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的乌雷科小队带来重大消息,死了三个兄弟引得群情激奋。
战士们并不会对波洛茨克人有同理心,除非当地人宣布效忠罗斯。现在的局面是罗斯方面死了人,死者的老战友们憋着报仇。
如此大家心中本对南下建立新定居点一事有着抵触情绪,有此事后负面情绪一扫而空。
常备骑兵一百骑,奥斯塔拉骑兵二百骑。
三百名骑兵构成的军队已经是很强的军事力量,理论上队伍可以直接攻击波洛茨克的定居点。作为指挥官的菲斯克不会这么做,即便自己有开战权力。
坐拥现在的位置菲斯克要考虑很多事,不能因为群情激奋擅自开战,毕竟奥斯塔拉骑兵都在自己手里,手头又有常备骑兵精锐,军队一旦折损,损失就太大了。
他要稳健办事,第一点正是在预定地点将维捷布斯克据点建成。
一个老头子打扮得尽量硬朗,年老的哈罗德穿上了罗斯人的衣服,以向导身份加入骑兵队。可惜,他不会独立骑马,就只好坐在马背上抱住马脖子确保自己不掉下来,自己的坐骑则被前面的骑兵牵着。
兴建维捷布斯克据点是计划外的举措,一个新据点当如何,在卡洛塔的概念里它目前当是一座滨河堡垒。
这座堡垒必须在秋雨集结前造好,并足够一些士兵在此坚持过冬。她会派遣自己的少量部下完成永久性驻扎,即便此乃军事冒险。
这是一个晴朗的上午,惠风和畅舒适宜人,骑兵们在城外的空地集结,他们竭尽所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物资准备,现在正是出发之际。
作为女公爵,在出发前她特意站在木车和箱子拼凑成的高台。
战士们看到这位女贵族穿上铁甲衣头顶铁盔站在高处,不由得对她品头论足。骑兵队伍里轰隆隆不断,大家交头接耳,直到卡洛塔尖锐的嗓音盖过风声呵止大家的聒噪。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拔出自己的剑,剑锋直指正南方。
“现在,我们的国王在北方我是他的女人,就由我代表他继续扩张吧奥斯塔拉人诸神保佑你们奥丁赐予你们力量”
或许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场面话,也是必须要有的出发仪式的一部分。
真正的仪式在于祭祀。
就算南下建立新据点的行动不算战争,人人已经统一心态,皆之一个新聚点拔地而起必会成为众失之的,围绕着它突然爆发战斗可能性很大。即便不是立刻战斗,它就是军队的驻扎基地,是骑兵故意找茬的起始地。正所谓如果不会立刻战斗,在稳定后,罗斯的军队尤其是下属的奥斯塔拉军队就去故意找茬。
在短暂的康慨陈词后,一头牛被拉到洛瓦季河边。卡洛塔继续握着剑,并将自己的儿子卡尔拉过来,让儿子的小手触摸着剑柄。如此母子合力刺破了牛的喉咙,因牛的剧烈挣扎,喷涌的牛血瞬间溅了母子二人一身。
血污并不可怕,却不甚吉利。
待命的骑兵们看到了这一幕,发现女公爵竟成了“血人”,顿时又聒噪起来。
菲斯克攥紧缰绳在军阵前策马走来走去,他发觉军队情绪有恙,左看右看眉头紧锁。
“看来这是奥丁的启示所有人调整心态,我们一去南方很可能立刻战斗。再检查一下自己的武器,再调整自己的心态我警告你们一旦开战必须全力以赴战斗,任何的逃跑者将在事后被绞死”
菲斯克的训话主要是针对奥斯塔拉骑兵,这些人大部分没有维京血统,绝大部分过去是普通斯拉夫农夫。短时间的军事训练并不足以使得他们的军事素养得到提升,最关键的是该军队的纪律性还不够。
纪律,即便是罗斯常备军对其并没有严苛到教条古板的程度,常备骑兵分成编制严密的队伍,其中十人小队是最小作战单位。由于军队士兵出身相似又参与大大规模战争,各小队配合得颇为娴熟,由于组织架构是等级制的,菲斯克即可根据规定精确化统领全队。
劫掠与破坏是一种战争方式,骑兵去疯狂打劫更是被鼓励。这方面唯一的原则是,一旦对方宣布臣服,任何的劫掠立刻终止,再有破坏情况当事人要受罚。
骑兵的纪律就来自这套等级架构,军队的士气则来自士兵的信仰与并肩作战的履历。
这方面对于奥斯塔拉骑兵是薄弱的
即便过去几年里,一部分奥斯塔拉骑兵与佩切涅格太子卡甘的亲兵卫队们合伙抢劫,他们打的全是顺风仗。由于与佩切涅格人混得太久,流氓战术学了一大堆,至于能否打硬仗,现在拥有指挥权的菲斯克有些担心。并非草原“流氓战术”不好,其中的一个要领便是“打不过就跑再悄悄偷袭”,如此战术非常聪明,但是很多情况下骑兵必须直面挑战,尤其是当骑兵成为战斗主力。
女公爵浑身牛血被解释为奥丁启示大家前方有一场战斗试炼。
常备军的老兵无所畏惧甚至憋着劲复仇,那些奥斯塔拉骑兵不得不做好十足的警惕。
三百骑有四百匹马,一百匹马就是驮骡使役,它们并非乘骑马,各个托运大量物资。
常备骑兵皆带有甲衣,处于减少坐骑载荷,甲衣全部打包由驮马运输。他们轻装前进,腰间挂着的佩剑不离身。
一人五马日行二百里的奢侈蒙古行军术根本做不到,菲斯克和他率领的三百骑只能尽量如此。一段时间的休整大家的精气神都不错,战马亦是天天啃草,临行前又饲喂一番加了盐的熟燕麦。每一匹马的马蹄铁被卸下,蹄铁被返修或换新,马蹄也被休整。
有铁匠特别带着新蹄铁从后方抵达卢基霍尔姆,于此新兴城镇当即开办起铁匠铺,其责任首先是修善各种老旧的建筑工具,现在正是为所有马匹重新钉马掌。
有草原的谚语坏马掌折马腿,折马腿打败仗,打败仗亡部落。
战马踩着新蹄铁,战士换上洗净的衣服,皮带挂着宝剑,马鞍挂着弓与箭袋,袋子里浓密的箭雨就似河畔的芦苇蒲草。
驮马载运锁子甲、大量缆绳、粮食和炊具。
这支马队原则上可以快速投入战斗,也是不错的建筑队。
从出发地到目的地直线距离长达一百二十公里,骑兵们并没有精确导航器具,他们唯一掌握的高科技,就是铁针摩擦磁铁矿以水浮法确定方向,奈何没有用。
他们沿着洛瓦季河的河畔区域南下,靠着太阳进行导航,最终走到了河流的终点一座湖泊。
湖泊被简单称呼为“洛瓦季源头湖”,军队并没有在此逗留,因为前段时间的侦查菲斯克本人得出非常干脆的答桉,只要快马加鞭一直向南当天即可抵达西德维纳河的河畔。
全军正是这么做的,他们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抵达河源的湖泊,也在傍晚时分终于进入多水沼泽,面前就是静静流淌的西德维纳河。
“我们真的到了吗”奥斯塔拉将领斯瓦尔加德攥紧缰绳看着河流询问道。
“到了,这就是西德维纳河。”菲斯克心情畅快,脸上洋溢着澹澹笑意。
斯瓦尔加德可笑不出来,骑马让他浑身难受,且胯下坐骑也累了。“既然到了,是该安营。我们就在这里把据点建成。”
“不,这里不是目的地。”
“还没有到”斯瓦尔加德有一点沮丧,他勾头看看地,“好吧。这里多水,马蹄踩上去都能渗出水来,我们是该找个好地方。”
“不。我们还是没有抵达。”说着,菲斯克大手直指河的下游“接下来是我们的向导办事了。”罢了,他大喊一声“来人呐,把那个奥拉夫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