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麦收,学校在留里克的主持下举行了自建校以来的第一次考试。
所谓考试,留里克对外宣传的就是诺斯语中“竞技比武”一词。
这一下子引起了所有维京系移民的注意力,很多人讹传王公是要让孩子们比赛打架,从中挑选佼佼者,以后编入旗队成为战斗好手。
考试当然是综合性的,公国站在这一历史大变革期,尤其是外部矛盾颇为激烈,且过快膨胀的领地必滋生出内部矛盾。公国需要发展武备,需要动员全部的战斗力,更要进行统一意识形态教育,比如崇敬七位神祇,将罗斯旗帜推崇为圣物云云。
那是为期三天的考试。
第一天皆文试,所谓统一印刷的试卷摆在面前,第一次考验历史,那是用拉丁语书写的十道考题,以考验孩子们是否了解罗斯公国过去的几场大战的名字,是否明白王公留里克的高贵身份。
第二场则是在一张纸上同时用诺斯语、斯拉夫语和拉丁语简单地各书写三个句子,若有能力多写的孩子,将能得到麦子和蜂蜜的实物奖励。
第三场考验真是数学,相比于其他,唯有这一科最讲究严谨性,亦是留里克在教学工作中浓墨重彩的一笔。考试考验孩子们的计算能力,尤其是乘法表的掌握情况。第一个学期的通识教育留里克只需孩子们统一掌握基本心算能力,明年还要加强数字运算的能力。
第二天与第三天,清一色是体能与军事测试。
孩子们分年龄进行奔跑,所谓绕着诺夫哥罗德城下巷道跑上一圈,每个年龄层的前十名拥有麦子的实物奖励。这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运动,本就天天体能训练的孩子都完成了这份考核,其中的佼佼者在终点线立刻领到了奖赏。
人们颇为期待的一对一式比武决斗并不存在,倒是孩子们在打谷场表演的队列行军引得数以千计的人们眼前一亮。他们仅是些八岁的孩子,这要是再给他们十年时间,站在这里的岂不是都是勇悍战兵瞧瞧他们,队列走得整齐,虽是各个脸庞稚嫩,勇武已在展现。
真正的武技艺考核目前有三种持斧劈木头、弓射靶、十字弓射靶。
三天的考试如同进行一场运动会,成绩卓越者都有粮食等实物奖励。
缺乏乐子的人们尽数围观,甚至远处的斯拉夫农庄的民众也闻讯聚集在诺夫哥罗德。这座城市瞬间涌入一万余人,总人口突然冲到了两万
如此城市集市变得更加热闹,考试反而创造了一波“运动会经济”。
此事正是秋收的前夕,诺夫哥罗德的集市突击销售有助于收获的铁器,铁匠联盟与王公留里克趁机也都赚了一笔。
那些进城看戏的民众眼睁睁地看到经过王公训练的两千名孩子所拥有的别样风采,孩子们年龄都差不多,无论男女都显精壮,与自家的崽子在气色上有明显的差距。孩子穿着完全统一的衣服,如果不是妻子的女孩的上袍更长酷似裙子,就难以看明白性别。他们也更加的干净整洁,走队列的队伍皆有人喊着号子,整个队列跟着变换队形,甚至于他们连踢腿挥臂的动作都完全一样
经历过一个春夏训练的孩子立刻在秋收工作中爆发出战斗力,他们年龄是小,体能方面的能力却远远超越了亲生父母的预期。
全域性的秋收工作胜利结束,紧随其后留里克的税收工作也开始了。
836年是一个所有人都能感慨的好年份,一方面今年的雨水正常,秋收时期虽有短暂阴霾,降雨是一点也没有,甚至人们将麦子运回粮仓,天公作美依旧。
九月中旬,前期的准备工作全部结束,税收工作首先就在新罗斯堡、诺夫哥罗德、姆斯季斯克和青年城进行。这些地域住着几乎所有的维京系移民,向大家收取粮食的十一税并不会遭遇抵触。这个税率说高也是高,只是各路维京移民的农闲时期到处捕鱼和打猎,这方面几乎是没有税赋的。维京系家庭有着更多的开源方式,也有能力得到更多的财富。
而诺夫哥罗德的白树庄园这一大群斯拉夫人,向他们课以更重的农业税,显然也不会引起暴怒。作为最早一批的斯拉夫从龙者,该庄园的劳动力都被留里克完成购买,他们被组织起来做着五花八门的手工业,创造的财富可是显著高于单纯种地的。
留里克没有选择透支自己的权势,十一税就是十一税,征税就以去年的公顷缴税额,按照鱼鳞册收税。同时,鱼鳞册亦要增添今年新开垦田地的面积与归属人。
身为王公的他长时间都留在诺夫哥罗德,可公国的都城明明是新罗斯堡。
新罗斯堡的征税工作全然由总督科努松父子进行,作为委托统治的家族,他们有权按比例拿走一部分税收以维持地方财政。
目前,公国的罗斯堡故地、北方艾隆堡、墓碑岛和新罗斯堡,就以这种总督制委托统治运作下去,商人阶层、产业主阶层,也在这些严重依赖海洋交通的大型定居点穿梭,这些阶层的利益,与总督、王公深刻绑定。
这套制度若有问题也不是现在的问题,留里克很清楚自己非常需要诺夫哥罗德和环伊尔门湖这一农业、手工业原材料的出产地有重大发展,以至于世人皆称诺夫哥罗德才是真的都城。
的确,仅仅这片湖区的粮食产量足够保证广域罗斯公国的民众不挨饿,至少暂时尚未人口大爆发的当下,人均麦子占有量极为喜人。
从儒略历的八月初的学生考试,再到贯穿整个八月的收获、打谷、仓储工作,以及延续到九月中旬的税收完成。
民众固然是终日忙碌,身为王公的留里克可谓年初忙活到年尾。
“我到底活成了勤劳的雍正,冬季到来我也该好好休养一番了。”
王公绝非贪婪之辈,世人眼中的王公留里克为了公国的发展操碎了心。留里克倒也拥有了今年度的距离财富,国帑与内帑的麦子总量,因为土地面积的绝对扩大、一年的风调雨顺、增产,仅在诺夫哥罗德的麦税就达到了五百万磅的程度,去年这一数字是四百万磅。
税收整体提高20的一个重大原因,正是那些藏起来的人们被更多地揪了出来。到底还是梅德韦特办事粗糙,他带着兄弟们进入森林找人,武力逼迫村民移民到湖畔沃土。
有权开垦湖畔地区固然是好事,可他们在森林的田亩被梅德韦特为取悦王公谄媚性地搜刮一番。手下办事的确粗糙,到手的粮食如同意外之喜,留里克得了就不想吐出来,并赞誉梅德韦特实为公国大忠臣。反正那些被揪出来的人留够了口粮和种粮,农业富余就算是购买湖畔垦荒资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