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9章 雷格拉夫在图尔(2 / 2)

罗贝尔啧啧嘴,他高举右拳宣布大军正式开拔。

又是骑兵在前,有三位骑兵作为排头兵,他骑矛上各悬挂三面旗帜。

一面是代表着图尔荣誉与历史的鸢尾花旗,一面是代表着查理曼荣耀的狮子战旗,最后一面就是十字旗。

罗斯人行军就是大张旗鼓,大规模的旗帜显得军队波澜壮阔,罗贝尔这番就有样学样,大量的十字旗已经鸢尾花旗在军中飘扬。

他故意将军队以及跟随着的村民队伍引导到河畔地带,他就是要故意展现自己的存在。

因为河对岸有一座拥有木墙保护的小城,它就是布卢瓦男爵的御所之城。

正当这支讨伐奥尔良无功而返的大军故意慢吞吞的光顾布鲁瓦,城墙游弋巡逻的卫兵急匆匆将此大事告知睡懒觉的男爵。

男爵博蒂正值年富力强,他披上皮衣匆匆站在城墙上,惊讶地目睹图尔军队的蠕动。

“他们在干什么是想和我说些什么么”

也不知男爵大人在问谁,在场的卫兵无人应答。不过没有人感觉到恐惧,甚至有些识时务者开始感觉,那个三年前跑过来的罗贝尔很有可能取代图尔城里的小雨果,成为布卢瓦效忠的新封君。

博蒂就一直观察着,他看了一阵子突然下令“给我呐喊,给我把十字旗挂起来摇晃。”

不久,在河对岸行进的大军就注意到布卢瓦那边弄出的动静,乱晃的旗帜分明是一种致意。

无功而返是可以接受的,罗贝尔不沮丧也不兴奋,不过他看到本与自己关系不温不火的布卢瓦城举旗致意,心情顿时好得不得了。

隔着卢瓦尔河的双方又是摇旗呐喊又是敲鼓吹号,仿佛在做一场联欢。

过了布卢瓦,只要骑兵快速前进当天就能跑回图尔城,反正什么威胁都没有了,军中储备的那些五花八门的肉食数量虽有限,再坚持两天轻轻松松。

又是一夜,他们在最后一片树林扎营。明日从此地离开,待到傍晚大家也就到图尔了。

不过在白天的时候,已经有信使快马加鞭的冲向图尔,奉命去通报罗贝尔大人的归来。

罗贝尔的妻子埃德莱德,她虽为女人,可她是小雨果的二姐。

雨果体弱多病,在罗贝尔不在时,埃德雷德顺理成章代理起伯爵要负责的那部分世俗事务,以及城市的军事防卫。

没有人反对由她临时代政,大主教也愿意和这样的女人合作。因为她的丈夫罗贝尔已经用非常直接的手段证明了自己的军事权柄,因针对勒芒的教士下过黑手,图尔这边的教士就是基于安全考量,想了想还是是和罗贝尔一家子合作。

最关键的是,生病的小雨果支持他的姐姐与姐夫。很难说一个会咳到吐血的十岁小儿的话是发自真心,小雨果既然就是公开这么宣布的,各级贵族、城内外民众也就支持了。

小雨果可能命不久矣,罗贝尔本人也并不年轻。

小雨果是过世老伯爵最后的儿子,因是意外之喜被誉为上帝恩赐,偏偏是这样可爱的男孩莫名其妙就生了病,病情也逐渐恶化着。

如果罗贝尔也寿终正寝了可如何是好无妨。老伯爵的女儿埃德莱德可有着两个非常健康的儿子,大儿子即小罗贝尔,他年龄与小雨果相仿。

各级贵族和教士可以彼此互相欺骗,把小罗贝尔当做小雨果就好了。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都是老伯爵雨果三世的后代,只要权力平稳交接,谁继承爵位怎么想都不会改变大家的地位。

关于攻击奥尔良的大军平安归来,哪怕他们没有取得胜利,待在城中的艾德莱德都为丈夫庆幸。

不过无论是否胜利,此次作战都不是可以大肆公开谈论的,教会方面默许这样的军事行为,在明面上绝不可能出现大主教亲临城门迎接军队的情况。

出于多方考虑,艾德莱德决定带上儿子低调的守在城门出迎回大军。

对于班师回城的联军,最后的旅途愈发令人感觉无聊。

马儿不紧不慢地走着,骑在马背的雷格拉夫已经懒得再与朋友说话。

今日阳光较为明媚就是气温有些凉,他被冻得颇为精神,双眼不断扫视周遭环境以期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他能看到的就是个别的牧羊人驱赶着自己的小羊群快速跑掉,这分明是看到了浩浩荡荡的大军,为避免麻烦事先逃为敬罢了。

又过了一阵子,联军前方出现了一桩有着尖塔的大建筑。树林在它附近消失了,继而一批附属建筑也变得清晰可辨。

它是圣卢普女子修道院,也是图尔城东部距离城市最近的一座修道院。

在这里修行的清一色是女人,至于前些日子的战争抓到的一些农妇,如果没有处决就都会送到这里。

想到这样的修道院,雷格拉夫的思绪不禁又回到了遥远的罗斯。

在罗斯,祭祀职务一直为女人把持着,似乎也理所当然该被女人把持着。

自己同父异母的大姐会是下一代罗斯大祭司,只是现在自己对姐姐的面容都已经很模糊了。

三年时间,一个少女的容貌身材变化会极为剧烈,一如自己正在成长为一个金毛小巨人。

联军对这样的女子修道院毫无兴趣,他们绕道而行,任何一个体面的战士都不想和修女们有什么瓜葛。

同样的,圣卢普女子修道院也不想与杀人如麻的战士有任何瓜葛。

至于与修道院共存的村庄,就叫做“女人村”,或曰拉维奥达梅。所有的修女平日里就住在村中。

在奥尔良附近村庄抓获并被迫害的村妇送到这里,她们必须接受净化,继而以修女的身份继续活下去而这也是她们唯一能活下去的方式了。

新晋的修女已经被迫与过去的日子告别,自己苦难的始作俑者是谁不正是这支从修道院旁经过的大军

愤怒、悲伤、委屈五花八门的情绪只能憋在心里。

罗贝尔毫不关心这些女人如今的境遇,一如他对这个女子修道院也无任何感觉。

他在莱茵高的时候就是强调军事力量,他的家族在讨伐东方斯拉夫部落时出力甚多,就是莱茵高已经是法兰克的边境地带,当地人口的局限性使得他无法组织起庞大军队,一旦遭遇大规模战败,组织军队再战就不可能了。

他偏偏遇上的是罗斯萨克森联军,被打得大败亏输后就认为自己遭遇了路德维希的欺骗,事后也的确遭遇迫害。

他抵达图尔后依然笃定军事力量至上,于是仅在明面上对本地教会保有敬意,参加一些仪式活动都是公事公办而已,就像在莱茵高时那样。

殊不知,图尔教会的一众高人可不是终日只会唱经的呆子。

图尔圣马丁大教堂,它是本笃修会的一个重要活动据点,这里的图书馆馆藏大量书籍,老教师训练下级教士的行为逐渐演化成教会工作,这座大教堂也正向着“教会大学”自然演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