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手虎视眈眈瞄准着城垛,只要有敌人露头迹象就射击。那些劣等的箭更是对空抛射,不求击中敌人,只求扰乱其防御。
蓝狐便在后方观摩整个战况,目前为止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下,战局发展完全在战前估计内。
“哥,如果你提前准备一切长梯效果也许会更好。”黑狐难掩自己的跃跃欲试。
“也许吧。现在,我们就等着大门被撞开。”
“好”一把钢剑被拔出,肥胖的黑狐握着自己的订购宝剑“这样我就可以做真正的战士,足矣服众。看我杀几个敌人血祭我的这把剑。”
“慢着,先把剑收回。”蓝狐握住弟弟持剑的右臂。
“为什么。”
“就怕你鲁莽受伤。”
“我无所畏惧”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怕。但是,这次不能拼命万一你死了以后怎么赚钱”
“你瞧不起我”黑狐自觉被亲二哥轻视,那心中斗志更甚。
“还不是机会。待会儿城门垮塌让重甲战士们去拼杀,我们跟在后面即可。记住,以后你是本地真正的贵族,不是一介冲锋的小兵。你比他们所有人都高贵,可不要死得太草率。”
“算了吧。我想如你一样你何时畏惧过”黑狐的双眼像是着火,看着二哥尽是质问。
“我”蓝狐想笑索性就笑出了声,再掐着弟弟的脖颈意味深长道“我无所畏惧笑话。所以我站在后方,这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你一定要记住你没必要亲自参战去杀敌,不要被那些战士好勇斗狠的传言蒙蔽。你打仗是为了什么是财富,是地位,你给别人重金,他们会帮你拼命,最后你得到的会是领地和其中的全部财富。学着吧你”
黑狐依旧懵懵懂懂,不过既然哥哥不愿意自己去拼杀,那就算了。也许哥哥的话很有道理,真的身临战场,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北欧小胖子被热烈气氛感染,就是想看血流成河。
站成另一边,守军旗队长弗雷德依旧在硬抗,奈何自己的一些部下已经选择逃跑。
固然全部三个大门都被插上门闩,正遭遇强攻的正门不但增加了协查地面的木料支撑,更有披着锁子甲的战士紧张地以逸待劳。
那些意志力不坚定者完全背弃了自己的信条,居然脱掉了披身的锁子甲,就戴着头盔和腰间的宽刃铁剑,扛着绳索撤到堡垒的南墙这一安全区域,释放绳索如猴子般索降逃跑。
看到这一幕,弗雷德觉得自己被深深背刺。
“你们这些蠢货在干什么你们是叛徒吗”
他在大声叫骂,奈何完全淹没在强攻正门的那群诺曼人的呐喊声中。
诺斯语的口号不断复述,伴随着号子整本有节奏地遭遇松木攻城锤的撞击。多亏了此乃罗马时代兵营基础上建立的堡垒,它的石头地基足够结实。最初的那击勐击令大门有所动摇只是距离垮塌还需要继续冲撞。就像是小刀子不断放血,只要坚持下去,这大门定然垮塌。
“要塌啦”不知哪个战士一声大喊,现在数以百计的战士注意到城门处墙体的剧烈松动。
塌方轰然发生,多亏了那些撞墙的重甲战士急忙扔下松木攻城锤,兄弟们跑得都很及时却非常狼狈,如小狗般爬走,身后就是整体坍塌的大门。
落石压毁了木门,伤到了一小部分守军战士,科布伦茨堡垒赫然出现一个致命大缺口,头脑发蒙的守军勉强爬起来,恍忽中看到的便是一群强烈发光的持斧铁人。
阳光照在重甲战士身上,铁皮盔和前胸后背的加固铁片强烈反光。这些家伙就是为冲阵乱战准备的罗斯定义的狂战士,便是靠着重甲硬闯敌阵,接着砍杀附近的所有人,如疯狗狂熊般厮杀。
他们更是一群大力士,力量与耐力都优秀。他们刚刚还扛着松木撞门,如今也是首先冲入科布伦茨堡垒的第一波力量。
“瞧狂战士已经冲进去了他们居然还有力量。”黑狐非常诧异,明明那根木头极为沉重,一群狠人似乎有着无穷力量。
蓝狐来了精神,便大手直指“学会了吗让那些狠人去冲杀你可知他们具体的身份”
“不太清楚。”
“有一些是昂克拉斯人、还有一些梅拉伦人。”
“啊我们的昂克拉斯同乡”黑狐一听这个就更加诧异了。
“就是因为是同乡看在长久的情谊上会为你拼命,而且我平日待他们不薄。好酒好肉我都舍得,所以现在他们要去打最艰难的仗。他们被我养成了壮汉,可我不希望任何人战死。我花费了那么多成本,肯定尽可能长时间的用他们,所以他们有着最重的甲,也只有他们能受得住。”
听着哥哥的苦口婆心黑狐听明白了一些。
看的弟弟在战场上很虚心,已经不如中年的蓝狐更加教导“你对部下好,他们就给你做事。现在我放纵他们去抢劫,去抓奴隶,满足他们发财的渴望。你看这座堡垒,大量的财宝要归这些战士。那么,你作为未来本地的领主,这场战斗你会得到什么”
“这一座空空的堡垒”
“不是整个地区的财富,这里的农民会源源不断给你纳税,可比一次战后抢掠赚钱多了。”
蓝狐有意将自己的人生感悟向弟弟倾囊相授,他尤为要告戒老弟自己的真正身份,告戒老弟对待任何的战争问题都不能鲁莽。他毕竟要在秋季离开法兰克世界去治理整顿手下的哥德堡伯爵领,此举并非去封地过幸福小日子,兄弟们会在各自的领域内发展,大家都能成为一方贵族,就算身份变了彼此都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更要在经济上互助共赢。
蓝狐急于在处理拿骚事务后把北方封地的治理架构搞好,那里会是商业为主的伯国领,为了维护商业安全将训练一支强军。这支强军近能协助国王征战,远则帮助在法兰克世界的两个弟弟解决事端。
但弟弟们必须自强,在硬实力强劲之前,思想上必须快速成熟。
就当他们交谈之际,更多的普通战士顺着缺口蜂拥而入。
率先冲入的重甲狂战士已经与守军杀了个天昏地暗,披着比法兰克步兵更重的甲,手持战斧更接近于钝器,势大力沉地噼砍夯打,守军别砸得头破血流。
短暂的白刃战守军便崩溃了。
最开始的杀戮很快变成抓俘虏的行动,被压在身上下意识双臂捂住脸的守军战士,感觉到自己要被诺曼人的战俘砸得稀巴烂。战斧没有落下,取而代之的木头斧柄恰到好处的夯打,在昏迷中守军战士被捆起来做了俘虏。
科布伦茨堡垒内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守军固然在困兽犹斗,战斗依旧迅速结束。
旗队长弗雷德没有死,他本人经历了一番拼杀,结果竟被生擒。他被多面圆盾逼得动弹不得如此就烦,几个罗斯战士分享这一俘虏战果。
这不像是战斗,或者说战斗变成了狩猎。就好似一群狼冲进了羊群,到处都是抓俘虏的人,到处是冲进仓库、士兵宿舍搜刮战利品的人。
因为蓝狐已经许诺,兄弟们不能在村庄劫掠,却可以肆无忌惮在科布伦茨堡垒凭本事打劫,唯二的要求一个是不得纵火另一个便是抓俘虏。
战斗在摧枯拉朽中结束,不远处的滨河村庄民众远看战局心惊肉跳,他们虽觉得恐怖还是忍不住去看拿骚男爵军队的攻城奇景。
而真正的拿骚男爵领农夫构成的负责摇旗呐喊的战士,望着短时间就陷落的堡垒,呐喊神完全被鸦雀无声的恐惧所取代。老实巴交的农夫终于见识到真正的战争,战斗就是没有道理的以最残酷的方式展开。
那可是中王国的堡垒呀竟被外来的罗斯人轻易攻破占领。
“奇怪,欢呼声呢”觉察到后方的那群农夫居然闭嘴了,略感不满的蓝狐气势汹汹走向更后方,拔剑直指“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喊给我摇旗给我吹号给我敲鼓”
终于是这番恐吓逼得他们清醒,农夫们麻木地摇旗呐喊。
唯有两位神父康拉德和巴赫伯特保持着缄默,只以不断地在胸口划十字不断消减内心的恐惧以及负罪感。
轻蔑瞥一眼这样的神职人员,蓝狐觉得时间已经够了,他疏松一下战了许久有些僵硬的身子,示意自己的弟弟“好了我们去看看你希望的血流成河。小子,第一次见都令人恐惧,但愿你能忍受得住。”
被老哥这么一说,黑狐狠狠咽下唾沫,再度拔剑给自己壮胆,以镶嵌红宝石的剑柄锤几下胸膛。“我已经经历了很多,我不怕。”
“不。我是担心你吐晕过去,战场的血腥味但愿你忍得住。反正不敢怎样你以后都能适应,现在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