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留里克最初的计划,当大军抵达里加后即将兵分两路展开行动。
甚至从里加分兵开始,海路部队与陆路部队就开始分饰不同角色。
庞大的军队又是水陆分离,固然理论上要在库尔兰的海滩会和,并向着潟湖区协同先进。在这个没有无线电的时代,两支相隔甚远的军队如何偶遇呢
再说,罗斯海军多半会先到海岸线,庞大军队又要再哪里驻扎呢
留里克做了较为简单的方案,早就听说库尔兰海岸有一些丹麦人的挖石头窝点,意味着当地存在少量的滨海渔村,那里经过初步开发自然可以作为一支大军的登陆场。
库尔兰海岸对于罗斯并非完全陌生,彼时的留里克并非当时然,然十多年前劫掠哥特兰岛的罗斯军队就巧遇一片舒缓沙滩并故意搁浅船只停泊,那里有一条小河满足了军队淡水需求,近岸处又有大量兔子活动令军队得到了特别的补给。
起初没有人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后来的留里克断定那就是库尔兰海岸的一小部分。
如今,罗斯海军针对库尔兰展开行动,在绕过大半岛后所找到的第一个渔村就充当海军的泊地与宿营地,接着海军广泛的将小船沿着海岸线向南分散,各船排成肉眼勉强互相可视的距离,到了夜里就在岸上点燃篝火进一步互相照应。
如此一来两船间隔或有约莫五公里之远,在空旷的海上显得极为显眼,倒
是十条船即可拉出至少四十公里的警戒线,它已足够宽阔,足够抵达海岸线的陆路部队看清楚海军的位置。
留里克之所以这么安排,也在于罗斯颇为惭愧得对库尔兰海岸知之甚少。即便自己封的萨列马岛伯爵带着海盗大军在南波罗的海游弋,活动的区域却始终集中在萨列马岛至哥特兰岛的区域。
斯普尤特本人和他的部下对库尔兰海岸知之甚少,他们不知情其他人就更加陌生了。
如果安排二十艘小船布置警戒,就是拉出了极为宽阔的警戒线,陆路部队只要见到一艘船的踪迹就意味着与海军会和了。
海军在海面逗留也不是浪费食物,恰恰相反的是海军放小船登陆沙滩即可建立临时营地,立即加工从海里捕捞的鲜鱼以充军粮。海军还可立刻展开探索,为罗斯未来开发库尔兰、建立新的定居点奠定基础。
集结大军远征法兰克是真,但这一路展开对未知世界的探索,圈地以谋划未来罗斯定居点也是真。
留里克从未想过存在优秀的向导可谓罗斯军指路,但现实就是这么发生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没想过依靠他们,有的向导就不请自来”
留里克不经意间忽略掉了一个事实,便是里加作为琥珀之路的物资集散地绝非产地,而琥珀、蜜蜡的产地就在库尔兰海岸,几个隐秘小湾中掩藏着丹麦移民的村庄。
然而,留里克更意识不到一个
微妙的事实,罗斯人的确几乎没有光顾过库尔兰海岸,但有一个“老朋友”,他不仅光顾了海岸上的定居点,并试图说服当地丹麦人与库尔兰人皈依天主。
北方主教埃斯基尔,这位老家伙如今在汉堡建成了他颇为简陋的主教坐堂。
埃斯基尔早年在写个兰斯大主教的书信中详细汇报了自己在东方地区的工作,对当地人的情况有着描述。
瑟堡seeburg的名字他标注得极为清楚,另有名为aore的村庄。
以及库尔兰人的滨海大城kou,那里就处于潟湖区的进出口。
留里克并不知情,这位主教大人在罗斯的经历并不好,也没有心思主动给罗斯王发动新的战争以情报。
一年又一年,松散的商人都会带着宝石原石抵达里加进行交易,他们所通行的内河道路,即可化作罗斯军的行军路线。
留里克闻之大喜,获悉一个名叫奥斯坦的瑟堡商人,带着家人们、朋友们努力完成一场交易却不幸卷入战争,偏偏是这场战争,奥斯坦一行站在了正确的立场上,实在为罗斯驻里加的军队完成大胜重大情报。
这种人必须赏赐,他的家人、朋友一样要赏赐。
留里克给全军放假三天,其实哪怕是待在岸上一天,就足以大大恢复战士们的精气神。
他当众戳死被俘的敌方首领纳米西斯,此事立即在全城成为美谈。杀死一个被捆成粽
子、被暴打一番的敌酋算不得光荣,却是广大拉脱维亚人喜闻乐见的。
人口众多的拉脱维亚人,现在的他们觉得罗斯王正是自己利益的代言人,拉脱维亚人与瓦良格人的进入更加友好的时代。因为这些外来者绝不打扰村庄,对于购买物资上展现的就是公平。
拉
脱维亚人一如半年前表现的那般,又带着自家的土特产,乘坐牛车、小马车,更多人是拎着篮子徒步赶往里加,向罗斯战士销售农产品和奶制品。现在正是盛夏,大量时令物产完成收获,尤其是那些早熟的蔬菜以包菜为多,它们必然销售一空,罗斯军也高高兴兴得到这些关键的、便于疏通肠道的补给品总吃鱼干、干硬面包块对身体很不利。
就在里加的罗斯杜马里,白天的时候留里克回见了一些来自村庄的本地博雅尔,对其积极组织民兵、派遣子侄指挥民兵南下作战一事表示高度赞扬。
事到如今再为擅自出兵一事苛责已经不合时宜,留里克知道自己先要做的就是立刻对菲斯克一伙儿的行为正当性、必要性予以追认。
各位博雅尔笑得合不拢嘴,正所谓罗斯王支持这“正义之举”,完全意味着罗斯与拉脱维亚就是罗斯王认定的完全的军事同盟,各个村庄的安全将在罗斯的庇护下永远得到保障。
到了下午,奥斯坦和他活下来的儿子、朋友们,他们纷纷换上一件整齐
的衣服进抵罗斯杜马与罗斯王本人会面。
当罗斯海军主力开始登陆休整之际,奥斯坦远远就注意到罗斯王那醒目的身影。
那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金色的头发证明了他北方英雄的身份,奇妙的纯金王冠可不是一般首领敢于佩戴,现在也唯有罗斯王有权戴上这样的王冠。
一个年轻的、充满雄心的王者对罗斯极为重要,见得他的一瞬间,奥斯坦就不但被扪心自问,内心中自问自答一番断定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臣服罗斯,成为仆从。
并非阿猫阿狗都可以成为罗斯的仆从,做仆从的前提是自己有被利用的价值。
奥斯坦已经想到了正式面见罗斯王时该怎么做,经过梅佐特内之战过下来的全部六位男人,彼此商议一番确定了方案。
他们照例经过了搜身,确保没有任何的利器可能伤及罗斯王。
罢了,便被穿着重甲、头戴熊头装饰的战士放行。
“屠熊勇士你们是真的凶狠。”奥斯坦心里默默念叨,他不愿再和那些人对视哪怕一瞥。
罗斯杜马,这不是奥斯坦一伙儿第一次来,全部六人保持着拘谨,当木门徐徐打开,此六人迈着谨慎步伐进入,就见到罗斯王与他的一些侍卫们齐刷刷地坐在一边,而另一边的木椅空空荡荡。
里加的罗斯杜马一贯保持着北方的诺迪克传统,在讨论事宜之时讲究着公平与坦诚。这里固然设立了一个高高在
上的演讲台,它仅供一人做高谈阔论,台下的木椅可以自由挪动,现在的场面奥斯坦估计到,罗斯王可能是打算与自己较为平等地交谈。
就是这份“看得起”也太贵重了。
奥斯坦的脚跟提了一下儿子,又以眼神给伙计们示意。
此刻已经等了一阵子的留里克抬手示意“你老者,你就是奥斯坦吗还有这些朋友们。快坐,坐到我们的对面。”
突然间,奥斯坦带着朋友们轰然跪下,他们全体单膝跪地右手捂住心脏位又头颅勾下,以此北欧通行的战士礼向罗斯王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