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让徒弟们,将所谓的「百邪之引」倒在桶里,就这个过程中他座下弟子就有两个顶不住那气息,瘴气中毒晕死过去。
等他自己捏着鼻子要进去药浴的时候,有弟子还怕他出事,好言相劝,可被他严词喝退了。
当余沧海真的傻么,这货心狠手辣,也是精明着呢。
他之前在林家老宅得到那本《辟邪剑法》的时候,余观主看到开篇那句话,也就是华十二留下的:
「欲要辟邪,先历百邪.....」云云。
再看到秘籍里,那「百邪引」配方上的种种重口材料,余沧海根本不信,别说不信,他还有反胃作呕的冲动。
当时他一度怀疑那秘籍是假的。
余观主觉得天下怎么可能有这么恶心的练功方法,要是用这个「百邪引」来药浴,那比泡在粪坑里还让人难以接受呢。
余沧海当时就觉得让他泡在这药浴里面,还不如让他去死!
这种恶心到骇人听闻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
不过当他看完整本秘籍,态度便从「根本不信」变成了「既惊且疑」!
因为秘籍中有关练气、练剑的法门,看上去都玄妙深奥,一看就不是随便杜撰出来的东西。
余观主不知道的是,那当然不是随便杜撰的,而是精心杜撰的。
《辟邪剑法》虽然是华十二伪造的,但其中内容九真一假,便是那一假也是后者在《道德经》、《南华经》这样的道家经典里摘抄的微言大义。
虽然看上去云里雾里,但一看就让人感觉是真的,让看到这秘籍的人,在看到这几句假货时,自己想不通透,也只会认为是自己未能明白其中真意,不会怀疑那句话有问题。
所以余沧海在深思熟虑之后,选择无视开篇那段话,直接修炼秘籍!
没想到还真让他修炼出一些门道,只几天功夫,余沧海便觉得体内产生了一道极为霸道强横的真气,并且这道真气品质极高,比与他自身修炼的内功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这让余沧海大喜过望,可还没来得及高兴,那真气便忽然暴走,让他感觉如焚,难以自持,体内真气几近失控,直到他停止修炼才慢慢平复下来。
这还只是刚刚修炼,余沧海感觉若是功力日深,走火入魔那是一定的事情。
几次尝试都是如此,余沧海才不由得把目光重新落在《辟邪剑法》开篇那句话上。
因为已经证实过,这秘籍的确可以修炼出强横真气,所以余沧海再看这句话时,心态已经不同了。
这一看不但没有觉得不可思议,反而觉得大有道理。
或许这就是自我催眠吧。
余沧海觉得,这句话里说,「不经百邪何以辟邪」,这和戏文里或是传说中,那些高僧大德红尘炼心,入尘才能出尘的道理,这不是一样一样...,一样的么!
所以余沧海才在自我催眠之下,坚定了自己修炼出偏差,就因为少了这第一步的原因。
此时「百邪引」就放在面前,余沧海鼓足勇气,捏着鼻子,飞身跃入那装满了「百邪引」的木桶中。
由于木桶比较深,余沧海个头比较矮,跃入桶中的时候,整个人瞬间没了进去,脑袋都看不见了。
他有个徒弟还拍马屁呢:「师父就是师父,这种秘药咱们闻都闻不得,你看他老人家,竟然扎勐子下去的!」
这话刚说完,就见桶里伸出两只小短手,直扑腾。
刚才劝余沧海谨慎那个弟子,狐疑道:「师父不会是淹到了吧!」
那个拍马屁的弟子,还在替师父硬撑:「不能够啊,我感觉师父这是在搓澡呢,
好促进身体吸收药力啊!」
这话刚说完,就看那和化粪池一般的木桶里,咕都咕都开始冒泡。
那弟子又道:「你们看,师父这是外敷加内服,开始喝了啊!」
紧接着就看余沧海伸出来的双手,无力的垂落下去,缓缓下沉,继而整个身体全都消失不见,众弟子这才反应过来,这特么是真淹到了。
一众弟子手忙脚乱的冲过去,将余沧海从那木桶中捞了出来。
这过程中,有个弟子没承受住,瘴气中毒,也被熏晕过去,和师父一起,被师兄弟一起抬到了另外的房间。
按照救溺水者的办法,给余沧海又是空水,又是催吐,余观主终于恢复了呼吸,只是气若游丝,陷入昏迷。
等把郎中找过来,那大夫刚进院子就一阵作呕,朝几个青城派弟子问道:
「这是哪家熬煮金汁了不成,这也太冲了!」
金汁就是煮沸的粪汤,经常被用来守城时用,此时倭寇经常骚扰沿海一带,是以在福建,金汁这东西百姓经常见到。
郎中说完自己就给否了:「不对,不是金汁,金汁也没这么大的味道,这是谁在家蒸屎呢吧?」
青城派的弟子都一脸讪讪,也不接茬,请郎中去看余沧海。
此时余观主已经被弟子清洗过了,可身上的味道依旧浓郁,那郎中断定这是掉粪坑里中毒了,要用治疗沼气中毒的方法进行医治。
可青城弟子都知道,师父并不是掉粪坑里了,为了不影响对师父的救治,那个关心余沧海的弟子终于把那张「百邪引」的方子拿出来给郎中观瞧。
郎中一边看一边小声念出来:「新鲜人中黄百斤,百齿霜三斤,脑膏半斤,先天红铅一桶,臭豆腐一瓶,腐乳一瓶,花椒粉半斤,瘟猪肉剁碎成泥,老鼠门牙七十二颗碾碎,以上药材混合一处,以童子尿和人中白调和,称为百邪之引!」
郎中看完都惊了,这尼玛,就这恶心劲儿,堪称千古奇毒啊!
人中黄是翔,百齿霜是头皮屑,脑膏是耳屎,先天红铅是天葵,加上臭豆腐、瘟猪肉、老鼠门牙啥的,用人niao,混合,密封三个时辰发酵......
「这还他么要发酵?」
郎中惊为天人,然后胃中翻腾,连转身都没来得及,就开始大呲花那种吐法,把前天的早饭都吐出来了,喷了余沧海满头满脸。
在一众青城弟子杀人的目光下,那郎中讪讪的开始抢救,这种情况从未见过,他也是尽人事听天命,没想到一顿忙活,还真把余沧海给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