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余兴旺深吸了几口气,竟然走到宋头的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宋衙差!还请您看在那四十两银子的份上,网开一面,给我们老两口,指一条活路吧!”
他的手已经被反捆在身后,脑袋磕到地上的那一刻,身子十分别扭地歪了歪。
宋头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跪我也是无用。”
“朝廷的律法规定如此,任谁来了也不可能改变什么。”
“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们自降身份等级通婚,就要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在心里不住地鄙视着,余家这老两口子。
之前琴嬷嬷拿出五十两银子,做为聘礼的时候,他们怎么就没长脑子,好好想一想为什么?
他们但凡长点心,没有被那笔巨款冲昏了头脑,如今也不至于要被降为奴籍。
当真以为,自家闺女是天仙不成?
五十两银子,哪是那么好拿的?
不!宋头不禁想到,他们如今手里,早已经没了五十两聘礼银子。
其中的四十两,在昨天就进了他的口袋,彻底改姓了“公”。
“真的真的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余兴旺跪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
“律法规定,除非当今圣上突然开恩,否则”
宋头看了看天色,面上的不耐烦越发的明显起来。
从这里到县城,还有一段相当远的距离,他还得先回镇上取了衙属的马车,才好将人送往县衙。
这一来一回,时间可是很赶的,再哆嗦下去,等他到了县里岂不是天都快黑了。
“行了!该说的都说了,咱们这就上路吧!”
“娘哎!等一下!”
“家中的银钱你藏在哪儿呢?赶紧滴告诉我呀!”
钱芬芳见宋头不住地催促起来,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里子了。
他们老余家又不曾彻底分家,谁知道公婆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什么时候能回来?
家中的现银娘亲藏在什么地方,她不透露出来,难不成还要让她自己去翻找?
“大嫂!”余建业一下子回过神来,虎视眈眈地瞪向钱芬芳。
“咱们家可还没有分家呢!你问娘银子藏在哪里,是什么意思?”
余兴旺看着这一幕,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精明算计了一辈子,没想到临到老,竟然会输在了不懂律法上。
可恨他当初好不容易,从吴秋琴那个老婆子手里,得到了五亩良田。
他好恨!好悔啊!
五亩良田五十两银子的聘礼!
他该想到的,他早该想到这一层的!
“好啊!真好啊!”余兴旺仰天放声大笑起来,为自己的失算和未卜的前程感到悲哀。
他如今仅剩的三个好儿子,一个被绑了要跟他们一起押到县衙。
一个刚失去了未出生的孩子,对他们老两口和大房,只怕是恨之入骨。
还有老二那对夫妻,才被打完板子,老二更是被打得昏迷不醒。
眼下看来,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怕是大贵动手用了巧劲,老二这一回是彻底伤到筋骨,不知道还能不能养得回来。
他们老余家彻底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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