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巴尔默克女人的宿命,婚姻之后一个女人必须忠于丈夫,除非自己的丈夫死于非命方可改嫁。这是一个男人与暴力主宰的极北地区的部族,他们无法忍受女人的不忠,亦是要求女人必须管好家庭的后勤生产。苦了诺伦,一个天真浪漫养尊处优的女孩,一瞬间像是做错了事般备受那些大叔的苛责。
当然,这份“大叔的苛责”,其中也夹杂着一些泄愤。
终究这群男人是非常理智的,他们对着诺伦警告一番的背后,也是在向留里克做出一个明确的表态,即巴尔默克所有拥有权势的势力,非常拥护与罗斯的结盟。
这是留里克与诺伦婚后的第一个夜晚,太阳仍旧定格在地平线处。
回想起婚礼发生的那些事情,诺伦就觉得心口压了一块石头。
她借着酒劲试图接近留里克,然而留里克下意识的在拒绝。
“你为什么按照传统,明天我的母亲必须”
“不行。”留里克的脑子一团乱,毕竟诺伦这女孩的年龄与自己旗鼓相当,对于露米娅还好,可是这个诺伦
“为什么你明明说过,你非常喜欢我。我已经是你的女人。”说到此时,诺伦横下一条心,壮着胆子的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也许成了罗斯人的女人,那一瞬间就有了熊之力。
诺伦毕竟不是露米娅,想要真正的去做母亲根本为时尚早。但是这个聪慧的姑娘深知自己瘦弱的肩膀,可是背负着整个巴尔默克人的未来命运。
最重要的一点,她的内心可不希望自己被族人们看扁,亦是不希望自己的丈夫留里克背负某些不利的风言风语。
次日,西方地平线的太阳简直是平移到了相对东边的位置,接着开始了缓慢上升。
新的一天算是来到了。
英比约格按照传统非常忐忑的检查诺伦,方知自己的女儿昨日可是经历了一番痛苦,不过看似羸弱的她硬是挺过来了。
英比约格立刻向宣布这一好事,很快,消息传遍了大半个部族,最终“罗斯的留里克与诺伦结合”之事必将人尽皆知。
留里克,他总有一些负罪感,然而呢,他得到的是所有家族首领的赞誉
一直让留里克有些奇怪的是,巴尔默克的这群掌权的家伙们,他们对于签订书面的盟约文件并不热衷,或者说是缺乏认知。
他们特别笃定一条,即真正稳定的联盟当用血亲来链接。
诺伦,她的地位比一份书面文件还要重要,她就是联盟契约的那份纽带。
就是可怜这女孩,真是把自己折腾得要好好休息几日方能继续愉快地走路。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巴尔默克人面临的大事件已经与所谓愉快毫不沾边了。
人们保持着严肃,他们在制作一批鱼肉干,在打造木杆固定矛头。
他们修缮船桨,修补风帆。又以橡木、松木拼凑成新的圆盾,还制作墨水给盾牌涂抹上提针士气的用卢恩字母拼写的单词。
巴尔默克部族中所有拥有权势的家族都投入到对不列颠的探索性远征中。
有的家族出兵十多人、有的出兵五十或是一百,像是最尊贵、最有实力的马格努特首领,他集结了二百个年富力强的青年男子。
时间刚刚进入七月,本该是最温暖的季节,这段时期的气候仍有些难以捉摸。譬如昨日突然下了一场蒙蒙细雨,之后清凉北风又把大地吹得相对干燥。南方温润的风时而光顾,然突然间风向又变了。
留里克不出意外的被所有的家族推举成军队的统帅
毕竟,留里克的军事生涯不一般
比勇尼和弗洛基,乃至所有到过罗斯人控制区的巴尔默克人,他们是亲眼见识过了太多的事情,极为推崇留里克的军事指挥能力。由他做统帅是再明智不过的了。
其实,巴尔默克人的军队已经是待命状态,他们随时都能划桨出征。他们正是最典型的维京军队,可以突然集结、突然行动又突然消失。反观罗斯军队,时至今日甚至连“型维京军队”都算不上,罗斯军之于整个波罗的海世界,下得已然是另一盘大旗。
留里克下令集结巴尔默克军,就在一个相对温暖的中午,多达九百九十八名巴尔默克战士,带着自己五花八门的武器聚集成一团。
留里克站在一个木制高台,看着台下所谓的军队真是百感交集。
“就这也算是一支军队根本就是一群光着膀子的武装匪徒也罢,真正的维京人就该是这样,贫穷但野蛮。”
心中的贬低压在心底,此出征前夕,留里克自觉仍要嚷嚷一番话,让这群对抢掠发财,亦或者把控不列颠人农场种植自己麦子的家伙们,让他们燃起更猛烈的斗志之火。
需要什么冗长的讲话吗
大可不必。
对于这群朴素的、基本无知、兽性大概率超过人性的家伙们,最好的演讲就是疯狂地重复几个简单口号。
留里克当众拔出自己闪亮的短钢剑,尖峰直指西南方。
“我留里克就是你们值得信任的战争酋长”
“所有的家族首领都支持我你们也必须支持我”
“我们行动你们跟着我的大船行动”
“我们冲到不列颠岛找到当地的村子找到当地的城市我们进攻我们劫掠你们凭自己的本事去抢你们需要的你们都会变得富有”
对于这群普通又野性十足的巴尔默克战士,他们明白了什么
谁是统领罗斯的留里克。
兄弟们怎么远航紧跟着罗斯大船。
登陆岛屿后兄弟们怎么做抢掠,好东西归自己。
什么时候离开罗斯大船离开,兄弟们跟着撤。
他们的眼睛里只有金子、银子、麦子、皮革布匹和女人,他们希望一战发大财。
当然,也有不少人思考着自己的部族本质是许多大大小小的家族的巨型联合体,虽说没有卑尔根人强大,自身想必也是非常强大。
据说罗斯的留里克有神助,小小年龄就取得许多胜利,如今因为与诺伦的婚姻,所有人都想相信留里克大人已经站在了巴尔默克人的立场上,一定会带着兄弟们取得胜利。既然胜利是必然的,也许经过了今年的胜利探险、劫掠,明年兄弟们就不必再组织庞大的船队,而是招呼着志同道合的朋友们,组织小船横渡大海,自发地在那个道路建立新巴尔默克。
至于这群巴尔默克人的殖民想法,留里克暂时不想去倾听。但他从一开始就乐见于这种事情,因为维京时代已经不可避免的到来了
巴尔默克人最好亲自去扩张,日后他们的扩张成果,自己治下的更强大的罗斯势力,自然可以用合情合理的所谓同盟手段,让巴尔默克的土生贵族们尊奉罗斯公爵为最伟大的贵族。
当然,诺伦注定会生下一些孩子,无论男孩女孩。留里克的内心深处已经计划好了,自己的妻妾诺伦命中注定无法成为王后,但她的子嗣会自然而然的代表罗斯,成为巴尔默克势力的统治者。哈布斯堡家族的手段留里克很是佩服,而自己也必须践行。
已经没有时间对九百九十八名巴尔默克维京战士好生训练了,或许也不需要。
这是一个比烂的时代,留里克不相信那些苏格兰人的先祖,以及诺森布里亚等国家,当地人的军队会有怎样的战斗力。就历史惯性而言,那些王国必然要被一群挪威、丹麦的武装渔夫击败并遭遇永久性的征服。
但阿芙洛拉号放在当今的时代,其上安装的重型设备摇身一变就能用于陆战,扭力弹弓和公牛投石机,妥妥的高科技致命武器呀加之可怖的钢臂十字弓,哪怕这等武器数量少,足矣让一千名巴尔默克的维京人的综合战斗力再上好几层楼。
出征之日也定了下来,儒略历的七月的第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