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气笼罩着罗斯堡,广泛的地域里,一场时间较长、降水透彻的雨,在浸染大地的同时,也带来了诸多不便。
万幸的是,立下功劳的部族第一座高炉,它因为原料耗尽而暂时停摆。遮盖它的木棚被迅速重建,木板拼凑的挡雨板,极大程度了避免了它被风雨的侵蚀。
雨水让青草更加疯长,凉凉的风不仅让气温骤降,也实实在在打击了罗斯饶捕鱼热情。
海域之上风浪真的很大,有尝试的渔民都懂得,这种气肥美的鲱鱼大量躲入深层海域避难。当然渔民仍有机会去钓鳕鱼,就是其中的风险实在致命。
一时间,整个罗斯部族的食物供应出现了障碍。
那又能怎么办呢
族人们只会在临近冬季的时候大肆储备食物,在八月份,没有谁愿意大肆储备。绝非他们的懒惰,其中最大的障碍,便是大家在温暖的时节非常依赖食盐对渔获进行保鲜。
罗斯堡这地界完全种不出燕麦,族人们能相对用低廉的成本弄到大量燕麦来吃,也不过是这两年的事。
即便是留里克,他也不得不再次考虑部族的食物供应问题。
这分明是老生常谈的问题,奈何罗斯堡本身不产粮,谷物诸如燕麦,只需给它一个干燥的环境,储存两三年都是没有问题的。
储存渔获,它真是个技术活。
也许将至制作成罐头,哪怕是用玻璃瓶封装,它的储存时间都能暴增成数年。亦或是将之拼命的烘烤,直至变成“干燥木棒”,就好似熏制鲣鱼那般休想用牙齿咬碎。
“只有一些熏鱼当做干粮,我冬季的时候有条件胡吃海塞,现在居然只能望着大雨兴叹”
让留里克有些不安的事,阴雨气已经持续了一周时间,它并没有停止的迹象。
整个世界都是阴冷的,留里克只能和家人们握在家中,依靠在壁炉里烧些炭块努力保证自家的干燥与温暖。
罗斯堡变得泥泞不堪,阴冷的风吹拂海面,海波汹涌扑打海面。
首领家碍于阴雨过上了苦日子,普通人家真的只能在阴冷中忍耐。
只有一部分家庭真真切切得到了留里磕恩惠,他们的生活状况有了显着提升。
大量的家庭,他们的生活中充其量增加了一点稀奇古怪的物件,奈何艰苦时期,诸如一家的丈夫斥巨资购买的主要用于炫耀的玻璃杯,而今真的成了鸡肋。
只有当肚子咕咕叫,推开门面对的又是汹涌波涛,一家人才想起好不容易讨伐敌人弄来的钱,早该多买些食物储备起来,以应对现在的麻烦。
留里克知道广大族人在受苦,那能怎么办呢
按照往常年月的经验,时间都是到了八月中旬,该有南方的商人划着船北上罗斯堡,销售他们的商品。
罗斯让到谷物的两大途径,一个来自索贡,另一个就来自南方商人。
照现在的阵势,海波汹涌,商人们绝不敢让自己笨拙的货船硬闯大浪。再了,今年的气候的确非常反常,不这次漫长的阴雨,就是那四月底才开始松动的海冰,那个时候人们就估计到今年的异常。
大首领与索贡的队伍还在遥远的地方,信使传来的消息,是他们必然在诺夫哥罗德粮食收获之际归来。
南方的粮食和蔬菜理应率先进入罗斯堡,面对海波,人们纷纷打消了八月底见到商船队伍的念想。
大家最迫切的希望,就是这该死的雨停下,让都要发霉的皮肤和衣物好好见见太阳。
如果阴雨气里有什么能让留里克高心,莫过于一个孩子的降生。
那是一个无聊的下午,留里克有些无所事事的待在自己家中,面对篝火被迫依偎在生母尼雅的怀里,如同一只猫一样,自己的脑袋和金色的马尾,被母亲不停的抚摸。
另外的,卡洛塔姐妹还有科文女孩赛波拉娃,她们三个聚在一起,做着一些扔石子的游戏,欢愉的笑声让无聊多了一分乐趣。
整个家里,或许只有露米娅成了最为刻苦之人。
整整的大祭司维利亚,她的身躯如同一具随时都能熄灭的残烛,她在用最后的经历,以堪称严苛的要求命令露米娅将祭司长屋所有贮存的,用卢恩文凿刻的咒文全部会背,之后还要接受提问。
那已经不仅仅是露米娅的事,还有那个名叫露米的科文女孩。
降雨似乎干扰不到露米娅的学习,她刻苦的钻研只为兑现一个承诺做好新任大祭司,做好留里磕仆人。
户外传来一阵激烈的踏水声,一位一脸胡子的老者,被站在屋檐之下奉命站岗的两位佣兵拦住。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克拉瓦森。
“大人,是铁匠来了。”
佣兵一声吆喝,让快要睡着的留里克瞬间振作。他挣脱母亲的怀抱,双目看相关闭的木门。
“是铁匠”
“是我克拉瓦森。”
仅从这声抢白,留里克听到了一个老家伙的愉悦心情,他闭眼一样,不错,近期应该会有一个喜讯降临克拉瓦森家。
“把门打开吧。”
一声令下,忠诚的佣兵这才打开木门。
正当克拉瓦森意欲直接踏着皮靴踏足首领家的地板,他再度被佣兵一把抓住。
仍当他真的站在留里克面前,已是赤着双脚,不时的有水滴从他湿漉的皮衣上淌下。
“你有要事吗还是关于铁的”留里克实际是明知故问。
克拉瓦森一脸笑嘻嘻“大人,是莉莉娅,她的大日子终于到了。”
“就是现在”
“正是现在。”克拉瓦森摆出的笑容,让他湿漉的胡子再度蓬松。“我现在来,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希望当孩子降生的时候,你能在莉莉娅的身边守候着。如果可以,也许祭司”
一瞬间,留里克联想起一副非常熟悉的画面。
“你,希望我作为见证人希望祭司为她祈祷,希望我也为她祈祷”
“是的。恐怕这是一个很冒昧的请求,我非常的希望”
“你不必了。我立刻就去,不仅我回去,我的家人也应该去。”留里磕果断感动得克拉瓦森直接单膝跪地,他模仿一个战士的形象,向未来的大首领致敬。
只是这份礼节让留里克觉得克拉瓦森整个人变得陌生。
“你起来吧。”
“遵命。”
留里克扑打着自己的衣服,便意欲跟着克拉瓦森出门,却想不到自己被母亲尼雅一把拉住。
“亲爱的,你必须去吗”尼雅的眼神里诉的分明就是这次出门可有可无。
“妈妈,你要阻止我”
“我哦,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不会阻止你。只是,那个女孩是铁匠之妻而已,你明明是部族的首领。”
尼雅就是直白的出这样的话,哪怕克拉瓦森还站在这里。
克拉瓦森褶皱的眉梢成了龟裂的大地,他不敢反驳些什么,因为在整个部族,话第二有分量的妇人,就是奥托之妻尼雅。一个曾经青春靓丽的女人,现在变成了满是皱纹的老妇,时间改变了很多事物,这个女孩也变得傲慢。
“妈妈,你难道”留里克觉察到气氛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