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可以。战士们休息一夜,明日我军全力压上去,一下子就赢了。」
威尔芬说得轻巧,如此简单粗暴的计划也很符合其人二十岁出头特头的狂躁性
子。
波图瓦伯爵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全军贸然出击万一遭遇阴谋可不好。
「全军出击我看没问题。只是。」他故意耐人寻味的停顿下。
「你在担忧我们中埋伏?」
「对。你是大家推举的王,所有人都需要你的勇气。唯独这次作战,我们应该更谨慎一些。」
「谨慎……也对。」威尔芬点点头:「你建议如何?」
「派出一支小规模军队试探性进攻。我们既要明白罗斯人的营地情况如何,更要弄清楚他们的兵力。如果……他们的兵力与我们相似,我们还要再考虑考虑。」
「如果他们兵力比我们少很多呢?」威尔芬跃跃欲试地反问道。
「那就全力压上去。」说到此处,伯爵长出一口气:「我只希望胜利来得更顺利些。」
「好的,我同意你派出一支队伍试探性打一下,就按你的想法做吧。」
离开大山口进入梅茨平原的勃艮第军有五千之众,他们再磨磨蹭蹭通过森林区,最后一批部队抵达之际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全军哪怕休息一整天,恐怕也不足以恢复体力打一场打仗。
不过两军隔着一片开阔地遥望对峙,己方只是扎营什么都不做,位面太不够英雄。
波图瓦伯爵提议派出小部队先攻,事情是他提议的,再由他组织人员发动进攻,谁也不会有半点抨击。
伯爵同样也不会命令效忠自己的骑士带兵出击,除非有骑士愿意做先锋一探究竟。
他本人更不会冒险出现在队伍阵前,可不想莫名其妙战场被杀。
波图瓦伯爵所部开了一场小会,归根结底伯爵还是需要一位或两位小贵族为首功带头。
由于贵族间的默契,当战争胜利后整个梅茨平原易主,凡是参战的波图瓦伯国小贵族都有资格在梅茨分得一片土地,倘若立下战功,分得的土地必然更多。
于是当即有多为骑士挥手执意,明知率先进攻必然很有风险,一想到可以因此获得战功,土地、财富的诱惑太强,所有风险都被骑士们忽略掉了。
先攻的荣誉只能归一人所有,凡是报名的骑士只好通过抽签确定谁带队出击。
波图瓦伯爵的营地里,一群衣着考究的其骑士凑在一起,他们热闹叫嚷,令抽签小会过于热闹。
终于,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骑士笑到了最后。他高举抽到的那根最短木棒,乐呵呵地瞟一眼失败的众人,在胸口划一个十字感谢天使赐予的运气,还不忘才嘲讽一下其他骑士运气实在不佳。
「哼,你就乐吧。格朗德特,你应该感谢你老婆给你生了三个男孩,你留在老家小儿子还有机会继承家业。」一位抽签失败的骑士态度不屑,言语中有着明显的讽刺。
老骑士确实老了,他实在受不了年轻人的嘲讽,突然收起笑容呵斥道:「你当我傻瓜?你在诅咒我失败?」
「我不敢。但是,的确也只有傻瓜会觉得敌人不堪一
击。」
「得了吧。如果机会让给你,你就是另一种说法。」
「你!」话语说到心坎里,那位拿话呲老家伙的骑士干脆闭嘴了。
凡坐在这里在伯爵大人监督下抽签的骑士,大家都在争取首攻机会。
首攻即首功,哪怕战死了,功绩也不会被抹去。
老骑士格朗德特若无战死的觉悟就不会一把年纪出发,他还带上长子与次子,并将三子从修道院接出来,留在家里以备不测。
伯爵很满意这样的抽签结果,更是清楚老家伙对功绩的渴望。末了,伯爵安德烈单独与老骑士聊了聊,干脆说明白:「我可不希望你莫名其妙战死。我要你指挥一支三百人的队伍试探性进攻,我要你打探敌人的实力,一旦你觉得有危险立刻撤退。听着!我不会怪罪你的正确撤退。你活着把打探的消息告诉我,就算你成功。」
得到了伯爵大人的首肯,老家伙顿感年轻的起码三十年。
新一天,阳光驱散晨雾,勃艮第营地已经准备一番的先攻部队,他们已经在伯爵安德烈本人的组织下集合。
老骑士格朗德特就是这群人的指挥官,骑士与两个儿子、众扈从拼凑出约莫三十名骑兵,其余尽是伯爵本人提供的步兵。
先攻部队区区三百人,今早他们先好好吃上一顿,伙食根本谈不上好,胜在这次量大管饱。不同于自告奋勇的老骑士,伯爵指派来的步兵实在匮乏昂扬斗志。很多
人把今日早餐当做最后一餐,纵使人人套了一件锁子甲,突然间脱离兵力强大的大部队先攻,自己一旦落单可就凶多吉少了。
不久,勃艮第军营吹响刺耳铜号,亟待出发的先攻部队集体怒吼一声,老骑士带领三百步骑直奔情况未名的罗斯堡垒而去。
另一方面,被故意安置在堡垒外围草丛中的哨兵,他们本该在天亮后撤回堡垒。
当前正是这些夜间哨兵返程之时,赫然看到居然有一支军队在进军。那些步兵身穿的锁子甲正在朝阳下烁烁放光,骑兵的存在令疲倦的哨兵顿时精神抖擞。
哨兵们干脆一遍狂奔一边猛吹脖子挂着的牛角号,分明是敌军来袭,豁出自己这条命也得让睡眼惺忪的友军清醒过来。
昨日又是忙活了一整天,广大罗斯战士吃好喝好,如果无人打扰,他们普遍能硬生生睡到中午。
突然的牛角号惊得所有酣睡者鲤鱼打挺,很快便有仅着衬衣的战士先行冲上土坡,双搜扶着木篱笆向着西方一瞧,当即就清醒了。
堡垒内到处有人呼喊,在获悉有敌人来袭后,全体将是立刻开始准备。
此时,原本要等太阳升高后放出去的骑兵,战马依旧关在堡垒中心的临时马厩内。堡垒唯一的陆路出口立即用各种杂物封锁,尤其是原本运输扭力弹弓的手推车,现在推倒之制作为路障。
战士们麻利地穿上板甲衣,时间紧急已经无暇套上罩衣
。
持矛的战士背负圆盾在堡垒中心立正待命,持十字弓、长弓的战士们立刻爬上土坡待命,凡是射角可对向西方的扭力弹弓立刻对准那里。
下马的骑兵立刻转化为步弓手,由于靠墙的位置都被待命的战士填满,大量弓手只好在后方站成矩阵,等待旗队长的抛射命令了。
斯温、卡尔与阿斯卡德趴在堡垒西北部矮墙,透过缝隙观察不断逼近的敌人。
跃跃欲试的阿斯卡德疑惑地嘀咕:「他们是来送死的?我怎么看……敌人也就二百人?」
「说不定还是来谈判的呢。」卡尔揣测道:「斯温,你怎么看?」
「谈判?大王可没命令我们和他们谈,就算对方有意谈判,我们也没有资格谈。」
「这倒也是。」卡尔点点头:「那就是打咯?」
「对。就是打。卡尔,现在带着你的人先撤下来。我们这边把敌人放进了痛打一番,等敌人开始溃逃了,我要你带领骑兵冲出去。看起来附近也没有敌人,这一次我们得把眼前的敌人全部歼灭。」
话止于此,卡尔深表认同。「这么打估计大王会非常满意。就这么干,我去了。」
说罢,卡尔笑嘻嘻地先行撤了下去,趴在土堆上阿斯卡德扭头看看那家伙欢快离开的场景何其不痛快。
「小子。」斯温干脆拍了阿斯卡德一下:「别看了。敌人马上就到,你旗队的十字弓手做好准备,没有我的命令可不要擅自放箭
呐。」
阿斯卡德咬了咬牙:「算了,就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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