忙碌的间隙当中寻找机会去寻欢作乐。
真是个欲望强烈的坏蛋。
而令人悲伤的是,她所爱的就是这样一个坏蛋。
哪怕知道这件事,她依旧难以割舍心中的爱恋,更难以割舍两个人共同相处、相拥而眠的点点滴滴。
那些正是她足以铭记一生的甜蜜啊。
“殿下也是太寂寞了所以才这么做的吧”她小声向自己辩解,像是给自己一个解释。
于是,她比之前更加热切地想要尽快回到殿下的身边。
毕竟两个人仅仅才离开这么一小段时间,居然就发生了这种事,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接下来那还得了
而且特蕾莎对殿下身边的人们也没有信心,虽然亨奇少校没有明说,但是很明显,在殿下做出这些事的时候,他身边的人可没有做出半点阻止。
出于同为法国人的立场,他身边的人搞不好还乐见其成,有意帮着他隐瞒自己。
这帮混账迟早要收拾他们。
一想到这里,特蕾莎更是觉得紧迫。
然而,再怎么急迫,她也知道不能立刻抛下这里的一切直接赶过去,不然那将会造成太大的混乱。
必须先花时间把这边处理好才行。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业,不容许有闪失。
她定了定神,让自己从愤怒和焦躁当中镇定了下来,然后走到了门口。
“夏奈尔”她平淡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