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十二又喝了一口,才问出心里疑问。
丁连山给自己也成了一碗,边喝边道:“水少了就加水、材料少了就加材料,就如那长江大河,西来东去,总有新的水脉,又怎么会坏,只要注意一点,薪火不能断。”
“这就和这个世界一样,有人老去,有人出生,万事万物吐故纳新,但世界还是这个世界!”
华十二眨了眨眼睛,这话他听得懂,但总觉得其中别有寓意,是人生感悟?还是武学修到了一定境界?
他侧头想了一阵,似是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忽然看到丁连山那酷似赵老师的脸,心说自己该不是被他故弄玄虚给忽悠了吧,本来不瘸,忽忽悠悠就瘸了。
丁连山一口气将碗里的蛇羹都喝了,放下碗,这才问道:“烟也抽了,蛇羹也喝了,犊子也扯了,说吧后生,怎么找到我的,有什么目的?”
一瞬间本来因熬蛇羹而闷热的伙房里,都仿佛瞬间降了温度,那是一股淡淡的杀意。
华十二摆了摆手:“我说来讨债,讨的不是人命,也不是仇,咱爷俩没仇,我就是想问一句,您老有闺女吗?”
丁连山目光微缩,声音冰冷道:“孤家寡人,孑然一身,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你要不说个清楚”
华十二唰的一下,把丁连山的欠条婚约拿了出来:“几十年前,你给我爹写的欠条,说有女儿嫁给我!”
丁连山目光里露出疑惑之色,可看到那信纸上稚内的字迹时,几十年前的记忆,瞬间清晰起来:
“你是振山师兄的儿子?”
“我姓华,按辈分得叫你一声叔儿!”
丁连山眼角一顿抽动:“你爹他,还没死吗?”
华十二点头笑道:“你们老哥俩几十年没见,您还惦念我爹的身体呢,可见你们当年的感情是多么纯粹啊,我替我爹谢谢您,他现在在港岛,身体还行!”
丁连山叹了口气:“可惜了,我就知道,祸害遗千年啊!”
这回轮到华十二眼皮子抽了,什么情况,好像老丁和老头子不对付啊。
丁连山唏嘘道:“当年他带着我们去嫖,害的我和宝森每人都被师父打断了三根肋骨”
华十二一阵懵逼,剧情不对啊,他插嘴道:
“您老先等等,我爹不是这么说的啊,他说带您和宫叔去赌,被您老几个的恩师抓个现行,他一个人被打断了三根肋骨,还被逐出师门,临走还把自己身上的银子都给你们了”
“呸!”
华十二没说完,就见一片暴风雨呼啸而来,要不是他闪的快,就得被喷个满脸花。
丁连山骂道:“他也好意思说出口,师父打我们,那是惩罚我们,让我们改,你爹被逐出师门了,就是外人,师父又怎会打他,他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抹粉儿!”
他越说越气:“你爹就不是什么好饼,勾搭我们吃喝嫖赌,还把我们仅有的银子都给赢了去,就你手里的那东西,要不是我输的裤衩子都没了,出不了屋,我能签那玩意儿!”
丁连山咬着牙说道:“我当年学艺有成,第一件事就是想找到你爹打他一顿,可惜我选择了另一条路,不能出现在人前,你宝森叔儿倒是可以,不过他爱面子,重感情,也不肯打,否则你爹满嘴牙都保不住!”
华十二这个汗啊,真相原来是这样式儿滴,他讪讪道:“那不用麻烦你老出手了,我家老头子现在满口牙都没了,每天只能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