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骑兵队都在这么干,只求鼓噪的声音越大越好。
与此同时,特里尔方面罗斯驻军刚刚做好作战准备。
早在这天大清早待在特里尔的留里克就已经收到了菲斯克的战争警报。
战马刚抵达特里尔河西小营地时就瘫倒在地,正好罗斯军照例在大清早支好了锅煮麦子,便迅速拯救战马将它从濒临累死的境地救了回来。
十匹马陆续得救,只是它们的精神状态已经无法支持后面的战斗。
十位骑兵身负重任,他们忍受住了困倦将战争消息告知了,待在河对岸的特里尔尼古拉斯门支城门口子做行宫的留里克本人。
这些日子,率部向东探索的布罗迪陆续带回掠夺的粮食,乃至抓了一批俘虏回来。
留里克早已受命军队不要战俘,言外之意是许可将领是杀是驱逐可以自行处理,换言之真的抓回来后又当如何,他并没有明确说明。
布罗迪与菲斯克对战争的态度有所不同。
菲斯克小小年纪已经见惯了血,漫步尸横遍野的战场也不会震撼得发抖,针对敌方村民全力以赴的杀戮也没有负罪感。
布罗迪没有这般凶野,固然也是劫掠,如果村民真的在求饶,或是距离骑兵在箭矢射程范围内而逃亡,可以追杀的就不杀,任其逃亡也好节省箭矢与己方战士的体力。还是留着体力搬运缴获的粮食吧还有抓到的年轻村妇,一定务必平安带回营地。
因为第二骑兵队作为精锐,其年轻人比例极高,其中步伐北欧商人出身的儿子。商人之子们被其父亲花钱送进了罗斯常备军中,这些体能达标、有恶战经验的商人子嗣,他们很希望能俘虏一个法兰克女人带回老家,无论是做正妻还是单纯的女仆,对自己和家族都是很有颜面的美事。
布罗迪在东方行动注定不会有巨大战果,倒是源源不断带回来粮食,他们六百骑人数足够多,战马一时间成了运输工具,发现的十多个大大小小的村庄都被洗劫一空,还有近百名年轻漂亮的女人被带了回来,并被骑兵战士做了标记证实此乃“不可褫夺的特别战利品”。
对此,留里克因没有事前做约束,现在也只能追认了,再用掠夺来的粮食继续养着这群基本精神崩溃的女人。
留里克与控制特里尔本城的步兵这些日子都没有闲着,城市已经占领,此地空城一座而到处都是临时修理一番就是绝佳稳固营房的旧建筑,他突然发觉自己在科布伦茨大兴土木有些操之过急。“早知如此,我就该把大军整体搬到这边驻扎。现在逐渐增兵还来得及。”
带着征兵令的长船顺着摩泽尔河漂向科布伦茨大军营,顺手一批石砖也运上了船,以充当地的建筑材料。毕竟科布伦茨依山傍水还是三角洲环境,法兰克人要攻它必须直面河道天堑,还要从牛头山的滨河道路进军,对控制当地的罗斯军而言它易守难攻,它急需加强建设。
尤其是一些大型石砖,它们将运抵工匠处,由这些专业人士凿成大小相似的球型,充当未来新锐的“母牛投
石机”的石弹。
按照留里克的临时计划,将有四支步兵旗队得令后划船而来,此两千大军的必要准备也要耗损一些时间,待其抵达特里尔营地,前前后后最快要十天左右。
本以为要打一仗才能攻下特里尔,结果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阶段性胜利来得莫名其妙,虽然如此原计划下一步是对摩泽尔河继续上游的梅茨下手,也必须按照计划来。
跟着留里克参与第一轮行动的阿斯卡德、凯尔哈与伊瓦尔,本以为暂时无仗可打,抵达的战士们也都成了无聊的物资搬运工,空有一身武力再次消耗士气大伙儿何其痛苦。
人们都在望着南方,那是摩泽尔河的上游,哪里是夏季军事行动未能攻破的梅茨。
只要船队继续行动,全力以赴划桨,至多三天时间大军就又兵临梅茨城下。
现在,情况变了。
“感谢诸神赐予我机会终于要和法兰克再干一场。”小将阿斯卡德信心勃勃。
“这一次,我的弓手还会全力配合你。就是不知道对付骑兵是否奏效。”凯尔哈似乎有些缺乏信心。
需要被人抬着快速行动的伊瓦尔,这位丹麦王子态度非常坚决“有困难也无妨,如果奥丁眷顾我,我就不会战死。我照样带着兄弟们去拼杀,哪怕深陷重围。”
三位小将对作战都有明确立场,他们都突击得到了留里克的动员命令。
尤其是阿斯卡德,现在的他首要任务是带领第七旗队以逸待劳,考虑到要和法兰克骑兵对战,大清早全队就渡过河,在特里尔的西岸小营地抓紧时间构筑防御工事。
全体战士行动起来挖掘土坑,再将砍伐的小树割掉杂枝,临时砍出尖锐部,倾斜着埋在坑中,并以石头垫着,一次制作大量拒马。
并没有石锤证据可以证明法兰克骑兵真的会一路追杀到河畔,不能因为可能性并非百分百就放弃攻势建设。至少信使们证明了一件事卢森堡要塞的确埋伏着一支大军。
情报显示有规模可能超过五百的法兰克重骑兵出现并于罗斯骑兵发生战斗,留里克不得不估计其背后的步兵数量。以一比十来估计,敌方步兵就有五千。
如此大军竟然陈兵卢森堡在梅茨当地法兰克骑兵兵力未知的情况下,罗斯军都要先试探性进攻对其火力侦查,想不到就在梅茨不远处法兰克人已经埋伏了一支军队。
“我攻击梅茨的时候,如果这五千人突然从后方打我,我军岂不是要吃大亏不法兰克人不蠢,这说不定是他们的阴谋,就等着我军二打梅茨时偷袭我后方。”
某种意义上,拼凑出的拉蒙高于利希高列日联军可以在必要时刻达成这种战略,这部分联军的首要计划就是保护梅茨安全。保护的方法有两种,保守方法是陈兵拱卫,激进方法是选择春季后直扑科布伦茨以决战方式荡平当地罗斯海盗。
现在全部携带的扭力弹弓被运抵西岸,他们一千人齐上阵,再加上提前归队的东部行动的部分骑兵,一片弧形的桥头堡快速构造完成并不断添加杂七杂八的材料增强其强度。
所有这些举措都是为了迟滞敌人的骑兵,倒也故意留了口子以便归队的菲斯克的西部骑兵进入防御工事。
就连一些直接被砍伐的松树和枫树,不砍杂枝、带着大量枯黄树叶直接拖曳来,就地扔在拒马后面充当乱糟糟的障碍物。
树干、石块、单纯的土堆,罗斯军赶在中午时分初步搭建起了矮墙,可以确保骑兵无法撞开它。
再起后端就是准备好的多达五十座扭力弹弓,有多少长船就有多少弹弓,它们都被卸下还安装在随行带着的专用手推车上,以此作为可机动的重武器,专治法兰克骑兵的半回旋战术与骑墙冲锋。
依靠十字弓与扭力弹弓,以及少量芬兰长弓手的支援,经过这番汗流浃背的举措,罗斯军后终于可以守着攻势休息一番。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当大伙儿忙着擦汗、喝水吃煮麦子休息时,诱敌深入的菲斯克所部即将通过绍尔河,法兰克骑兵的确紧随其后追杀不止。
过了绍尔河浅滩渡口,此地距离罗斯军在特里尔的营地就仅剩下八公里的荒草路了。
如此距离对骑兵而言不算什么,宿命般的战斗即将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