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美因茨已经两岸的军队,那些待在帐篷里的人纷纷走出。他们虽没有披甲,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是士兵。
罗斯船队的出现完全是不速之客,这些东王国的军队保持警惕,但左右两岸的士兵态度有所不同。或曰北岸的士兵高度戒备,南岸的人员守备涣散。
因为,南岸盘踞着大量的路德维希直属部队,他们以多种途径由巴伐利亚赶来,新到军队与驻守美因茨的老兵闲聊,多少知道有关罗斯人的事情。
北岸的有所不同,因为现在扎营的是图林根侯爵塔库尔夫的军队,就从装束上而言,的
确与路德维希常备军有所不同。
美因茨主城在南岸,黑狐去年与兄长来过一次,此次也是从老地方直接抢滩登陆。
双方都保持着默契,岸上的士兵见得是罗斯人,不但解除戒备,还亲自去接下抛来的缆绳,再把船只向岸上拉一些,最后固定。
这场面令黑狐倍感以为,他扶着肚子略显笨拙地纵深跳下,扶一下自己径直的白狐帽子,再搭把手把索菲娅抱下来。
罗斯军在登陆地整队,依旧抱着巨大黑十字的康拉德神父则摘下罩袍左顾右看,他希望看到有闲逛的本地神职人员,至少闲聊几句避免自己的处境过于尴尬。
一位百夫长闻讯走来,此人穿戴着全套的军装,可惜锁子甲都有些锈蚀,头盔也有大量刮痕。如此装束很像是百战老兵,实则是其人懒得花钱返修自己的甲胄。
他稍稍整队,无论怎样对比都不如那些衣着统一的罗斯人更光鲜有利。
他盯着那衣着最华丽的胖子走去,即便其人看起来较为年轻。军中早有传说,国王怠慢过一位很胖的罗斯使者,事后闹出一些不必要的战争,于是去年的会晤就成了款待,双方的关系还不错。
也许那个胖使者又来了
“你们是谁罗斯你们不会无缘无故来。”
到底是别人的地盘,黑狐保持着克制,毕恭毕敬道“据说东方的王者在这里。我们从拿骚而来,这次带了大礼特意觐见国
王。”
“我们的王此事还容我禀报。”
实则不用禀报,当河道上的长船肉眼可见时,就有士兵骑着马冲到城里。当黑狐一行抵达时,路德维希已经知道罗斯人来了。他只是不能确认是否是蓝狐那个家伙又来,不过他们现在变得不一样,变得可以商量、利用。
路德维希对罗斯人的态度非常矛盾,他忘不了自己在易北河的战败之辱,现在继续仇恨又恨不出来。他实则有些欢迎这些家伙赶到美因茨,正好利用他们充当打手去做一些自己不宜做的事情。
这不,一名百夫长得令才码头处候命,接洽并非偶然。
因为在城墙之上,一身甲胄的路德维希较为低调的站在高处,他与城墙执勤的士兵混在一起遮掩了自己的行踪。
当他再度出现时完全换了衣服形象。
大地在震动,因为一支马队非常嚣张地从城市正门走出,带队者不是别人,正是换上自己最华丽衣装的路德维希本人。他没戴头盔,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金冠。身后的骑兵人马皆着甲,锁子甲和头盔被擦得锃光瓦亮,战马的鬃毛也被梳理得柔顺,甚至马蹄也都是新的。
这并非路德维希故意做的仪仗,而是因为这支马队的确更换了武备,实在是为今年的大规模作战做准备。
客观上这些从巴伐利亚调集来的重骑兵给予他强大的自信心,即便这些精锐要以小船慢慢悠悠地运过莱茵河,
期间还要担心万一船只轻浮战马落水的险情。
还以为是蓝狐亲自来了,骑着高头大马的路德维希亲自一瞧,讶异发现居然是那个家伙的弟弟。
“我记得你你是保罗。”路德维希手握马鞭指指点点,一边又控制着躁动的马蹄左走又晃。
黑狐抬起头,面对阳光眯起眼,让他因肥胖显得不大的眼睛几乎迷城一条缝。
“我是保罗,保罗黑狐。”
“果然。你见了本王为何不行礼。”
被将了一军,黑狐面不改色“可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封臣。不过,有的人的确当向你行礼。”
这不,一位装扮华丽的少女款款走出,路德维希早就发现了她,下意识以为这是一个罗斯王国来的贵族,搞不好还是那个留里克的妹妹之类的亲戚。
结果,这少女一开口的言语就令他吃惊。
“你居然是拿骚家的小女儿。你刚刚自称什么伯爵”
刚行完女贵族礼仪的索菲娅面对高高在上的王的确很怵,她努力压制着怯懦,坚持说明自己全新的身份“我是拿骚科布伦茨莱茵高的伯爵。”
“你你确定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册封一个新的伯爵尤其还是一个女人。”这不,路德维希的眼睛直接盯上一边站着的黑狐“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女孩又是怎么回事”
黑狐再定定神,郑重回答“我们今日是拿骚伯爵军队的身份而来。索菲娅也的确是女伯爵。如
果您觉得莫名其妙,那就现在承认我们的身份。”
“就是莫名其妙。你蛮横的罗斯人。想不到,你比你哥哥更加蛮横你在教我做事你配吗”
“如果,您看了我们奉上的礼物,会对我们有更深一层认知。”
“礼物”路德维希收了马鞭,再看看左右嘻嘻哈哈“礼物。我的战士们,你们都听到了。一个诺曼人要给我礼物。”
这些精锐重骑兵只效忠路德维希一人,可谓最精锐的亲兵,大王在哈哈笑,亲兵也都乐呵起来。
“好啊”路德维希再探出脑袋“给我看看你们的礼物但愿能让我欢心。”
“您会欢心的。”蓝狐意味深长得笑了,罢了拍拍手,勒令自己人走近那些已经搬上岸的大量木箱。
路德维希骑着马带队一样走近那些木箱,他充满好奇,幻想着里面都是金银。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现金军费,索性完全忽略掉空气里开始弥漫的淡淡异味。
“还请您保持镇定。”说罢,黑狐给部下以手势。
有的人手持撬棍准备开箱,有的人则把索菲娅拿骚带走回避。甚至神父康拉德也背过身子,不停胸口划着十字,他的反常表现无人关注罢了。
路德维希和他的亲兵都期待着罗斯人的大礼,结果撬棍撬开箱子,伴随着大量白乎乎的石灰,一颗颗脑袋滚滚而出。
“这是什么”路德维希大吃一惊,瞪大的双眼几乎蹦出眼
眶。他猛拽缰绳,得到错误指令的战马高悬前蹄,简直要把她掀下来。
整个骑兵队被深深震撼,即便他们是战场老兵身经百战,见得人头滚滚不由浑身颤栗。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威胁我”定了神的路德维希已经拔剑,好巧不巧还是那把留里克赠予他的钢剑。
所以黑狐也自然认得这把剑,毕竟此剑本来是自己的老父亲定做,几经转手最终落在这个家伙手里。
他的过激反应也令黑狐很意外,但礼物还不止是滚滚人头。
更多的木箱打开,其中都是破损的甲衣和被踩扁的法兰克风格铁皮头盔。
事实如此已经无需言语解释。
“全都是全都是士兵的遗物那么这些脑袋”
“不错。”眯着眼的黑狐绷着脸“这是你大哥洛泰尔的军队。据说是第二十旗队的人,还有一些梅茨来的武装民夫。”
“你们罗斯人截杀了他们你们何时展开了军事行动竟然不告诉我”
“现在不就告诉你了这里是八百个脑袋,也包括他们指挥官的脑袋。我们为你消灭了洛泰尔手下八百精锐,这岂不是大功一件。这些难道不是你最希望看到的礼物”
路德维希不得不平复一下情绪“如果这是真的,你们的确有功。好吧,这些骇人的礼物我收了。我许可你们进城,你的军队有权进城驻扎。你保罗黑狐还有你,索菲娅拿骚。我有必要与
你们两位好好聊聊,我许可你们在我的行宫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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