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4章 成为男爵(1 / 2)

自出生后不久自己很快就有了麦西亚国王的身份,这一身份是罗马教宗肯定的,自然也陆续得到西方各个地区大主教的肯定。

雷格拉夫就是带着这样的身份成长,他年幼时即得到施洗,即便他是留里克的儿子。

他就像是罗斯王国的客人,出生后完全没有母爱,得到的父爱也极为有限。

他是老奥托的第一个孙子,但他不是奥丁的战士。

对于这样一个孙子,奥托尼雅夫妇的态度是复杂的。孙子信仰着法兰克人的神,自身也是遥远海岛一个小王国的王位继承者,虽然有着罗斯王室的血统,对罗斯王室、对整个斯堪的纳维亚,对庞大的波罗的海,他都是一个客人。

雷格拉夫俨然成了无根之人。

曾经,法兰克的小查理因被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们武力剥夺了全部封地,颠沛流离一番才抵达阿基坦,成为阿基坦小国王是近两年的事情。他的头发又长又柔顺,被帝国派贵族们讥讽为“秃子”,就是因为他空有头衔而没有王冠。

雷格拉夫的情况分明更惨。

麦西亚王国故地,当地小贵族争权夺利,若非当地是威塞克斯、缩小后的诺森布里亚与挪威人治下的维京约克王国的三方缓冲地,它早已被邻国彻底瓜分了。

凡是和前代贵族有血缘关系的小贵族纷纷跳出来僭越称王,即便当地教会已经获悉在欧洲大陆上有着一位年轻的流亡国王,也期待着这位国王回来整顿乱局。

在法兰克的纽斯特里亚地区流亡的雷格拉夫,到现在手里只有一百个敢战的兄弟。

他曾有更多的部下,或是死于水土不服的疾病,或是死于战争,不过绝大部分战士活了下来,也已适应卢瓦尔河地区湿润的环境。

雷格拉夫已经受够了寄人篱下的艰涩滋味,目前为止王位是虚的,一块在香农的男爵领却是实的。

贵为国王而去做图尔伯国的封臣,这也并非令人难受的事,即便难受,也只有一点点。

按照萨克森或盎格鲁人的语境下,“国王”是指“最大的土地所有者”。

在法兰克语境下是baron。这个词代表着大领主的贴身侍卫,聪明的雷格拉夫能立刻想到另一个词bjiorn。

比约恩与博雅尔,两个词就是罗斯王国语境下的男爵,同样是指的大领主的贴身侍卫。

懂得拉丁语,也懂得一些法兰克语,雷格拉夫还从父亲处获悉了一些当今时代贵族们难以置信的暴论。所谓无论是北方人、法兰克人、高卢人、古代的罗马人和斯拉夫人,在数千年前都是一家子。

一个家庭有多个兄弟,当他们分家后再不停繁衍,总有一天他们会忘却自己的家族很久之前有同一个父亲。

他们迁徙到不同的地域,得到不同神只的庇佑,在法兰克就是天主与众天使,在罗斯和整个斯堪的纳维亚,就是奥丁、托尔以及众瓦尔基里。

雷格拉夫的学习也就到此为止了。

信仰是经济生活的注脚,若是所有人专注于笃信天主,贵族、教士、平民皆以仁爱待世人,也就没有战争。那只是教士们幻想中的人间天国在雷格拉夫看到,罗贝尔和他指挥的由图尔地方下级贵族组成的骑兵,积极参与到在勒芒、奥尔良的烧杀抢掠,他们再痛斥诺曼人劫掠,所有的谩骂都变得极为虚伪了。

雷格拉夫需要一块崛起的根据地,那就是香农。

如何治理它,他也有一些想法。

现在的他已经迫不及待跪在小雨果面前宣布效忠了。

近日以来,北风变得更强劲了,预示着一场寒流与风雪正在逼近中。

持续的温暖戛然而止,如果是降雪还好一些,若是持续阴冷的秋雨,所有人只能硬抗,即便是贵族,他们在深秋支初冬也难谈什么生活品质。

一旦持续秋雨,阴冷与泥泞会阻止所有人的出行。

如果家里有老人或病弱者,这样的环境极有可能将他们杀死。

小雨果早知自己大限将至,他不奢求自己能看到明年春暖花开,对于死亡,他只想静静在某个安静的夜里静静离开,虽然这也是一种奢求。

发抖抽搐、咳血、浑身痉挛随着气温持续转冷,它对肺结核病症的影响已经非常严重了。

他已经难以吃下饭,咽下面包会吐出来,喝下教士送来的圣油也会呕出。

大主教维维安眉头紧锁遗憾断言“我们的小伯爵将死在圣诞节前。”

但小雨果觉得大主教还是太乐观了,不说挺到万圣节,或许自己再难挺过十天。

他自觉必须突击将后事料理一下了。

消息已经散步出去,包括布卢瓦男爵也收到了邀请。关于将香农地区送给流亡的麦西亚王一事,此事兹事体大,重病的伯爵就这样将一块直辖地给了一个外人

更令这一群下级贵族吃惊的是,整个图尔的本笃修会都在维护这样的决定。

男爵、骑士们,图尔领地的贵族们收到的事实是邀请函,是否来图尔城为赐爵仪式捧场,就看贵族们的良心了。

那些下级贵族们很清楚雷格拉夫是什么样的人,好歹也都是在843年并肩作战的友军,公平的说那群诺曼战士真的敢打敢拼。

骑士们才回到自己封地没多久就收到信函,事情明显很反常,一些聪明人不禁揣测,可能是自己的伯爵命不久矣了。

也好,现在折返回图尔城,见证新的香农男爵诞生,继而再打听一下小伯爵的具体情况,在看看罗贝尔对一系列事件的态度。

小伯爵封新男爵一事固然非常重要,其病故后由罗贝尔取而代之,那才是最重要的是。

届时,所有人都要向这位新伯爵重新效忠。

陆续开始有骑士带着随从们抵达图尔,整个城市也逐渐喧嚣起来。

城内并没有多少空余住处,骑士们就在城外搭建帐篷,乃至是出钱去教会直辖地下的村庄里租住一间房,因为给的是真金白银,这种临时的客栈服务教会方面乐乐呵呵答应了。

这天,实在憋不住的罗贝尔干脆壮着胆子只身前往伯爵宅邸。

他并不畏惧小雨果本身,畏惧的是这孩子携带的诅咒。但是这一次,为表诚意自己不能再隔着帘幕与之说话,而是要直面小雨果的脸,亲自询问男孩的身后事。

实际也有胁迫的意味你必须宣布我为下一代图尔伯爵。

为了得到切实的权力去做有名有实的全权伯爵,他压制住内心对“诅咒”的恐惧,带着一伙儿骑马随从非常高调的停在伯爵宅邸下。

一见是罗贝尔大人,卫兵们没有任何的阻挠,他们乖巧得就怕立刻半跪了。

下了马,罗贝尔左顾右看一番。

“我们的伯爵,现在好些了吗”他客套性得问一下。

卫兵皆称还是老样子。

“是否是老样子我要当面一见。你们去通知伯爵,就说我罗贝尔有要是详见。”

“遵命。”一位卫士匆匆登上楼梯。

那卫士匆匆走近小雨果的卧室,隔着帘幕单膝跪地“大人,罗贝尔大人他有事求见。”

帘幕的那一头,精神萎靡的小雨果突然一个精神,他瞪大双眼已经猜到罗贝尔所欲何求了,在一阵剧烈咳嗽后吩咐道“让他进来见我”

“遵命”

“还有。拉开我的帘幕,把我扶起来。”

话已说完,他稍稍等了一下却发觉帘幕毫无动静。

“怎么回事难道还畏惧我身上的诅咒传递到你的身上要不你立刻拔剑杀了我,这样好侍奉你的罗贝尔新主子了。”

不久,帘幕被拉开了,难堪的侍卫不情不愿地将佝偻身形的雨果扶正,再为他披上皮裘衣服与大帽子,以厚实的衣服御寒,同时遮掩住萎缩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