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西亚军队一团乱麻,刚刚逃过浮桥的国王威格拉夫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他本人在逃跑,将士见状亦是把抵抗之事仍在一边,把逃亡放在第一要位。
林赛伯爵的军队已经丧失了逃跑机会,强悍的敌人挥舞着剑正向自己的部下冲来。
狭窄的浮桥拥挤不堪,那里亦是成了留里克的远程武器重点打击目标。
阿芙洛拉号距离浮桥已经很近,牵引她前进的长船持续推进。随着距离的缩减,扭力弹弓只会打得更准,且威力越来越强。
铸铁弹丸打穿了战士的身体,又击中了后面的人。
当扭力弹弓换上标枪,这标枪直接来了一个三人对串。被杀者跌落浮桥,索性沉在河床,亦有一些水中挣扎者逐渐漂向下游,甚至从舰只旁漂过。
持钢臂十字弓的战士登上船尾楼的制高点,在夕阳下对着河畔聚集的人群又是乱射一通。
这不是战争,是一种单方面的杀戮
强行通过浮桥变形极为危险的举动,再见得已经有许多兄弟已经和突然杀到的敌人短兵相接,他们渐渐觉得自己必须决一死战。
有扈从劝说林赛伯爵“大人,请让我们带你撤离,先逃出这里再谋大计。”
可伯爵已经拔出了剑,嘶吼道“都不准撤我们必须在这里和这些可恶的诺森比利亚人战斗到底跟着我战斗,掩护国王安全撤离”
“可是大人,那不是诺森布里亚人。”
“不管了我们进攻。”
林赛伯爵倒是一位汉子,可惜他到底都不知道自己在和维京人里最凶狠更多那一部分死战。
身披重甲的格伦德一伙儿又是举着剑与斧冲向麦西亚混乱军阵,夕阳照在他们的铁甲衣上,如同抹上了血色。
很快,他们的身上就真的沾满了血,皆是麦西亚军的血。
斧头落下如劈柴,钢剑戳杀毫无障碍。这群铁人实为留里克的工具人,他当下需要的并非坚不可摧的狂战士,而是给坚不可摧的重甲搭配一个使用者。
他们冲到混乱的焦点,在人员密集的桥头乱砍乱杀。
箭矢以外打中他们的铁甲,接着便是弹开。
“你们总不会是瞄准我”
格伦德先是吃惊,接着便是释然。此乃友军的支援,就算是钢臂十字弓打出的弩箭也不能刺穿这重甲。
与此同时,阿芙洛拉号领衔的舰队纷纷抛锚,舰只定在顿河上,成为一座又一座河面漂浮的箭塔。
大量箭矢从天而降,先是加速渡河逃亡者的混乱,又是再对另一侧敌人的可怕打击。
留里克木着脸勒令弓弩手持续输出,脸上看不出任何杀戮的欢愉。
可是这番举措实在震撼了随行的诺森布里亚王埃恩雷德。
这位断臂之王怀揣着强烈的不解大声质问留里克,“你的箭就不怕杀了自己的兵”
“害怕何须害怕他们就喜欢这样的战斗,但麦西亚人会死。”
只此一语,埃恩雷德只觉胸膛烧灼,这美少年到底是凶狠之辈。
桥头的乱战完全超乎林赛伯爵的预估,自己的披甲战士们面对的同样是披甲的敌人,而敌人的甲太离谱了。
罗斯军队中的留里克佣兵们冲得最凶,紧随其后是大量持圆盾的剑盾手。
短暂的交手后,那些勇敢的麦西亚战士都战死了,剩下的人在自发地撤退。
“你们都别逃给我继续战斗杀死这些诺森布里亚人”
可是伯爵大人的话还能如何鼓舞士气他们连滚带爬地逃,林赛伯爵刺杀几个逃兵,仍旧于事无补。
战局对于林赛伯爵军完全是一场灾难阿里克注意到敌人在逃,就带着二百多人施行包抄堵截。
阿里克先敌一步,持钢臂十字弓的战士先是一轮齐射,接着战士们一拥而上。
被吓傻的人成了待宰的肥羊,接着便是骇人乱杀,阿里克的双剑滴血,整张脸和头发都成了红色
林赛伯爵本不想撤,奈何他几乎了光杆司令。
他还是被扈从们裹挟逃跑,试图通过多勒村的营地逃到北边的树林区藏匿,就被阿里克撞了个正着。
“啊是撒旦的使魔”
他惊骇中坐在地上,见得一地的死尸瑟瑟发抖。
至少一百个逃亡的士兵被围堵他们的罗斯军杀戮成为死尸,而罗斯军不过是十人受了些皮肉伤。
阿里克伸直剑,直指坐地的林赛伯爵。大批战士应用而上,剑与斧不分皂白地就把可怜的伯爵剁成肉糜,场面不可直视。
罗斯人这是在血祭奥丁,巴尔默克人亦是加入到这场狂欢。
当夕阳逐渐消散,世界变得黑暗,这场杀戮终于有了一个结束。
胜利者就呆在满地的死尸中,他们拉出自己人的尸体,就地点燃篝火,再掠夺一番敌人的麦子烹食。
埃恩雷德带着自己的军队登陆,他本人目睹了全部的杀戮。随行的王国战士只能聚在一团,紧跟自己的王,以防被发狂的维京人顺道砍了。
他走在满是尸体的战场,自觉过去自己经历的战斗不过是打群架。
他恐惧又兴奋,断臂之王在夕阳最后一抹余辉中仰天狂笑。
“主人,那个王是傻了吗我在他们的罗伊迪斯就觉得此人有些精神错乱。”浑身是血的耶夫洛问及留里克。
“不必管他。我让你处死敌人伤员,抓获俘虏,现在情况如何”
“俘虏”耶夫洛突然支支吾吾。
“出什么事了”
“没有俘虏,敌人都被杀了。倒是有一些女人,她们被饶了命。”
“那就把她们保护起来,我们正好审讯。”
“啊这她们被巴尔默克人控制着,情况比较糟。”
听得这些留里克已经知道了,事实果不其然,胜利的巴尔默克男人成群地玩弄被控制起来的女人。直到马格努特听取留里克的要求,才不至于大军连一个俘虏都没抓到。
不过有跑到河对岸去追击逃亡者的巴尔默克战士,抓了几个跑得慢的敌人回来,才让尴尬戛然而止。
留里克、马格努特和埃恩雷德,三人和其军队完全控制了多勒村。
打扫战场的都是临时的同盟者诺森布里亚战士。他们带着复杂的心情搬运死尸,心里想着一段日子之前,这些麦西亚的死者可是嗷嗷叫地冲杀而来,将诺森布里亚的营地毁灭。
现在,曾经的逃亡者在给曾经的胜利者收尸。
诺森布里亚战士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有的只是惶恐与烧心。杀敌如捏死蚂蚁的维京人就在自己身边,倘若他们突然暴怒,自己也是必死。
他们连夜收尸,仅找到的麦西亚军尸体就多达七百具,至于掉入河流的死尸就无法统计了。
留里克等战争的指挥者占有麦西亚军的营帐,遗留的军营也住满了罗斯巴尔默克战士。
吃饱喝足的人当即抱着自己的武器呼呼大睡,哪怕甲衣上的敌人血迹还在散发铁锈气息。
帐篷里灯火通明,被捆起来的三个麦西亚战士惊恐地等待质询。他们非常吃惊,诺森布里亚的王居然在这里,其断了左臂的姿态实在容易辨认。
可是,另外两人的着装,怎么看都是卑鄙的外乡人。
还是埃恩雷德率先提问,他先说嘲讽麦西亚的愚蠢以解自己心头之恨,又着重问及他们一个深入灵魂的问题“你们的王威格拉夫抛弃军队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