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多夫才不管所谓的冤魂,他的军队在抵达就战场后就默许了战士们对骸骨的掠夺。
但凡生锈还能用的器物都被收缴,骸骨被动遭遇一番破坏。就是斥候所此地虽有破损的住宅可为扎营之用,围着一地骸骨睡觉未免太过于惊悚。
很多萨克森士兵颇为年轻,他们来自偏远村庄,未经历两年前的大战,有着一腔热血的他们真的通行战场遗迹,现在多了一分恐惧。
军队直接在旷野里扎营,世界一片黑暗,营地里没有一丝火光,作为夜间照明的就是满天星斗与月亮。
夜里的气温也不低,士兵在啃食一番干粮后就和衣而睡。
他们并没有点燃篝火,柳多夫以身作则,下级士兵也就不敢操持弓钻点火。漆黑的夜彻底遮掩了漆黑着装的萨克森军,掠过平原区的风遮掩马匹的嘶鸣。柳多夫并非刻意而为,然萨克森军与黑夜融为一体,存在于山坳中的凯泽斯劳滕的六千守军,他们对不断迫近的打击一无所知
军队一天时间连续通过了两处旧战场,一样的遍地骸骨,一样是军营、村庄遗迹。
随着持续行军,并不大的普法尔茨山已经在全军的西北方向,全军正直冲关键的北孚日山之山口,那是最狭窄也最危险的山口也是路德维希“没有胜利”之地。
考虑到大战即将爆发,他的传令兵快马加鞭将迎战消息传遍整个军营。
所有的有着graf头衔伯爵、实际为旗队长的男人得了命令即开始整队。
他们暂且放弃全部辎重,将有限的甲衣穿戴好
“披甲人在前,皮衣护体者在后,布衣者最后”各伯爵就以这种模式归寻自己由乡亲们构成的旗队。
萨克森军的确旗队化了,如森林的矛阵里扬起一些十字旗,另有白布上画着奇怪符号亦或是一个词组,此举只为让一个旗队的士兵认清自己人、看明白主攻方向。
所谓整个萨克森军必须是一个整体,每个持长矛的旗队作为一个进攻单元,他们要服从柳多夫本人的意志,陷入其中的每一个士兵则完全不需要自己的思想,他们只需要跟着旗帜的方向推进即可。
但是,驻扎凯泽斯劳滕的洛泰尔军队,如何会放纵突然现身的“漆黑大军”冲破山口呢
梅茨伯爵阿达尔伯特本人还在通行布里斯高男爵领的路上,根据洛泰尔的特别命令,布里斯高男爵也要积极带兵进驻凯泽斯劳滕。
年近五十岁的老男爵本不想介入内战,随着获悉萨尔河下游的萨拉布吕肯被袭击,态度随即转变。
老男爵想当然认为这就是贵族之战,他调集自己的精锐骑兵部队区区二百骑兵作为先锋军已经抵达了凯泽斯劳滕。
布里斯高全境对梅茨伯爵开放,他不乐意也必须憋着,毕竟这是洛泰尔本人的命令。他祈祷过境的梅茨军秋毫无犯,好在阿达尔伯特本人对偷袭友军毫无意思,或者说他根本瞧不上与萨尔高互为邻居的布里斯高,他要的是整个萨尔高与来茵兰的封地。只要得到这些,梅茨伯爵的领地与实力几乎就成就了半个“阿勒曼尼公爵”。
对权力的胜过求财,他令自己的儿子弗雷巴赫friedbach镇守凯泽斯劳滕,于洛泰尔安置于此的一千重骑兵维持一个强有力的军事要塞。
小河劳特穿城而过,凯泽斯劳滕的行宫现在已经荒废。要修复宫殿并不难,洛泰尔将之视作自己的财产,现在不许当地驻军使用,也没命令他们必须以生命扞卫一座旧宫殿。
就在山口处的旧战场,所有死尸被掩埋。由于战争之事,仅有约莫一千五百米的山口干脆军营化了。
旁边的山丘树立起木塔楼,哨兵能看清军营概况,也能看到北部平原区的动静。
本该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大家都知道国王准备在九月发动进攻,士兵都保持平和的态度,因为他们愿意相信,放出狠话所有坐拥十万大军的洛泰尔王将在今年一路北上,一直占领法兰克福、得到整个阿勒曼尼。
既然是必胜局面,士兵们都放宽了心,乐观情绪弥漫。
在凯泽斯劳滕拥兵最多的莫过于梅茨伯爵的大儿子弗雷巴赫,其亲弟弟奥多巴赫odobach则带着少量兵马镇守老家梅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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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梅茨军,一千名洛泰尔的骑兵部队,二百余布里斯高军,剩下的尽是强征的萨尔高农民,以及从萨拉布吕肯逃来的溃兵。
如此大军实力已经非常雄厚,而这只是洛泰尔的一小部分兵力。
何为民兵一个赤足农民带上自家的农具,这就算兵了。
阿达尔伯特的梅茨军膨胀总计到了一万人规模,其中就有大量衣着简陋的农民在充数。
其实洛泰尔号称的十万大军不但是严重的夸大其词,大规模征召的战士缺乏训练,农民兵缺乏防具,只能用自备的五花八门武器作战,好在他们的人数很多,如蝼蚁草芥般的农民阵亡,死了也就死了,只要贵族手下精锐扈从军没有重大损失,各贵族还是能快速拉出来一支大军。
因为法兰克迄今为止的战争至多进行了小规模动员,大贵族们不清楚自己动员的极限,反正如何动员都有源源不断的农民加入军队,也许动员是可以无限的,唯一的限制在于君主是否有财力物力维持这张巨大的吃饭嘴巴。
站在木塔楼的战士看到一支又一支黑暗的“方块”正向山口移动,视力不错的他们看到了大量十字旗帜,那是友军不根本不可能有友军从北方南下。
他们是敌人吗也不好说。倘若有敌情守军早该发现,而这些漆黑的东西是突然冒出来的。
无论是敌是友,那些人的确是在整队。
高处的哨兵机警地吹响清脆的号角,此乃作战警报,慵懒的守军纷纷起身,起初他们不以为意,直到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山口处出现了一支漆黑的大军。
只要过了山口军营,即可抵达凯泽斯劳滕。
消息很快穿到了守军将领弗雷巴赫的耳朵里,他起初非常讶异,很快这份讶异成了多余。
他听到了远处的轰鸣,那像是很多士兵的集体呐喊。
毕竟一些萨克森人在丹麦待过,有节奏气势的维京战吼也顺理成章被萨克森军利用。
此刻,骑马的柳多夫认定战斗就在今日。
他的漆黑步兵陆续完成密集阵列一致向前,五千大军的长矛已经构筑为墙。狭窄的山口区快速形成一个由四个旗队两千人构成的锋线,在其身后更有三千兵马随时补充。
柳多夫此刻也不顾贵族礼仪,他确信自己是突然现身,突袭的机会就是现在。
“吼吼吼”
喊着整齐的号子,一堵长矛墙向着守军山口营地稳定推进,远远看去那可谓黑色的浪潮难以阻挡。
此刻的柳多夫面如镔铁的督战,他亲率的骑兵部队也随时可以加入战斗。
而守军反应得太晚了,守军将领梅茨伯爵的大公子弗雷巴赫感觉晴天霹雳,他已经没时间把全军整顿,只能依靠已经清醒的士兵立刻组织防线坚决阻击。
“该死的北部人居然敢偷袭那就打吧这里还是你们的葬身之处”弗雷巴赫拔出了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