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摩棱斯克军崩溃了
一大群黑色的影子,如蚁群一般在已经变得猩红的冰面剧烈蠕动。
溃逃的战士丢盔弃甲,向着他们来时的村庄方向疯狂逃窜。
他们进入空荡荡的村庄,为了紧急逃离已经无暇去拿粮食。他们根本不知道未来会如何,现在只是本能的求生欲驱使着身体快速穿越村庄,向着东北方向的林地奔去。
在此之前,那些早早逃亡的农民已经一股脑地钻入林地,哪怕是挖掘雪坑也要钻进去躲藏。
现在溃逃的士兵步了他们的后尘。
而数百名战士态度极为坚决,他们在自己信得过的头目引领下,索性计划向着始终未攻破的维捷布斯克堡垒前进。
他们不是别人,领头者正是曾与瓦季姆分享烈性格瓦斯饮料的村庄青年才俊。
「瓦季姆辜负了我们的期待。他打不赢瓦良格人,趁着我们现在还有力气快走」
「你说得对。赶紧去村子躲避就让那些人继续和该死的罗斯人拼命,我们抓住机会走。」
这些人统一态度,又吸引起一批溃兵的跟随。
瓦季姆现在已经懒得再唾骂了。
他感觉遭遇严重的背叛,并对自己的追随者号召「你们都看到了并非我们奋战不利,是有的人做了叛徒,引起我们的失败。」
当他说这一席话时自己也在奔跑,健步如飞的样子可是将不少披着皮甲的亲信甩在后面。
管他敌人到底兵力如何敌人正在溃逃
斯普尤特坚决果断下令全力追击,向着村庄方向全速进军。
至此,在付出了一定士兵伤亡的代价,罗斯联军踏过敌我双方在冰面上的猩红尸堆,开始进入波洛茨克最大村庄。
最大村庄处在西德维纳河与波洛塔河构成的丁字路口,很多来自里加的战士对它有所了解曾经就是这群农民划着独木舟、木筏堆在河道,向往来商船索要过路费。
斯普尤特对此了解的有限,在他的身边,一众钢剑滴血的兄弟已经勇敢地冲向房舍排布错综复杂、街巷杂乱无章的村子。
战士必须保持戒备,他们担心对于敌人打起惨烈巷战,然而真正冲入其中看到的就是空荡荡的村子。
固然还有敌人存在的身影,那些家伙就好似躲避狼群攻击的兔子,将后背留给进军的罗斯人,凡是被追上的皆被无情杀死。
而斯特坎德不经意就冰封河道上发现了一片四项极为异常的尸堆。
很多死者聚在一起,他们多赤膊身躯,身上有着明显的刺青。圆盾都出现碎裂的情况,男女战士尽是死不瞑目,他们金色的头发与梳成辫子的金色胡须,随着风微微晃动,然他们已经再也不能起身。
斯特坎德吃了一惊「是罗斯人」
「可能是我们的人。」有战士果断回应。
「竟是我们的人」
「他。」那战士走近尸堆,用脚轻轻触碰一位死者「布拉尔德,他说他去了东方探险,想不到居然死在这里。」
「竟然是他」
「就是他。他断裂的牙齿不会错,即便」说话的战士不禁眼下唾沫「即便面部已经面目全非。」
作为里加城市的丹麦社区老大,斯特坎德当然认识一批当地有实力的战士。不过丹麦社区并非稳恒存在,远一些的地方还有维京人定居点,那些人可以迁移到里加定居下来,首选的自然是住进丹麦社区与大伙儿成兄弟,。
这里一定躺着不少认识的人,奈何尸体被残忍破坏。污辱尸体若非用作祭祀活动,唯一的解释莫过于敌人在泄愤
他又注意到一
点,敌人一定抢走了死者的武器,铁剑、手斧、匕首几乎都不翼而飞。
谁是窃贼显然一些窃贼已经死在的这里。
「可能我们来晚了一步。」又有战士蹲下来,他检查敌我双方的被压在中间的尸体,赫然发现尸体还有余温。「他们应该是今天战死的。」
「可恶,这些斯摩棱斯克军队」
刚刚搏杀一番的这些丹麦裔狂战士,他们的刺青沾满敌人的血。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他们默认最后追击该由堡垒守军和罗斯人去做,自己得以喘息就看到同社区的大量兄弟被杀。
「继续追,得让敌人付出代价」斯特坎德一声令下,丹麦人也进入村庄。
不过正当他有意继续向着雪原上不断蠕动的黑色身影追杀不止之际,斯普尤特亲自拦下了这位冲动的老伙计。
站在村庄的东部,迎面的是大面积冬季抛荒的农田,它们被积雪覆盖,再远处则是森林。
斯特坎德站在这里,稍稍摘下头盔,胡须与头发随风飘逸。
「为什么不追了你们罗斯人不追,怎么还阻止我去追击」他问。
伯爵斯普尤特把剑戳在雪地「战斗很顺利,也许这是一个阴谋。」
「你太高看他们了斯摩棱斯克士兵定然就是靠着人数优势打仗,真的遇到强大的我们只有被杀的命运。现在正是追击时刻,我要为被杀的丹麦兄弟复仇。」
「还是省省心吧。兄弟,他们逃入森林,莫非你还要如雪狐一般到处挖洞将藏匿的敌人揪出来寒冷会杀死他们,犯不着你动手。再说,我们都不能确信敌人没有援军。骑兵呢」
「啊」斯特坎德稍有恍忽。
「情报不是说他们还有五百骑兵我们才多少兄弟,现在又死了一些。比起追击,我们还是赶紧救治伤者、搬运我们的阵亡者为他们火葬。还有,尽量寻找战俘,问他们个所以然。」
「战俘」斯特坎德依旧恶狠狠看向森林方向「我不奢望有战俘,凡是被我的人追上的都杀掉了。说不定,那个瓦季姆也在乱军中被杀。」
「如果如此。」伯爵斯普尤特再看向这位伙计,拍拍他的肩「杀死瓦季姆的人将被国王奖励一笔钱。当然,我倒是希望那个家伙跑掉。」
「荒谬。」
「不。那个瓦季姆速来会逃跑。他最好跑掉了再被活捉,最好由国王亲自剥了他的皮做血鹰。」
「罢了。」斯特坎德无意再聊下去,他带着里加湾来的兄弟们决意就在此村庄安营扎寨。
至于已经明确名字的、熊熊烈焰中的新波洛茨克堡垒,它已经没有灭火的可能性了
堡垒内的主要建筑不可逆转地遭遇引燃。
维苏恩德终于能冷静下来,铁一般的身体轰然倒下。他并没有累死,就是躺在雪地上不禁蜷缩起身子剧烈咳嗽,又咳出一些血。显然之前吸进肺的那些炙热浓烟对身体的损伤着实不小。
他并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这幅身体未来一段时间休想再做剧烈运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