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剑进村的蓝狐检查被杀的人,只见大量死者衣衫褴褛,不少人还打着赤足,脏兮兮的脚上还有明显的厚茧,有的人甚至还戴着脚镣。
“这是奴隶肯定是法兰克的奴隶。”
蓝狐心里毫无触动,他更关心战士抢到“亮铅”与否。
不久,士兵们冲入冶炼作坊,他们不分皂白杀死工匠,顺手缴获了一点刚刚冶炼完成的铅锭。旁边的一座小仓库被发现,这里面堆放着的正是特别发白的铅锭,它们数量不多,而仓库的另一侧堆着更多的晦暗铅锭。
晦暗一些的感觉才正常,那过于发白的真的是铅也许吧。
常备军战士旋即把蓝狐请来,向他邀功又请他鉴定。
“你真的找到传说中的亮铅”蓝狐看着格伦德乐呵呵的脸,“传说居然说真的。”
“也许吧。我可能操之过急了。我的人顺手杀死了工匠,真是鲁莽,会冶炼亮铅的人明明可以为我所用。这是我们的损失。”
“无所谓。只有国王知道这些亮铅有何用。来搬到户外让我们看看它亮不亮。”
毕竟这不是个大矿,特色在于此乃一座富集锌的铅锌矿。
法兰克人沿用罗马人的说法,将锌称之为亮铅,利用不用熔点控制温度实现分离冶炼。
锌有何用加入铜水里制造更为发白发亮的青铜是最佳归宿。不过锌矿少见,它被开发的用途又太少,在青铜里兑入锡、铅的传统锡青铜,看起
来也不比兑了“亮铅”的差。
王室和教会的生活起居更为讲究,更为发亮的青铜器具很受追捧。
现在正直下午,夏日阳光照在露天摆放的铅锭上,哪个是普通的铅,哪个是亮铅已经一目了然。
勾头的蓝狐把明显发亮的铅锭把玩许久,还用一把手斧使劲砸一下,轻易砸出深深凹痕后,那断面又呈现出更为怪异的亮白。
“咄咄怪事”蓝狐再把自己的佩剑拔出,此乃罗斯工匠打造的碳钢剑,它几乎已经是白钢,居然还不如这锭亮铅更亮
对商业敏感的蓝狐立刻想到一种使用方法,他捣捣格伦德,“给你的剑是鎏上一层这玩意,剑刃入故事,你的剑身会更白。”
“是嘛”格伦德旋即也想到一件事,“国王多年前造的重甲可是在每一个甲片上镀了一层白银。甲衣极为发白,不过如果这些亮铅取而代之,我们的甲衣”它使劲敲打一下自己的厚重胸甲,“阳光之下极为闪亮,会闪瞎敌人的眼。”
“对我正有此意。哎,只是罗斯王国没这种宝矿。”
格伦德耸耸肩“除非大王有意永远占领这里。”
“我看不可能,统治法兰克人太过激进。我们此来只是为了发财与破坏。我打算捣毁这里的矿山。”
格伦德摇摇头“你又不是冰霜巨人,你无法破坏它。”
“至少夺走现有的成品,杀死他们的工匠和矿工,破坏所有设备,让法
兰克人短期不能恢复。”
“可行。”
蓝狐等贵族都有意识到了那些矿工大概是奴隶。如果在以前,这些奴隶将被全部带走,但是这次奴隶是一群累赘。
涌入矿山的士兵到处杀戮,最后只有二十多人被扭送回市镇。
这些奴隶本来日日都过得浑浑噩噩,现在落下一群凶恶士兵手里,他们已经坐了一地引颈受戮了。
士兵围了一圈,何时斩首示全看蓝狐的决议。
蓝狐先不着急动手,他现在也懒得告知这些卑贱奴隶自己身份。
他以法兰克语询问一番本地的情况,乃至距离亚琛还有多远。“你们只要说明真实情况,将免死。”
当然他说这句话时是认真的,为了接下来行动更为顺利,抓一个俘虏情报是可以的,但有用的俘虏留一个就够。
他们显然被吓坏了,在蓝狐逼问三次后才有一名一脸白胡子的看似的老家伙开口解释起来。
“到亚琛只要再走到傍晚就到大城应该不远,我居然看不到老头子,你在说谎。”
这老者不慌不忙“森林遮掩了城市。你们究竟要干什么你们到底是谁看起来,你们是从北方来的。”
“呵呵,你很大胆。”蓝狐摇摇头,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他可以处决这些人,也能将之释放。
反正大军要在这里过夜,既然距离亚琛很近,正好今晚休息舒坦了明日发动攻城。
还要继续杀死这些俘虏不过是一群奴隶,杀
了他们不算血祭奥丁。
蓝弧直白道“我们是谁不重要。我军要攻击亚琛,要抢掠财富。你们这群奴隶怎么样在法兰克人手里做奴隶,或是被他们虐待到死,或是跟着我们。等打完仗你们跟着我们走,还你们自由。老头子,敢不敢。”
“我敢。”老者想都不想如是说,不过其他人已经被突然的杀戮吓坏了。
“很好,你可以活命。其他人呢”蓝狐再问一下。
最终只有十人缓缓站了起来,他们愿意为这支奇怪的军队带路,而那些犹豫不决或是被吓坏的人,他们已然身首异处。
入夜,罗斯军就在被占领的亮铅村过夜,听闻明日即有攻城大战,全军士兵都非常兴奋。
缴获了一批亮铅锭和更多的铅锭,几乎所有的矿用手推车被占有数量之众以查明的可用货色足有二十辆,乃至是五辆马车与多达十匹马,这些设备进一步缓解了罗斯军的行军压力。
一个大胆的白胡子老奴既然如此大胆不畏罗斯军,蓝狐等人觉得这家伙也许是个人物,至于在此为奴鬼知道他经历过什么。
老者成了座上宾,被赐予一大碗麦粥。不过,当一众人围着篝火说起诺斯语,老头子像是羊角风犯了一样疯狂抽搐。
“这老家伙要死了晦气”阿斯卡德只觉得蓝狐大叔请一个奴隶来当客人简直荒谬。
老奴被浇了一脸水,庆幸之后语出惊人“你们你们是丹麦
人”
话是诺斯语说的,老头子言语结结巴巴。
“这么问。你莫非你是丹麦人”蓝狐大吃一惊,急迫地闻讯起老头子的过往。
这下真相大白,因为这个老奴本质就是战俘老头子自称叫埃里克,年轻之际就在杜里斯特港的丹麦社区过日子。他被法兰克军队俘虏并不亏,毕竟是在劫掠之际被抓到,而那已经是快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同时被俘的兄弟都被罚做奴隶,能活到自己这般年龄的老奴极为罕见。
“你是丹麦人”伊瓦尔就坐在这篝火旁,他和你同情这老头子的遭遇,再考虑到自己高贵身份就懂了恻隐之心“那么你该立刻效忠我”
“孩子,你是”
“放肆。”伊瓦尔学着大人模样,稚嫩的手直指“我乃丹麦王国第一王子效忠我白胡子埃里克,我可以封你做战争酋长。有丹麦兄弟在法兰克受辱,我会帮你们复仇。”
这话将这老奴吓一跳,他不懂丹麦王国的新局面,倒是知道石墙部族的老首领,绰号指环的西格德。
听此子自报家门,这个看起来有残疾的男孩居然是西格德的亲孙子老头子老泪纵横,哭诉着“当你们进攻的时候我就怀疑你们上丹麦人”,现在所谓找到了真正的家人,苦难似乎到此结束。
蓝狐对这一出苦情戏无感,其他人也大抵如此。他甚至有所自责,只怕不少奴工没必要杀死,里面的丹麦
人奴隶可以快速归化为自己人。
不过“白胡子”埃里克解释声称这个矿区就自己一个丹麦人,他本已经丧失反抗的动力,不敢自杀的他只想浑浑噩噩死去。
现在则不同了。人到暮年终于有了复仇的机会,简直是诸神赏赐的特别命运。介于他多年前去过亚琛,如此对于罗斯联军,这个老家伙俨然成了意外之喜。
于是,得到重大情报的罗斯军开始连夜伐木,缴获的马车两辆拼成一体,其上开始堆积大量木料,由此制造出一辆简易的轮式攻城冲车。
老头子说得很明白,亚琛厚重的木门,它或是被撞开,或是缓慢火烧。罗斯军以自己过去的攻城经验,显然是造攻城冲车猛撞更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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