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夏奈尔发自内心地说。
艾格隆的话已经挑明白了艾格妮丝虽然个人孤傲自闭,但是她终究不是一个人活在世上,相反她极端重视她的家人们。
所以,只要能够将她的家人们制服,那么自然而然地就可以让艾格妮丝服软。
艾格妮丝的父亲是诺德里恩公爵,此刻正是查理十世国王的宫廷里得宠的贵族,他不可能制服得了。
但若是有一天他能够君临法国,那这位公爵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
夏奈尔比任何人都相信,陛下一定能够复辟帝国,重新登上皇座,而这也意味着终有一天,陛下能够让这一家人对自己俯首帖耳。
“那您现在打算怎么处理艾格妮丝小姐呢”她又问。
“现在还能怎么办就随便她吧。”艾格隆苦笑着耸了耸肩,“经过今晚的变故,她肯定不会再向我示好了,所以我无论对她做什么,都只会惹起她的愤怒既然如此还不如先把她放在一边,等到了未来再做计较。”
“没想到您也有这样拱手认输的时候呢”
夏奈尔捂住嘴,让自己不至于失笑。
“其实,我觉得艾格妮丝小姐对您心里也是很有好感的,甚至我觉得在同龄人之中她只把您放在了眼里只不过,您既然已经有了未婚妻,她就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插足其中,因此哪怕心有好感也不愿意表露出来了。事实上我倒是觉得她挺关心您的”
其实就算夏奈尔不说,艾格隆也能够察觉到了毕竟他虽然年纪尚小但在这方面已经是富有经验了,艾格妮丝对他萌动的憧憬,也正是她愿意与自己为友、并且愿意原谅自己轻浮举动的原因。
只可惜,这个贪婪而又无良的少年人,所渴望的并不仅仅是做个朋友而已。
“既然只有这么一个障碍,那我能够亲手打碎它。”沉默了片刻之后,艾格隆自信满满地回答。
夜已经深了,接下来,艾格隆在夏奈尔的服侍下洗漱,然后按照夏奈尔的要求,两个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大早,在营帐当中休息的埃德加,又被一个陛下身边的卫兵传达了指令,要召唤他过去。
这一次他学乖了,试图先弄清召唤自己的到底是谁。
“是陛下本人要召见我吗”他小心地问。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他总算放下了心来。
接着,在卫兵的引领下,他再次来到了艾格隆所居住的营帐当中,而这一切,接见他的确实就是那个少年人了。
“陛下,早上好。”埃德加笑着向他行礼并且打招呼。
然而,回应他的,是少年人凌厉的视线。
一对上这个视线,埃德加骤然感到一阵紧张,心脏也随之剧烈跳动了起来。
在他的记忆当中,这个少年人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这么不客气过,他甚至怀疑下一刻他就要冲过来扼死自己了。
“陛下”他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笑容,不过声音已经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您您怎么了”
“倒不如说,我要问问你怎么了。”艾格隆冷冷地反问,“你对夏奈尔说了什么”
艾格隆能够明显感受到,昨天晚上夏奈尔的举动非同寻常特蕾莎派她过来明明是为了约束自己的,结果她却非但没有履行命令,反倒是主动为自己和艾格妮丝创造机会。
虽然这确实是合他心意的行为,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夏奈尔被别人改变了主意和立场”这件事本身,对他来说却难以容忍。
他的嗅觉,让他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种危险。
夏奈尔是他身边最贴身的侍从,她忠心耿耿而且任劳任怨,让他极为满意。她唯一的缺点就是心思单纯,并且因为出身低微的缘故,心里有一种自卑感,容易被他人牵制。
这种弱点本来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埃德加的所作所为却让他惊觉如果夏奈尔被人欺骗,那自己无形当中就会泄露许多秘密,甚至会让自己的想法也暴露于外人之前。
这对他、或者对任何君王来说,都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危险。
一般碰到这种情况,君王们会重重地处罚身边人以儆效尤,但是他不想责罚夏奈尔,反而好言安抚了她,因为在他心目中,夏奈尔并不是一个随时可以替换的侍从,而是他难以割舍的同伴,也是他情感的寄托之一。
所以,他只能把这股怒火发泄到埃德加身上了。
“陛下,请允许我解释”也许是感受到了这股滔天怒火的缘故,埃德加吓得几乎魂不附体,好不容易才让自己说出话来。
而这个时候,艾格隆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冷笑地打量着他,“嗯,我给你留了时间解释”
至于没有解释清楚会是什么后果,他就没必要说清楚了。
埃德加额头已经冒汗,不过他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是诺艾尔小姐召见了我,然后我不得不跟她解释我的所作所为”
接着,在艾格隆的注视下,埃德加惊惶地讲述了自己和夏奈尔之间的对话。
艾格隆静静地听着,从埃德加的反应当中,他能判断出对方并没有说谎
虽然他确实用花言巧语蛊惑了夏奈尔,但是这一切好像又都是夏奈尔自己的判断身为一个法兰西人,一个家破人亡的帝国支持者,她对外国人和本国的叛徒都有着根深蒂固的排斥感,埃德加只是激发出了她的这种排斥感而已。
所以倒也能够理解夏奈尔的突然转变了。
艾格隆当然知道,埃德加这番说辞其实挺多漏洞的,但是他能够轻易找到夏奈尔的痛点,然后一通输出,居然成功地就让夏奈尔短时间内就改变了主意而且站在了他那一边,着实不简单。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家伙倒是挺有几分机智和口才的。
只可惜,他把这些机智和口才都用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宁可当个浮华浪荡的贵公子,也不愿意认真去做一份大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