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哈根成为了罗斯王的座上宾。
现在整个格涅兹多沃祭坛,已然变成北方人祭祀奥丁的圣地。在此发生的大规模杀戮被解释为「盛大的血祭」,而祭祀仍将继续。
大祭坛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些投诚的斯摩棱斯克瓦良格人中的主要男丁,奉命与头人哈根一道组成小小的队伍。他们被许可保留自己的佩剑与战斧,乃至背负自己的盾。
没有被缴械,就意味着罗斯王在履行承诺,罗斯依旧承认大家是战士,承认大家已经加入罗斯。
任何的许诺都不如直接去做,哈根一伙人十余人俨然成为了留里克的特别侍卫。
那些真正的侍卫有着整齐划一的服装,连武器也因为制式打造而一模一样。他们警惕着这些投诚者,有些担忧大王是否太掉以轻心。
但留里克那一身厚实的熊皮大衣遮盖了内部的铆接板甲衣,这种罗斯军批量装备的甲衣能抵挡绝大多数伤害,他自然不担忧。
再说,这群瓦良格人毫无动手的理由,他们的家卷尽在自己手里。
战士们举着火把走向一处「金字塔」。
哈根一时捉摸不透,直到站在这所谓金字塔旁,赫然发现它竟是无数尸体堆砌的巨冢。
留里克面色沉重,明明是自己筑的京观,乐是乐不出来。
他稍稍叹口气「所以的死者都在这里。斯摩棱斯克对我发动强袭,现在你看到的是我的复仇。哈根,你觉得如何」
哈根的多个朋友已经惊得双腿打颤,但哈根见多识广,在过去的商贸之路上,杀戮抢劫掠奴之事没少干,面对再多死尸也能保持镇定。
「罗斯王你是伟大的。」
「这有这样吗」
「你是伟大的」哈根依旧绷着脸复述。
留里克侧脸凝视他的双眼略显不悦「你在敷衍我告诉你,这叫做tskuan,是我的发明。我在血祭奥丁,而这些死尸将证明我军的强大。」
「我不敢敷衍。」哈根当然被震惊到,只是他掩藏得好。他头一次听说过「京观」这一说法,如果这就是罗斯人血祭奥丁的方式,那就说得通了。
哈根继续「我们长时间住在斯摩棱斯克可是听说了一些有关丹麦的消息。显然,那些大规模杀戮都是真的。」
「那是自然,而且战争始终持续。」留里克稍微换了一种和蔼的语气「本王的目的是更好的贸易,凡是破坏我贸易的都该死加入我的贸易者将得到富贵。而你,我的朋友,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加入必须加入。」
表面上镇定自若,哈根心里可是惶恐,他答得斩钉截铁。见其果断,他们的态度留里克也了然于胸了。
「下一步,该带你们见一下本王的大祭品。」
「是什么」哈根想到不妙,眼神不自主得乱颤。
看起来还是这群人畏惧京观,留里克随手一指「那间房舍为我的人严密把手。你们一定认识瓦季姆也好,带你们去看看,再确认一下他的身份。」
「好好」
倘若瓦季姆发狂乱咬得将自己训练军队一事抖出来,岂不是非常尴尬但哈根没得选。同时也想看看曾经极为跋扈的男人现在如何落魄。
昏暗的房舍里有一简陋木笼,房间阴冷异常,站在这里都能感觉到刺骨寒意。
笼子里像是有一头小熊,至少裹身子的是一张熊皮。
「这是个人」哈根实在不敢相信。
留里克亲自举起火把,踢踢笼子将内中人弄醒。
瓦季姆被折腾得不轻,他被麻绳捆着嘴就不能
咬舌自尽,手脚被捆着就不能逃跑,被故意饥饿缺乏力气。他被折腾得萎靡不振,头发蓬松混乱遮住半张脸,见得有人来依旧一副颓废模样。
「你们瞧瞧,此人可是斯摩棱斯克首领瓦季姆」
哈根定睛一看,「是瓦季姆。就是他他简直不是个人」
「是瓦季姆就好。他带着军队杀我的人,现在他战败了,军队被我歼灭,身为首领不死在战场而是选择苟且,这种人不配做战士。」
哈根急忙附和,他巴不得瓦季姆现在死「对必须杀死,必须作为祭品,如同牛羊一般放干血。」
「他会被做成血鹰。」
「啊」哈根再吃一惊,所谓血鹰之刑极为罕见,他听说过却从未见过。「果真如此,那么我愿意为大王动刀,亲手斩断瓦季姆的肋骨。」
「很好。我们走吧,我会赐予你们一些酒食,罢了还要与你们聊聊。」
本是祭司的居所,经过一番打扫就成了留里克行宫。他并不愿意住在这里,于此开会、作为在斯摩棱斯克的罗斯杜马倒是可以。
哈根一伙儿第一次喝到可燃的烈酒,惊诧于罗斯王真的得到诸神的祝福,否则如清水的美酒岂能着火
有咸肉、有黄油、有蜂蜜,也有熬烂的麦粥。
他们明明是举闻所未闻的大军发动远征,伙食质量竟然比自己的日常伙食还好现实刷新了哈根对于强大的认知。
一个人喝了些酒往往变得话痨,留里克要的正是这个。
哈根将自己知道的有的没的尽数告知留里克。
斯摩棱斯克的贵族是什么情况关于自称罗马人后裔是否为真当地有多少村庄多少人口,农民是耕种本村集体的土地,还是自耕农,亦或是给贵族们做事,皆一五一十说明。
哈根特别提到的一点不得不令留里克重视。
「这么说,那些贵族手里的农民,其实都是奴隶」
「是奴隶,他们每年收货的粮食几乎都给了主人。这令贵族们强大,很显然大王你将打破这一切。」
留里克觉得有趣「此话怎讲」
哈根昂气头毫无谄媚之相,所言仿佛是在叙述一个事实「在斯摩棱斯克只有罗斯王最珍贵,而那些贵族都是的。你不要以为战争是瓦季姆的一己之见,若非这些贵族支持,一个外来者如何做首领,一个外来者如何组织四千大军他们这些贵族可是组织了三千人,也出了子侄做头目,既然大王要拿瓦季姆做血祭依我看,那些贵族们的脑袋也得做祭品。」
话完全说在留里克的心坎里。
他稍稍沉默一阵,故意问「那么,你觉得我当如何你在斯摩棱斯克居住很久,你的见解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