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2章 雷格拉夫在埃罗图斯城堡(1 / 2)

大道平坦一路向南,哪怕路面的石板早已风吹雨打化作沙土,它坚硬的夯土地基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麦西亚萨克森联军正排着颇为整齐的长队走在这阿基坦大道上。

雷格拉夫面向南方,他的右手边是茂密森林,左手边就是静静流淌的埃维纳河,与河面漂着的七艘长船。

他们水陆并进以较快速度前进,就速度而言自然还是航行更快,为了安全起见老埃里克也只能迁就民兵的“铁脚板”限制船队速度。

但愈发变短的白昼时间严重削弱军队的行军效率,所谓大清早要拔营,太阳落山前安全的过夜营地就必须建成,一个白昼掐头去尾留给行军的时间就只有折合最多六个小时。若是中途休息再遇到某些麻烦,行军效率还能进一步降低。

一名步兵一天至多走上约莫二十公里,雷格拉夫觉得这很糟糕,但在当今时代的西欧已经做得非常好。

没有人相信会有一支大军在深冬长途进军。

雷格拉夫的军队主力毕竟已经由高卢人构成,他们必须忍受大清早的恶寒而导致的慵懒,需要老兵踢踏一番才能将全军唤醒。

现在,夕阳之下大军沿路扎营,在河面慢悠悠漂了一天的船队调转船头,他们纷纷上岸。

“这里是哪里”埃蒙特鲁德警惕下了船,她左看右看眼前的只有夕阳下的一片萧瑟荒芜。

老女仆玛利亚眉头紧锁地估测一番,轻轻安慰“也许是波瓦蒂尔的郊野。别担心,诺曼人无意加害我们。”

须臾,枢机教士马肯伯特带着另一位下级教士而来,来自香农随军教士纪尧姆哈特作为本笃休会的成员,自然迅速与奥尔良来的修会分支成员马肯伯特成为朋友。

持共同信仰者互为朋友,同是神职人员,彼此间不可有任何撒谎。一路上无聊透顶,纪尧姆哈特年轻又富有表达欲,他与马肯伯特相谈甚欢,现在正好担任起安抚疏解奥尔良访客情绪的责任。

“尊敬的小姐。”纪尧姆哈特微微躬身,他头顶的小皮帽正好遮住头顶,却不知帽子下是光秃秃的头皮。

“你”少女放松警惕,她有限的认知里名表神职人员不是坏人。“这里,是哪里”她急忙询问。

“虽然,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我获悉前方就是埃罗图斯,明天我们就能抵达,我们会在当地驻扎,至于今晚,请您再委屈一下我们要露宿过夜了。”

“埃罗图斯那是哪里”少女弱弱地问。

“只是一个必经之地罢了。再过几天我们就会抵达波瓦蒂尔,还请小姐多忍受几日。”

埃蒙特鲁德没有再多言,微微躬身示以礼数又躲回女仆身后。

与此同时,雷格拉夫才不会拿出些许心思去关注少女埃蒙特鲁德的露宿起居,现在已经是阿基坦境内,眼前一切皆未知,他更关注大军扎营安全。

雷格拉夫果断下令“以行军队列排布就地扎营。立即伐木,挖坑埋灶,立刻支帐篷”

罢了他再补充命令“注意清理篝火旁的枯枝败叶,不要弄出森林大火。”

周遭一片荒芜毫无人烟,仔细去看远方连村庄痕迹都没有,若非到处都是武装军队,仅仅是一小撮人从此路过,是个人都十分恐惧安危吧。

如此较为空旷的环境,不会冬眠的狼群活动极有可能很猖獗。

队伍排成狭长队列,短时间内沿路燃起一串篝火。

今日少云,在夕阳落下天穹繁星璀璨之际,营地正上方的天空为火光照的微微发红。

雷格拉夫的军队规模有限,并非战争他也没理由费劲得多摆篝火,即便如此,站在埃罗图斯城堡上也能注意到北方地平线的泛红微光。

本该漆黑一片的北部森林突然有些发红发亮,它绝非森林火灾,至于它到底是什么,普通卫兵如何知晓。

卫兵警惕得将这重大异常告知刚刚吃过晚饭的男爵大人。

对于男爵赫伯特,深冬的生活充斥着无聊,在平常的和平日子,他的家族最期待圣诞节,届时举家到波瓦蒂尔甚至是利摩日的大教堂参加盛大弥撒活动,是无聊日子里少有了乐子。

但是他获悉了北方大军强行过境的消息,虽不知他们的详细底细,只知道里面夹杂着大量的诺曼人。

过境者就像是狼群,近日即将过境。

赫伯特在不安中等待,自信使离开后他就下令城堡守军高度警惕,又碍于寒冬他不愿去召集骑士们,也摄于过境者“诺曼人”的糟糕名号,更不敢组织庞大军队激发误会。

等待是一种煎熬,他才刚吃过饭,多少喝了些葡萄酒喝得微醉缓解焦虑,突然就被卫兵告知了北方异象。

“荒谬难道我的森林烧起来了还是大地裂缝有魔鬼钻出来”

“大人,还请您亲自看看吧。我们知之甚少,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可恶。”赫伯特攥紧拳头,虽没见到异象,他已经隐隐猜到了答案。

很快,他披上一件鹿皮大衣站在圆锥形高塔下,这是城堡的最高点,战争时期即可鸟瞰所有攻城敌人的细节,现在也可注意北方异象。

“是他们是他们”赫伯特眉头紧锁,或是因为喝了些葡萄酒,他个人的情绪反而非常镇定。

他手指北方迅速下达指令,“是香农来的军队,就是所谓麦西亚王和萨克森公爵的军队。该死的异乡人,他们终于到了。”

地平线如何发红原因再明显不过,但赫伯特已经没工夫纠结他们在破坏自己的森林点火。只要不闹出火灾,只要过境时落实不撒野的承诺就谢天谢地了。

赫伯特令卫兵行动起来,又令全城不多的和平居民带上贵重财物走出家门。

人们在漆黑一片的城里快速点燃火把,老人、女人、孩子,他们守着大包小包的财物不知男爵大人要做什么。总得看起来这是要逃亡呐

赫伯特不敢去赌,他获悉的诺曼人,所有说法都指明那是一大群贪婪匪徒。

他令自己的家眷带着他心仪的财宝立刻出城,坐上小船到河对岸的森林避难。

卫兵们的家眷也必须加入其中,以免闹出事端后妇孺财产得以保全。

尤其是赫伯特的两个儿子,他带着悲壮的神情拍打儿子们迷茫的脸没有多言,倒是男爵夫人因为恐惧哭成了泪人。

被痛苦情绪感染,夜幕下的埃罗图斯城闹出一幕幕的生离死别。

赫伯特感觉大难临头,却也可能有转机。他选择把家眷送出去避难,这样诺曼人真的撒野,家眷依旧幸存,混乱之后自己的儿子还能继承爵位。

他竭力组织军队,在第二天大清早,城堡里满是黑泥的小广场里聚集二百名战士,唯有其中的一百名一桌较为整齐,集体都有巨大护鼻的铁皮盔,他们是男爵的“精兵”,剩下的一百名均是临时从城里拉来凑数的男子,发把短矛就算民兵,甚至连半大小子都拉来凑出,稚嫩脸庞中是迷茫的眼神。

所有人紧张迷茫,赫伯特与少数骑马亲信带着这支凑数的军队走出城堡,朝阳之下堵在罗马大道等待未知的客人。

另一方面,雷格拉夫所部距离埃罗图斯城堡就仅有不足十公里了

本来旧石桥距离埃罗图斯就不远,仅仅是平日里香农与之毫无联系,不远距离早就严重隔阂,他们彼此都不知对方底细。

雷格拉夫花了些时间收拢军队,阿里奥伯特明确告知“你只要走快点,在中午过去不久即可抵达。为了避免误会,我必须走在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