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十字旗的骑马者们在前进,男爵乌尔肯斯瓦夫带着二十骑,他们在清晨先行脱离罗斯军在瑞里克遗址的大营,沿着海滨的荒草地迎着阴凉海风向着海湾深处维斯马城的方向狂飙突进。
维斯马城作为吕贝克贵族在东方新建的移民城市,它的出现全完取代了奇齐尼部落对该海湾区域的统治。
固然瑞里克遗址区域仍有继续发展的潜力,数以万计的死者无人收尸,荒草与稀树掩藏不了三十年前的杀戮,那是被诅咒的地方,来自吕贝克的武装移民可不愿去那个地方自讨没趣。
从被帕尔岛壁障保护的瑞里克遗址营地到维斯马城,两者的直线距离也有八公里之远,而海岸线略有曲折,乌尔肯和他的人不得不多走一些弯路。
他们很清楚这条进贡之路,因为就在一个月前,当麦子完成收获后就不得不派出人手前去那边一趟。收割后夯打脱壳的燕麦并没有晾晒,如此进贡的五千磅麦子还是较为湿润的,这是乌尔肯故意为之以节约一些粮食。
五千磅粮食也不多,十辆马车即可轻松解决运输问题。
他知道那边的大人并非对进贡粮食多么看中,他们看中的就是“进贡”这件事本身意味着凯西纳部族的臣服。
留里克对乌尔肯其人没有十足的信任,信任感要由成功做出一些事业而建立。
“就这么放走他,您真的放心”已经换好衣装也准备前进的菲斯克,望着那些骑马者的背影问及留里克。
留里克注视着那渐行渐远的十字旗“归根到底他不是我麾下的贵族,乌尔肯这个家伙一定会告诉维斯马的贵族我们来了。是说好话还是坏话,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也许我们该派出正式使者去和那边的人聊聊。”
“事到如今为时已晚。”留里克耸耸肩“也没必要。我还担心那里的贵族会因为误会迫害我的使者呢。”
“可是,我们大军紧随乌尔肯之后进抵维斯马,不会直接酿成误会吗”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留里克的笑意中带着杀意,他看着菲斯克的脸“兄弟,他们若有敌意,我们就战斗。至少我们的海军会把他们的港口彻底封锁。”
因为留里克对战争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更是告知了各级军官战争的可能性。
号角与鼓声响彻整个营地,吃过早饭的罗斯军各级战士经历充沛,有充足体力应对各种危机。
步兵战士陆续回到长船,与大战舰一道,他们关注着骑兵的动向,准备与所有陆路部队协同前进。
海军大将歌德伦德领取任务,所有大战舰与武装货船封锁住维斯马海湾,所有载人长船就漂在海湾中但不可擅自登陆。
留里克不会等待乌尔肯的谈判结果,罗斯军将首先兵临城下,逼着当地大贵族、据说的吕贝克来的大公子阿纳多格给予和平态度。
对于罗斯人的意见,狂奔的乌尔肯已经非常清楚。
因为奥伯特利迪特伯国因与法兰克接触过密,它整体不得不开始一定的法兰克化转变。曾经的部落是不设城墙的,现在不仅核心区的位于特拉沃河中岛的柳比采岛,它的一圈建设了高大且坚固木墙,其卫星村庄也都有围墙保护,整个吕贝克地区有充足的木制堡垒作为当地人的避难所,更是敌人兵临城下后可以据险固守的本钱。
维斯马男爵阿纳多格继承其父的主张,维斯马主城虽依傍海滨,它是一个半径近五百米的、尽量圆形的有木墙保护之城。
以当今时代欧洲之标准罕有势力能攻破此城,至少丹麦海盗绝无可能性。
若非它是以建造堡垒的心态铸造,吕贝克的王者米斯图伊也不会将自己的继承人派到这里。
半径五百米之城已经不小,它的规模还是远逊过去瑞里克城,商业氛围也聊胜于无。曾经瑞里克城的优势是港口,奇齐尼部落治下的它欢迎和平态度的丹麦商人来做贸易,如今的维斯马城里可是一个丹麦人都看不到,其对于丹麦的态度虽未到达见了立刻处决的地步,也是高度警觉,发现即逮捕、拷问之后当奴隶。
如果攻击维斯马意味着对整个奥伯特利迪特开战。过去十多年丹麦军队再未对南方动武,也确实没有强力如昔日高德弗雷首领那般强大的丹麦王,有足够的人格魅力将散乱的各部落集合起来对南方开战。
维斯马还是要提防着丹麦人的偷袭,直到这一日的到来。
先于罗斯军队而来的正是亲自扛旗的乌尔肯斯瓦夫。
现在已是秋季,维斯马附近的麦田完成秋收,农田变得光秃秃的,田垄道路两侧的杂草也被割了个干净。
维斯马城内仅有土路,一旦持续下雨城内就是一片泥淖,好在它距离港口足够近,排水问题不用担心。
大粮仓安置于城中的夯土台基上,安插木桩铺设木板以确保贮存的粮食不会毁于潮湿浸水。它是为了男爵阿纳多格以及其军队的用度而存在,移民们的粮食则储存在自己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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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居住着两千余人,由于不少人实质是儿童,与其父母挤在小木屋里也能生活。即便如此整个城市阿纳多格感觉愈发拥挤了。
民众还是不敢脱离高大的城市木墙去外面再造村庄生活,他们宁可忍受拥挤也需要大墙给予充足保护。
就这样两千居民挤在城里,另有一批马匹一批牛羊,乃至一些平日里乱窜的家禽。
城市围墙给了它敦厚坚固的感觉,在城内有必然的展现一种脏乱差的局面,但当地人对卫生概念颇为淡薄名捕在乎。人畜屎尿固然在城市里倾倒同一个地方而非向大路上撒,空气中还是时而弥漫臭气,若非此地降水较为充沛海风频频的话它可不是个适宜居住之地。
一百名骑兵,二百名步兵,这三百士兵构成男爵阿纳多格的武装家底。
考虑这些男人要安稳驻守,他们多数已经娶妻,一家人就住在维斯马。
遂在必要时刻,这些战士的女眷、年幼的孩子都有义务拿起武器守卫城市。再加上其余专职农业生产的移民,危急时刻维斯马动员出一千名战士是可以的,但真正有战斗力的仅有三百。
这就够了对付那些森林中的家伙们,三百精锐就是强力存在。
气候是渐渐转冷,现在仍有一批人在城外的森林伐木砍柴,又持大镰将杂草割断以充牲畜战马的饲料。
理论上整个奥伯特利迪特已经皈依天主教,它并未在民间传播,就算阿纳多格身为吕贝克的大公子,他在维斯马城悬挂木头打造的十字架实质是做给他人看的,他对天主信仰不虔诚,底层民众也几乎无人相信。
就在城内的空地立有一个被粗略雕刻的木桩,抽象的图案代表着他们信仰的旧神,到了传统的斯拉夫节日,本地人还是会举着火把围着这木桩跳舞,只是活动少了职业祭司的参与。无妨,几年以来每逢节日的仪式都是男爵阿纳多格亲自指挥。
见得不远处狂奔而来的骑马者,守卫大门的士兵警觉起来。随着那些骑马者的逼近,他们看清了一面飘扬的十字旗,哪怕是卫兵也猜到了来者何人。
骑兵们被拦截,城门的守卫者一把拉住缰绳。
乌尔肯显得很急迫,随口道“快让我们进城,我要见大人。”
“是凯西纳人你是有急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