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带路的科文人沃伊玛卡沙德,他趁着看守不注意不仅脱逃,甚至还偷了一点麦饼和干肉,作为逃亡时期的粮食。
他以村庄建筑为掩护逃进雪窝,接着藏匿在雪中,远远观察罗斯人与强大的鲑鱼之主部落的战斗。
在这位带路者的概念里,鲑鱼之主部落因人口很多而好战敢战,不得已,灰松鼠部落修建了边界的矮墙,乃至被动加强拱卫村庄的墙。若是没有这些设施,怕是灰松鼠部落早已消失。
沃伊玛卡沙德喜闻乐见罗斯人发起攻势,双方都是敌人,他们最好两败俱伤
事态的发展如他所料,就是接下来的结果,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
隐匿的他有意等待一个结果,结果他远远看到,大量戴着头盔的壮汉,押解着大量身着兽皮的矮个子,还有大量明显是女人的人,向山丘下移动。
“该死罗斯人难道这么强你们鲑鱼之主部落就这么不经打”
宿敌鲑鱼之主,所有活下来的部众必是成了罗斯人的俘虏,成为了奴隶。
宿敌估计是彻底毁灭了,但沃伊玛卡沙德丝毫高兴不起来。
因为罗斯人所属的瓦良格人,他们都是些贪得无厌的家伙。南方的那些朋友们早已诟病,各路瓦良格人总是袭击他们的领地,像是抓获野猪、棕熊、鹿一样,抓获他们的族人。
趁着夜色,面色凝重的沃伊玛卡沙德再无磨蹭之意,他向着家乡的方向遁走很远。
他在林间雪地里挖了一个雪坑,作为自己的栖身之所。他没有点燃篝火的能力,就是有能力他也不敢真的生火。
他掰断一根树枝,打磨出尖锐的矛头,以此为武器,亦是作为自己的“科文”,也就是行军手杖。毕竟身为科文人,手持一支短矛赶路,再合适不过。
现在,任何的野兽都不能给他带来恐惧。唯有罗斯人想必最凶残的野兽,面对罗斯人也不得不撒腿就跑。
沃伊玛卡沙德艰难度过寒夜,之后的跋涉更加困难。他不得不加快速度,以求在最短的时间进入自己部落搭建的矮墙,和刻意留在矮墙处长期放风的族人碰头。
一个孤独的行者,依靠有限的食物走了足足一天半,他终于遇到了自己的族人,哪怕族人将其当做故意冒犯的敌对势力,引得他的胳膊中了一箭。
不得不说,骨头箭簇对于厚实的皮革的穿透力实在糟糕。
沃伊玛卡沙德的箭伤很浅,他没有怎么流血,自然也不用为感染引发的发热病担忧。
自他逃亡的整整两天后,村庄的墙终于浮现在眼前。但是,这座给予族人们强大安全感的墙,现在看来,恐怕也扛不住罗斯人的攻势。
沃伊玛卡沙德不知道罗斯人是怎么突破了鲑鱼之主部落的墙,总之他们成功了。
可能这些墙壁的防御已经不是那么的有效。
他满肚子都是想法,当被护送进村子后,他便向所有围观的族人们,宣告一支强悍的瓦良格人入侵的事实。
本来,族人们都在打探探险队的消息,结果探险队的头目孤身一人,以极为狼狈的姿态归来,嘴上说着的尽是些恐怖的消息。
满心欢喜的族人迅速慌了神。
因为,大家都相信沃伊玛卡沙德这个家伙不会胡说八道。
坏消息先于其本人传到了首领的耳朵里。
首领梅察斯塔,按照当地人的语言,首领的名字就是叫做“猎手”。
现实的情况则是,这位梅察斯塔就是一位优秀的猎人。他是老首领之子,随着老首领因为狩猎棕熊受伤导致的伤口感染死亡,三十岁的梅察斯塔作为老首领独子,他以黑曜石短矛杀死了狂暴的棕熊,之后在族人们的推举下,担任了新的首领。
相对于弱势的灰松鼠部落,人们需要一个勇敢者带领大家。
倒是这位梅察斯塔在勇敢以外,总想搞些新花样。所以他在自己脸上刺青,刺上一些黑色的斑驳条纹,透过诡异的面相,他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些神秘力量的加持。
当然,在脸上的涂抹泥巴,或是直接刺青,大概率的可以骗过猎物的眼睛。
毕竟松鼠可是机敏的动物,野鹿、野盘羊也不傻,一个猎人需要一点伪装色。
相比于死去的父亲,这位首领实在清楚自己部落劣势的三大原因人口少、缺乏铁器、缺乏家养牲畜。
竭力消弭部族的劣势,他觉得此乃自己一生的责任。
一听到沃伊玛卡沙德回来了,这个壮年首领喜出望外。
然而,归来的只有一人,以及一个地狱般的坏消息。
“什么瓦良格人来袭”
“首领,他是这么说的。”单膝跪地的信使报告道。
“那个家伙,在哪”
“他就在木屋外。”
“让他进屋”
坐在棕熊皮就是杀死他父亲的那头熊木椅上的梅察斯塔竭力保持着担心,他心里却好似架子鼓狂敲。
觉得有辱使命的沃伊玛卡沙德一进物,咣当一声便是跪趴在半地穴木屋的土地上,声嘶力竭的哭诉自己过去的遭遇。
梅察斯塔根本就听不清楚,他突然爆喝一声“你先冷静告诉我,其他人呢”
“他们他们都死了”沃伊玛卡沙德跪直了身子,展现着被泪水清洗的脸。
说实话,梅察斯塔还没见过自己的手下有这等悲惨表情。
然他的话实在难以令人信服,不仅是梅察斯塔,在场的所有族人都觉得事情必是非常复杂的。
沃伊玛卡沙德先是竭力保持淡定的描述自己成功的过往,接着又是声嘶力竭控诉罗斯人做的一切。
“等等罗斯人他们是什么人他们就是瓦良格人我还以为你是成功和西边遥远山脉更加西方的那些人接头了,你们怎么和罗斯人遭遇”
这里的梅察斯塔就是无法区分罗斯人与瓦良格人的关系,但是他知道遥远的西方有一个巴尔默克部族就是纳尔维克港的挪威人,当地人拥有矿石,更懂得冶铁。他寄希望于自己派出的探险队,或是攻击养鹿人搜刮他们的物资,或是找到巴尔默克部族,用自家的皮革换取一些铁。
沃伊玛卡沙德悲愤的说“罗斯人,就是瓦良格人他们是完全一样的。他们几天前攻击了我们的宿敌,抓鲑鱼的那些家伙,鲑鱼佬已经死完了,我看到他们抓获了剩下的女人,然后”
“然后怎么样”梅察斯塔伸着脑袋、瞪大双眼追问。
“那些女人,现实遭遇羞辱,然后全部被杀。”
从沃伊玛卡沙德的眼神里,梅察斯塔看不出扯谎的疑问。自己的这位部下显然是遇到了太多可怕的事情,整个人都被吓坏了。
梅察斯塔还是有些怀疑“好吧,我相信你,那些罗斯人就是瓦良格人。可他们既然是瓦良格人,为什么要杀死俘虏难道他们不要女人吗”
虽说沃伊玛卡沙德觉得自己的扯谎在逻辑上站不住脚,因为大家获悉的消息,瓦良格人对南方朋友们的攻击,从来都是搜刮财宝,以及抓人当奴隶的。
但罗斯人绝对的贪婪的,他们会扩大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