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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鹰的荣耀 匂宮出夢 2442 字 1个月前

正当艾格隆率领自己的近卫军杀入旺代境内,并且初战告捷之时,枫丹白露的宫廷也正在紧张地注视着前方的一切。

虽然在表面上,宫廷和政府都摆出了一副“浑然无事”的作派,但是事关于波拿巴家族和波旁王家的斗争,又怎么可能被人无视呢?

无论是在朝在野,无论是廷臣还是命妇,每一个人都暗中关注着事态的进展,彼此打听消息同时传播流言,并且按照各自的心愿,焦灼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苏菲自然也同样是如此。

她虽然对自己的爱人有着绝对的信心,但是在分别之后,却也免不了时时刻刻挂念。

而这种挂念,又因为她无法直接和他联系,更加变得让她难以自制。

好在,她并非闭目塞听的孤家寡人,虽然宫廷内大部分人慑于皇后陛下的权威不敢和她有任何来往,但是她毕竟还有夏奈尔作为依靠,夏奈尔每次收到最新的消息之后,都会偷偷地传达给她,总算让她拜托了瞎担心的困境。

这一天,夏奈尔又过来拜访了她,然后把陛下已经来到南特,并且即将越过卢瓦尔河“犁庭扫穴”的消息告诉给了苏菲。

苏菲一边听,一边拿起铅笔,在一张大比例尺的法国地图上,圈上了一个点。

最近每次听说艾格隆的行踪之后,她都会在地图上画上标识,这些标识现在已经连成了线,从巴黎一路指向了法兰西最西部的省份。

“看来一切都很顺利呢!”苏菲松了一口气,然后将铅笔扔到了一边,“接下来他只要和他的将军们南下到拉罗什,就可以把旺代一分为二,彻底切断叛乱分子们的联系了。我相信,他的将军们肯定早有计划,重要的交通线肯定都控制在他们的手中。”

“您连这个都懂吗?”夏奈尔既惊讶又崇拜地看着苏菲。“我……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傻瓜,我以前也不懂,但是不懂可以学啊,只要愿意去投入精力,学一点皮毛还是很简单的。”苏菲笑着啐了夏奈尔一口,“我可是要执掌一个国家的人,总得知道这些才行吧?不然岂不是被

“您说得也对啊……”夏奈尔深感认同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虽然她已经旅居了法兰西巴伐利亚和奥地利三个国家,并且都在宫廷里混过,也都见惯了君王和皇后这种天上的人物,但是“执掌一国”的女人,这还是她闻所未闻的。

无论是奥地利的皇后还是法兰西现在的皇后,她们的身份,归根结底还是“统治者的夫人”,而不是真正的统治者本人,哪怕皇后陛下如今在宫廷当中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也没有人认为她主宰着整个帝国。

而且,历史上的那些王后皇后也同样是如此。

在她的印象里,好像也只有特蕾莎女王和叶卡捷琳娜大帝这种杰出女子,才有资格说“我执掌一国”。

那些人都是已经作古的历史人物,而如今,却有一个女子可以斩钉截铁地断言自己将要执掌一国,光是这份自信和豪气,就足以让夏奈尔感到与有荣焉。

作为跟着苏菲一起陪嫁到奥地利的女仆,她也算是和苏菲相识已久,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一个任性又懵懂的公主,慢慢地成长为少年王子的保护人,既有权势又有担当;而四年不见之后,她居然又隐隐然有了几分执掌权柄的君王气势。

有些东西,果然就是天赋吧,她暗自感叹。

“您以后一定可以成为帝国最好的掌舵人,并且带领它走向最富裕繁荣的新时代……就跟陛下一样。”夏奈尔捏起拳头,为自己最崇拜的两个人送上祝福,“不,应该说你们两个人携手一起!”

苏菲微微一笑,脸上也浮现出了满腔的憧憬。

她虽然出身于巴伐利亚,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成了奥地利的王子妃,那自然就必须要以奥地利的立场来考虑问题了——而作为皇室核心成员,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帝国看似“稳定”实则岌岌可危的处境。

首先,因为多年来战争的屡屡失败,尤其是之前和拿破仑的战争,帝国政府的财政已经濒临崩溃,债台高筑;其次,帝国虽然“战胜”了法兰西帝国,但地缘政治依旧极为恶劣,西要对抗法国,东要戒备俄国,甚至北方还要再提防日渐崛起的普鲁士,可谓是头疼至极(后来还真的次第被这三个国家轮流痛打一顿,达成“奥受”成就)。

而在帝国广袤的领土内,那些被压制的民族,无论是匈牙利还是波西米亚人,他们都很乐意看到帝国崩塌。

在如此多的压力下,奥地利眼下已经是内外交困,虽然靠着梅特涅首相的“裱糊匠”本事,暂时维持着一个帝国的架子,但实际上已经是非常困窘了,眼见日薄西山。

人人往往嘲笑如今的土耳其是个老大帝国,西亚病夫,但同样垂垂老迈的奥地利,又何尝不是中欧病夫呢?

正因为看清楚了这一切,所以幽居深宫的苏菲,现在心里同样也有一种焦灼感——毕竟,老皇帝反正年事已高,他只要两腿一蹬双眼一闭就撒手不管了,死后帝国爱咋地咋地,但是她可是“未来之星”,自认为是帝国未来的掌舵人,谁又愿意当个亡国太后呢?

危机感让她不得不暗自思索帝国的出路。

想来想去,唯有双管齐下——首先缓和外部矛盾,与周边强国中交好关系,让帝国不再面对紧绷的军事压力,因此财政压力也可以相应得到缓解,并且得到改革和发展的空间;其次就要引入外部的资金和技术,发展国家的经济,并且尽快培植起强大的国家机器,以便压制蠢蠢欲动的地方势力——这一点尤其重要。

而在来到法国之后,她不光和旧情人干柴烈火,好好地重温了旧梦,更是亲身感受到了如今法兰西的富有繁荣,尤其是坐着列车从巴黎前往枫丹白露的经历,更是给她以莫大的刺激。

速度就是朴素的真理,如果奥地利拥有从维也纳到布达佩斯、或者到的里雅斯特的铁路线,那么无论是人员还是货物的流动,还是发生乱事时派兵平叛,岂不是都方便了无数倍?

而那时候,地方就再也难以和她以及皇帝对抗了。

而且,如果自己能够把帝国带入到一个全新的工业化时代,那么自己势必会成为奥地利历史上最受称颂的统治者之一,哈布斯堡皇帝们都难以和自己相比——这份诱惑,更加让她激动。

而这一切,都取决于她和法兰西之间的关系,因为资金和技术这个国家都不缺乏,而且绝对会有向自己投资和输出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