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问题很简单,你看到我的大军了吗”
“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强兵。”
“没错。”留里克干脆吧胳膊搭在阿纳多格的肩膀,这副身体比对方年轻几岁,身材高大威猛。“兄弟。”留里克又故意亲昵道,可是引得阿纳多格一阵哆嗦“我可以喊你父亲为大叔,喊你兄弟也无妨,因为我们双方构建了很好的关系。但是如果我在吕贝克陷入危险之地,罗斯也会如丹麦人一样有仇必报,整个吕贝克和周围的所有定居点,都将遭遇所有北方人无休止的攻击。很抱歉,我必须把这种事讲明。你明白”
“明白,明白”明知这是一种威胁,惜命的阿纳多格打着哆嗦,他现在与罗斯人零距离接触,掂量一下他们与己方,真的打起来吕贝克就算赢了也是人员死亡殆尽的惨胜,与毁灭无异。
“你也准备一下吧。”留里克松开胳膊笑道“我还要给你父亲一些礼物,希望他老人家喜欢。”
“嘿嘿,我父亲是聪明人,他难道敢不喜欢么”阿纳多格又是一阵苦笑。
夕阳下,四艘坐满战士的长船在行动。
在其身后又是一艘风帆巡洋舰,她是阿芙罗拉级三号舰斯佩洛斯维利亚号,又在另外四首长船的拖曳下向着吕贝克前进。
这艘风帆巡洋舰的存在完全超越本地人对于船舶的认知,在大船上的水手得到了明确命令,所谓一旦罗斯王深处险境,建在扭力弹弓立刻向最近的民房发射燃烧的标枪故意纵火。
固然当地人应该不懂扭力弹弓的威力,他们一定能害怕于大船的压迫感。
若非担心搁浅问题,海洋君主号也被拖曳到特拉沃河横陈柳比采岛堡垒外水道中
由于一艘大船在行动,这就令蓝狐无力再抱怨了。
何必抱怨呢那艘风帆巡洋舰的主桅可比本地人的所有木头堡垒高太多,哨兵骑在最高的那一节横桁
上,能将整个吕贝克看得清楚,若为阴谋信号即可敲鼓吹号。
同样他作为一个庞然大物可以震慑本地人。
但战舰并没有真的进入吕贝克,她横陈于城市边缘水道,扭力弹弓默默集中于侧舷,罢了拖曳她的长船纷纷退去,唯有留里克所在的四艘长船依旧划着桨进入吕贝克的核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后面更精彩
夕阳下世界多了一丝柔美,留里克注意到那些撤回来的本地民兵,现在一定是将眼神投向自己,也投向屹立城外的那艘大船。
看呐很多人已经放下所有的担心、恐惧,跑离城市最北的堡垒去欣赏大船魅影了,人是越聚越多,因兴奋引起的聒噪已经化作耳畔此起彼伏的低沉轰鸣。
“他们少见多怪呐。还是一次见我的大船阿纳多格你怎么看”
面对罗斯王的提问,尽量学着维京人划桨的阿纳多格其实也想近距离看看他们的大船,尤其是最大的一艘,便以此说道“如果可以,我很想登上您的那艘最大战舰,是叫做海上君主号吗您的确是征服大海的君主。”
“当然可以,我接受你的赞誉。甚至我也愿意你的父亲也去参观,就像他邀请我进入柳比采岛堡垒一样。”
“但您将另一艘大战舰停泊在城外,这似乎已经引起乱子了。”
“不。我看是你的民众都去看热闹了,你尽可放心,我的人完全听从我的命令,他们不会做任何的过激举动。也希望你的民众只是热闹围观。”
因为那些战士完全听从命令,现在罗斯王心情好,舰只不会发起攻击,若是
就算是紧扣字眼,罗斯军确实仅有少量贵族与百名侍卫进城,极具威胁性的大船还在城外。
阿纳多格对绳子的扭力缺乏认知,不知道它可以开发成威力巨大远程武器。
标枪头部捆上一圈麻绳再浸泡油脂,一支着火的标枪进行抛射,可以覆盖半径三百米的区域。固然吕贝克城是以柳比采堡垒为核心、多个木头堡垒彼此拱卫的大城,仍有大量民房在堡垒外开阔地建设。
本地区一样缺乏石料,于是当地人惯用木材盖房子。
吕贝克居民拥有盖高层建筑的能力,柳比采岛堡垒就有这样多层木楼。贵族与有财力的人住得更好,奇妙的是各色房屋的房顶总是堆着草垛,加之一段时间里并无明显降雨,那些草垛都是绝佳的可燃物。
罗斯军一旦因为发怒展开火攻,仅仅是处在第一线警戒的风帆巡洋舰即可摔先大肆纵火,至少五十支燃烧的标枪制造大量起火点,就算城市依傍特拉沃河建造取水方便,当地人的灭火速度赶得上罗斯军火攻速度
白天,明面上称谓米斯图伊大叔是麻痹他。
留里克将放低身段当做一种笼络的计谋,现在的举措也是他的本心罗斯王与他的军队强大不可侵犯。
与此同时,一直站在堡垒第三层的米斯图伊,他已经备下人人都喜欢的烤全羊。一只未被腌制、连盐都没有、体表烧得炭黑的绵羊就是他准备的硬菜。
这并非出自米斯图伊的怠慢,而是在他看来这难道不是大餐
到时候大家拿出小刀随意在烤羊身上取食,这就是贵族们当有吃饭方式,法兰克贵族们素来如此,奥伯特利迪特贵族们也有样学样了。
米斯图伊换上最好的衣服在等待,当他看到夕阳中的罗斯人果然划着桨前来赴约,内心感觉是复杂的。他害怕罗斯王不来,也担心他们乱来。
显然他们至少做了乱来的准备基础。
那是一艘大船,一如探子汇报过的那般,只是想不到曾陈列易北河的罗斯大船现在也敢硬闯特拉沃河。传说那船上可以发射一种标枪,它能飞跃整个易北河击杀对岸的敌人。“倘若那标枪裹上布再点火,岂不是能威胁我焚城罗斯王,你究竟是担心我会下黑手,还是你打算下黑手现在我的人已经乱了,我无法再将他们组织起来与你战斗。你会信守承诺么”
一个恍惚,米斯图伊有些后悔自己张口就来所谓“一百名侍卫保护着你进城”,除此外没要求什么细节。那危险大船的确连第一座外围木堡也没有跨越,的确不算进入吕贝克。
至于罗斯人的大军
夕阳下正北方开始出现大量的光点,怎么看都是大军野营时的篝火。
米斯图伊已经看不下去了
他猛地背过身令,令仆人将木窗关上。
忽然间,他的戴着巨大白色头巾的老妻子就站在这里,一双犀利眼神直勾勾盯着米斯图伊的脸“你真的相信他们我们的儿子陷入险境,我们的城市也要陷入险境。以我的直觉,罗斯人非常危险,你和他们走得太近就是出卖灵魂投奔撒旦。”
“撒旦去的妻,你真的相信法兰克人的信仰了”
这个女人没有立即说话,她在胸口猛划十字“我该去礼拜堂祈祷,愿主保佑我们的城市,愿主保佑你,保佑我的儿。”
“那你就去吧,反正接下来是男人的聚会。”
米斯图伊把自己的妻子打发走,又暗暗抱怨一番。
因为在吕贝克又一大批民众已经对天主信仰非常虔诚,只要时代继续发展,整个奥伯特利迪特都将在拉策堡教区的管理下以颇为和平的方式完成真正的皈依就是依靠着人口规模的变化,将信仰传统斯拉夫人的人们挤到边缘,随着旧信仰之人的故去而结束对斯拉夫人的崇拜。
真正虔诚者是好处,因为柳比采堡垒高挂着木头十字架,它设立之初虽是给法兰克的皇帝做表态,现在分明告诉民众,统治者已经皈依天主,于是上行下效了。
米斯图伊是务实的人,他不会因为信了某个神只就神魂颠倒,对于整个地区信仰的变化他不支持也不反对,一切顺其自然。正如他的本心,必要时表现得像是个非常虔诚的基督徒,也是信手拈来的,只要这么做可以得到很丰厚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