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易北河无战事(1 / 2)

孩子大部分时间在睡觉,清醒时又吱哇乱叫。

在战地将孩子生下来,诺伦和贝雅希尔并未做好心理准备。她们现在正是非常虚弱,还是坚持怀抱着宝贝孩子。

留里克在自己两个儿子出生后立刻赐予名字。

金黄胎发的是沃罗德,意为“战争之主”。他的父亲是留里克,母亲的诺伦,血统是纯得不能再纯的北日耳曼维京人。

如此名字立刻得到比勇尼和弗洛基的一致好评, 他们的外甥名字霸气,与现在的大规模战争实在应景。

棕黄色胎发的是哈撒勒,是突厥语佩切涅格方言的“无拘无束”。就像是骑马驰骋在草原,贝雅希尔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无忧虑无拘束的,留里克也实在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它与哥萨克是同一个意思。

汉堡之外战云密布,风雪遮掩视线, 引人担忧法兰克大军在不断逼近。

怒嚎的风如恶鬼哀鸣,加之恶寒的侵蚀,联军的战士皆在窝棚里苟且。

汉堡城内的堡垒依旧温暖,诺伦和贝雅希尔在这里俨然隔绝了战争。

侍女的服侍减少了她们大大的压力,尤其是侍女给孩子换尿布,乃至为孩子银盆洗澡。

孩子刚出生即被洗干净身上的污垢血迹,之后的几天原则上不必再洗澡。

但孩子屙了一身吱哇乱叫不洗也不行。

这是一个机会埃斯基尔做了一番心理准备,毅然决然决定亲自前往。

诺伦、贝雅希尔已经自由行走,她们的生育过程非常顺利,遂认为此乃诸神的恩赐。

可孩子在寒冬出生太过于危险,如果可以得到诸神进一步的祝福,孩子定能安稳挨过第一个危险冬季。

她们有这样的内心诉求,诉求被那些说着萨克森语的侍女获悉。

侍女的确是侍女,胸口可都挂着纯银的十字架。当埃斯基尔向她们询问一些事,侍女毫无保留和盘托出。

“啊这是一个机会。当你们再次给婴儿洗澡的时候,必须提前告知我。我将赐予婴儿神圣。”

于是,当孩子又是屙了一身,趁着换尿包顺便洗个澡时, 埃斯基尔却带着两个年轻的教士, 特地带上几件纯金的器物突然出现。

埃斯基尔对二女而言并非陌生人, 他是外国的僧侣,本质上与罗斯的大祭司差不多。诺伦与贝雅希尔对他并不反感,至于这个家伙突然要求在孩子洗澡时赐予祝福这件事,二女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满脑子都是希望孩子安全过冬,也就允了。

纯银的盆盛满煮沸消毒的温水,孩子已然全身洗干净,埃斯基尔又以苍老的手亲自托举着婴儿沃罗德。

那银盆里被倒进一点玫瑰精油,埃斯基尔就把充满活力的沃罗德慢慢浸入。他不断地念着一些拉丁语经文,尽是一些祝福的话语。

孩子在他手里不断乱动,直到头顶直接没过头顶又被瞬间抱出。如此短暂的举动,孩子还不至于溺水,然仪式已经完成。

随行的教士随手翻阅经文一页羊皮纸,将看到的第一个人名交给埃斯基尔。

“赐名,亚当。你,将得到主的庇佑,主赐你健康,阿门。”

趁着洗澡的机会埃斯基尔亲手给罗斯的一个王子洗礼,能背北方的大主教亲自洗礼, 可是无数萨克森贵族乃至一些法兰克贵族求之不得。

但孩子的母亲诺伦不觉得如何。这里的另一个世界,当地的神保佑自己的孩子,他定能度过这里的严冬。

然而,埃斯基尔已经分付随从记下了这个孩子的教名,等同于确定了孩子的教籍。

接下来又是黄褐色胎发的哈撒勒,同样的一套流程,孩子被赐名艾萨克,经由埃斯基尔施洗也立刻拥有教籍。

“好了,两位王后。”埃斯基尔完成工作,话语中规中矩毕恭毕敬,“你们的孩子得到了天主的庇护,魔鬼将远离,他们在这神圣的地域将得到平安与健康。”

为此,诺伦和贝雅希尔还对埃斯基尔颇为感谢。甚至收下了其赠予的两个纯银十字架作为“护身符”。

计划已经完成,留里克的两个新王子经过这番操作已经是基督徒了埃斯基尔知道自己此举或引得留里克生气,他不在乎执意这么做,现在木已成舟,两个王子拥有特殊的身份,即便这番洗礼仪式做得并非光明正大。

如冰碎的雪花弥漫整个世界,天空成了灰白色,能见度实在低。

易北河冻结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至少现在河道两畔的缓流区已经为浮冰覆盖,隔壁区域甚至能站人。

倘若河流被足够的坚冰覆盖,浮桥的唯一性也就荡然无存,如此抵达汉堡的敌军即可直接徒步过河发动强攻。但是,这又是留里克希望看到的。

那么,大河会冻结吗

伯爵罗伯特长期驻守在汉堡地区,他给了模棱两可的答案。所谓当某个年月足够寒冷,易北河就会冻结,大多数的冬季河流如故。

说了但没完全说,840年末尾的冬季是否是极端严冬,只有神知道。

至少罗斯舰队主力已经在河面构筑起“城墙”拱卫浮桥。

几个月前围绕汉堡城大肆挖掘沟渠制造护城河的工程仍要继续,所谓担忧敌人或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动攻击,护城河的两岸被可以安置了一道低矮木墙,与其说墙不如说是篱笆,如此作业只为在必要时刻迟滞敌人进攻。

汉堡城防御很坚固,数万军民聚在一起御寒的同时以逸待劳。

冰碎式降雪持续,有足够情报指出法兰克大军至少抵达了不莱梅,即便有降雪干扰,在一周时间内也能行进到易北河畔。

但是,这一留里克无比希望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作为联军总指挥,他大动干戈做了防御工程,结果敌人久久不出现,真是有害于士气。

一开始战士们渴望来一场隔着河流的单方面痛快杀戮,为此诸如卡威这样的高级工程师,带着他的一整套团队修善、维护远程武器。普通的战士和民众也没有闲着,他们拿取回收的旧箭簇,重新制作凑合用的新箭,一次领取一些报酬。重新制箭者几乎都是本地萨克森人,他们的劳作将换取罗斯人的麦子,实在是双赢的买卖。

易北河无战事,联军士气为此下滑。

他们尽像是躲在洞窟中的土拨鼠,户外的寒冷迫使大家无事懒得出去,若非是巡逻、放哨的任务,这才勉为其难到外面走走。

士兵缺乏娱乐就想些游戏,将箭作为小标枪投壶是一个新晋娱乐,另有将十字弓的短箭做飞镖对着木板就是砸。

“抢陶罐”的维京人传统游戏也不曾荒废,陶罐换成一个塞满破布的布包,各旗队派人出来比拼。这就是最原始的橄榄球运动,也是他们冬季难得的消遣。

一些士兵被安排到易北河对岸,他们奉命带着十字弓做斥候。他们不可深入森林太远,沿着那条森林道路向南走上一段路子立刻停驻。

军队皆在等待,斥候也派遣出去。

寒冷的日子最好歇着,留里克自诩已经把诸事安顿好,是可以安下心来好好关注一下自己的两个妻妾。

木石结构的堡垒因火炉变得足够温暖,就是炉子一旦停了,寒冷会迅速侵蚀进来。堡垒根本做不到密闭甚至是四处漏风,如此在室内安置一些火盆也不必担心煤气中毒。

一位高壮的金发男子走进温暖的石室,他的脚步很轻,身边也无随从。

两位母亲住在一起,各自怀抱自己的孩子。

她们彼此轻声聊天,免得吵醒自己已经熟睡的孩子。

留里克的到访颇为突然,见得自己的男人终于在百忙之中现身,无不是喜出望外。

“看你们的面色,一切都好。”

“当然。你终于回来了。让我以为你都把我忘了。”诺伦怀抱着襁褓,嗤嗤笑着。

留里克点点头径直走去。

“沃洛德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

“那么。”他有看向贝雅希尔“哈撒勒一样健康。”

“哈撒勒很好,而且”

贝雅希尔还有些话想说,却见留里克已经走来。

熟睡的婴儿再被吵醒必然又是一番哭闹,他坐在一张木窗,令二女抱着孩子坐过来。

女人带着幸福的微笑,轻轻坐在自己男人身边,各自怀抱着孩子,接着,大手轻压在自己的肩膀。

“真是辛苦你们了。”

“这样,我很快又可以骑马作战。”贝雅希尔仰着小脸眼神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