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的崛起第1183章萨拉布吕肯战役
钢制的剑与斧打磨得锃亮又清洗干净,所有战士换上甲衣。
缝制着蓝色布条的白袍已历经多次战斗变得千疮百孔,战士们的袍子多有布丁,昨日的袭击行动也沾染大量血污。
衣服在河边清洗干净,它还没完全干燥就被士兵套在锁子甲上。
清晨,当太阳行将升起的时候晨雾渐渐弥漫整个世界,放眼望去河谷两侧的山峦变得模模湖湖。
气温颇为凉爽,但随着他们开始恶意纵火,被洗劫的福克林加斯市镇开始浓烟滚滚。
“都快上船纵火的人把火把都扔掉,现在我们走”站在船上的黑狐继续穿着那过于紧身的甲衣,一边拍手一边呼吁。
二十多名纵火者生怕自己被落下,这下慌慌张张跑回码头蹦到船上。
大桨奋力滑动,喊着号子的战士驱动长船迅速进入河道中心。船艉延伸出一根缆绳,另一头正捆着市镇码头栈桥的木柱。强劲的力道扯断木柱,多条船同时作业,整个码头也就成了漂在河道的碎木。至于那些缴获的小船,罗斯军实在不觉得这种小型驳船会是很好的工具,船底被故意砸烂,所有驳船尽数沉入萨尔河中。
固然是带着之前抢掠的战利品展开全新的行动,只是事已至此无论是成桶的酒还是被抓的女俘,一切都变得不再必要。
在晨雾中大军吃过一顿丰盛的早餐,也包括随行的拿骚、科布伦茨民兵。
所有人吃掉大量的盐水煮麦子,于市镇缴获的牛羊家禽尽数宰杀,大伙儿又吃了很多肉。
恰是这一餐,那些民兵难得吃了很多盐,罗斯军手头的海盐含钾量很高,民兵们不知一个所以然,他们现在都感觉到浑身是力气。
接下还还有折合十公里的航行,此处河段的水流速已经非常舒缓,如此航道长度船队最快用约莫一个小时即可抵达。
瓦迪很欣慰现在的局面,他坐在旗舰意气风发,再看的黑狐跃跃欲试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担忧。
“雾气在帮助我们全军快速划桨,我们登陆即搏杀。”
“嗯你在跟我说话”黑狐的眼角见到这位老将嘴巴说个不停。
“除了你还能有谁这次,你想杀死一个敌人”
“嘿嘿,杀死一个也好。不然,我都不像是一位贵族。”
瓦迪不想抨击就是这样一个年轻的胖子还要妄图杀敌除非是逼不得已才会痛下杀手。他想到很多,尤其是六年前尚未减肥的蓝狐在海泽比慌乱中刺死了一个敌人。
“你会有机会的。”
“哦,机会是自己争取的。我会把握住机会。”不经意间,黑狐也攥紧了剑柄。
瓦迪的眼角也注意到这一点,便随口道“如果可以抓住所谓的萨尔伯爵,就由你来处决。如何”
“哦很好。不过,我听说法兰克这边有说法,一个贵族不杀另一个贵族,留着换赎金更好。”
“算了吧。”瓦迪破口大笑“你还信这个”
“我可不信。咱们现在悬挂的仍是罗斯旗,我们是罗斯军。”
顿时,鬼使神差中黑狐勐地拔剑,剑锋直指雾气渐散的苍穹“血祭奥丁”给连呼三声,惊得旗舰众将士大为振奋,大伙儿内心深处被强行掩藏的东西又被拽了出来,须臾便是一众人高呼“此战是血祭奥丁”。
纯正的维京大军复活了,更显得他们乘坐长船船艏木凋的drike獠牙之狰狞。
本该是搭在船舷的圆盾这番全都放在划桨战士的脚边,当感觉到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各种款式的十字弓都完成上弦。
甚至,特别携带的船载十座扭力弹弓也都完成了蓄力。
已经顾不得此举会损伤武器的耐久导致掉磅,大军要的就是初战即绝杀
不过,燃烧的福克林加斯市镇的浓烟早就冲破晨雾,哪怕是近视眼的人站在萨拉布吕肯的桥上也能看到西边出了大事。完全是萨尔河的蜿蜒河道拉长的线路,实则两地的距离仅有折合六公里罢了。
虽说萨尔男爵紧急下了戒备令,不过整个据点一直都处于高强度的军事戒备中,还能如何继续戒备下去骑士以及大量的扈从把话听进去了,他们还能怎么做,感觉上最正确的事就是按部就班。至于今夜不喝酒不喝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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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盗匪也能令男爵大人紧张或许那就不是盗匪,而是敌军小股部队的袭击,手段野蛮一些显得像是盗匪。
而这,正对应了整个萨尔男爵领对于来茵河以北地区居民的态度。
那都是些什么人大量居民不过是查理曼大帝亲自军事征服的家伙,大部分人根本就不是高贵的法兰克族。萨克森、图林根、巴伐利亚,都是一群野人。也唯有野人善做蛮事。
萨尔男爵有些疑惑,但他的部下已经帮自己的封君研究出个所以然。可能真的后院起火的,就是效忠路德维希的贵族进行偷袭。这种事不稀奇,毕竟快到秋收了,北方的贵族率先发动行动也说不定。
还是这群封臣集思广益猜了个七七八八,公平的说他们很大程度猜对了,但还是太迟了。
所有扈从战士、征召民兵,乃至帮佣的本地民夫,帮洗衣服的妇女,都被要求提高警惕准备可能的战斗。
如果走夜路是自寻死路,没有士兵敢在夜间骑马去福克林加斯,何况军队的概念里夜间做任何行动,哪怕是走夜路都属于“不应该不可能”之事,除非迫不得已。
男爵已经清点了所有能骑马的士兵,他硬生生组织起了高达两百人的骑兵队。当然,一些单纯拉木车的驮马都被牵出来,铺上一层皮子当马鞍,懂骑马的士兵奋力坐上去就算是骑兵的,甚至士兵连马镫都没有。
真正能打仗的就是他麾下的扈从亲兵,以及封臣骑士手下的少数精锐。
如果将民夫也武装起来,在这小小的萨拉布吕肯,萨尔男爵能拉出一千人的大军
同样的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如何,取决于其中的三百多名真正的战兵。三百战兵的战斗力又如何取决于其中的一百余名精干骑兵的表现。
一座石头堡垒给了男爵绝佳的自信,此乃本地的制高点,即便这座堡垒的唯一塔楼高度也才折合约莫八米。
没有石头围墙,倒是粮仓区域被木墙包围,其中的粮仓健在大量木桩上,所有仓有顶棚,如此防雨也防潮,此刻全部粮仓堆满粮食,它们就是部分运给凯泽斯劳滕驻军的军粮呐。
今日定不是一个平凡的早晨,本是再平常不过的晨雾也变得扑朔迷离。
萨尔男爵沃尔夫冈就站在石头塔楼高处,他的大儿子休伯特刚刚成年,今日与其父亲一样身披锁子甲戴上铁皮盔站在父亲身边,与其父一样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西方。
“父亲,那边真的在着火。匪徒真的出现了,我可要杀死几个敌人。赶在我们的领地撒野,他们必须死”年轻人呲牙的模样犹如一头小狼。
长子如此,作为父亲的沃尔夫冈很欣慰。但战斗就是战斗,儿子刚刚成年还需历练,固然好勇斗狠是每个法兰克男性贵族有必要掌握的,他觉得儿子太稚嫩。
“你不要冲动,我们站在绝对安全的地方。你看下面。”男爵随手指着。
“骑士们在集结自己的士兵。”
“还有我的亲兵。休伯特,当我见了上帝,这一切都会由你继承。”
话语有些不吉利,也怪得休伯特说话不动脑子。“不是吧您会战死”他讶异瞪着父亲“您把战斗看做必死之战我们明明一定能胜利。”
“说你蠢你果然蠢”气得沃尔夫冈勐拍儿子的头盔,罢了又继续轻蔑地看着西方“我们都会死,我会死,你也会死。但不是今天。所有骑士们证明忠诚的时候到了,看看他们的战绩而你,我的儿子。当我发现胜局已定,自会安排你带上一队人去拼命。记住,我们的家族必须得到最高荣誉。”
其实骑士们在慵懒地整队,五花八门的马匹从马厩牵出来,不少骑手还在打理马匹鬃毛,还如往常一场推来草料饲喂。
士兵只是开始集结,有甲衣的人慵懒地披上,至于数量庞大的单纯民夫和征召民兵,仅着布衣的他们带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开始集结。
伙房的妇女在用大量陶瓮烹煮燕麦,新煮的燕麦浓粥人手一万,唯独精锐的扈从战士、骑士老爷们,他们要吃到精美的小麦面包
即便是精锐士兵也不能顿顿吃小麦面包,能吃上这个往往说明一个要打大仗了。
这些法兰克士兵聚在一起并非真的在排兵布阵,在桥梁右岸的开阔地实际为物资装卸点越聚越多,大伙儿自带木碗无聊地敲打起来,无非就是催促着伙房早点开饭。
萨拉布吕肯显得聒噪,恰是这种聒噪是另一种意义的宁静。
很多睡眼惺忪的民兵才获悉要打仗,他们起初很紧张,现在见大伙儿聚在一起闲聊得轰隆声响犹如野蜂飞舞。
袭击市镇的野蛮人西边的确有浓烟。但是匪徒呢真的会出现真的敢来找死
大伙儿众说纷纭,奈何肚子咕咕叫,大伙儿更希望早点吃上饭。何况男爵大人开恩,破天荒地在大清早赏一顿饭,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浓郁的煮麦香味令数以百计的民夫垂涎三尺。他们很清楚,管他打仗不打仗的,今日可以凭本事把肚子填埋,一年也难得几次这种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