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进,家父正在堂中等候。”刘琏恭敬出迎,将二人引入府中。
刘琏是刘伯温的长子,但因为刘伯温有意压制,所以一直在家进学修德,终生不仕。
李祺打量了刘琏一番,满身书卷气,显然走的是学者路子。
可惜历史上洪武十年的时候,擅权专政的胡惟庸指使党羽,将刘琏逼得堕井而死!
不过现在胡惟庸都被流放了,想来李祺也算是变相救了刘琏一命。
走进大堂,刘伯温正满脸冷色地坐在那里,显然余怒未消。
李祺与朱标对视了一眼,正准备开口。
不料刘伯温突然来了一句,“李文和,你来做什么?”
老子来给你送终!
李祺险些破口大骂,不过强行忍住了。
没办法,老刘头就这脾气,逮着谁喷谁的那种。
“本大少过来送送你!”
“看看你刘伯温是怎么灰溜溜地滚出京师的!”
“李祺……”朱标眉头一皱,就要呵斥李祺,但刘伯温却抬手制止了。
“李家小子,你想说什么?”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对老夫请辞致仕很是不满?”
“当然不满!”李祺冷笑道:“你刘伯温想致仕就致仕,谁的面子都不用给,那多潇洒啊!”
“但你是致仕归乡了,回去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可是叶伯巨、韩宜可这些人呢?!他们的死活谁去管?”
“那涂节是个什么德行,你刘伯温难道还不知道吗?他现在成了御史中丞,接下来就是御史大夫,执掌御史台了!”
“到时候还是淮西党人掌控朝堂大权,从此脂韦之习胜,骨鲠之气消,正士杜口、忠臣结舌,这是社稷之利?这是你刘伯温想要看到的吗?”
脂韦:油脂和肌肤。
骨鲠:骨气和气节。
“大臣是国家的肱骨,言官是国家的耳目,耳目之官的本质工作就是弹劾,平日里朝廷养着科道言官就是为了养言官们的刚正直谏不畏强权之气,做自己的本质工作,还要被削官身回籍闲住?甚至是被打入诏狱?”
“倘若如此,以后科道言官遇到事只怕就会躲避畏惧,谏臣们丧气丧失风骨,以后就不敢开口说话了,如果以后国家有了关乎于江山社稷的大事,朝廷有了大奸大恶之徒,谁还敢忠言上谏,来正朝纲,朗风气呢?”
“天下铮臣以你刘伯温为首,可你刘伯温倒好,直接撒手不管致仕归乡了,你对得起谁?”
李祺话越说越难听,刘伯温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怒斥道:“李文和!你给老夫闭嘴!”
他刘伯温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
可李祺从来不会惯着他,依旧喋喋不休地持续进攻。
刘伯温终于忍不住了。
“那你告诉老夫,老夫能怎么办?”
“陛下一意孤行,非要封王不可,即便老夫死谏都无用!”
“你李文和有本事想出一个解决之策,阻止陛下给大明埋下动乱之根啊?”
李祺闻言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好像……我已经出了一个!”
“陛下估摸着采纳了,正在磨刀霍霍向明夏呢!”
刘伯温:“???”
啥?
你说啥?
你他娘地怎么不早说?
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
“李祺!”
“嗯?”李祺满脸茫然地看着刘伯温。
后者此刻已然青筋暴起,杀气腾腾。
“老夫跟你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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