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7章 勃艮第军主力来了(1 / 2)

终于,集结完毕的勃艮第大军决定全军北上。

康拉德、居林以及丕平二世,这些身居高位者根本无所谓那群派出去的海盗骑兵的未来。因在计划里所有海盗骑兵的结局就是全部战死,趁着他们还活着给他们做出一些慷慨许诺,也好骗取一群亡命徒为了荣华富贵死战到底。

大贵族们依旧坚信着凡尔登城牢牢掌控在“小狼”威尔芬的手里,不过两周的时间而已,那边肯定没有什么变数。

难道会出现什么意外?

在大军挺进梅茨平原以及普法尔茨平原之前,肯定不可能遇到可以敌人,只怕连强盗都见不着。

浩浩荡荡的军队实则还是水路并进。

他们在第戎大营完成集结,泱泱两万五千名士兵聚会,这就是勃艮第人能拿出的最强军队。倘若在加上先行一步的六千兵马,勃艮第就有三万大军了。

有此大军何愁王国不复辟呢。

这样的大军未来突然出现在阿尔萨斯的莱茵河谷,如钢刀一般插进大巴伐利亚伯爵的侧肋骨,定能将围困皇帝的敌军冲垮。

身前身后就是庞大军队,置身其中的欧塞尔伯爵也只觉自己的渺小。

他同时也觉得自己身影伟岸,三万大军里有两万人可由自己直接指挥。

自己还是伯爵么?在法理上的爵位的确就是伯爵。

康拉德基于自己现在的实际作为,对比早已作古的那几位勃艮第国王,他们都没有自己这般强大。

大军背靠

南方,阴冷春雨过后,温润南风横扫罗讷河上游河谷区域。

骑兵、步兵以及骡马运输队与辎重车队,他们正式脱离罗讷河流域,在迈过较为低平的地区分水岭后,正式进入马斯河流域。

河水蜿蜒浸润宽阔谷地,这片区域水草过于丰美了,以至于种植麦子很容易涝死。平坦的河谷地带很适合畜牧,奈何勃艮第的人口有限,过去年月的战争迫使该地域的人口被迫向更南方集中。

马斯河上游河谷本可承载更多的居民,如今就剩下少数在关系上隶属于附近修道院的村子,以及凡尔登这座大城。

“新堡垒大营”即为讷沙托,一座小村庄在勃艮第军控制下经营大半年,它完全成了一座堡垒。

除却这座因战争而突然兴起的大型定居点外,本地区就仅剩下凡尔登一座城。

凡尔登城本身也不大,因其坐落于罗马古道十字路口与马斯河航运必经之地,它的战略意义无与伦比。

幸亏,这座关键城市已经被勃艮第牢牢控制,未来它也只能是复国的勃艮第王国治下的一座重镇。

康拉德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段旅程可能存在风险。

按照他的设想,大军要在“新堡垒”休整一日,与儿子在当地的驻军会和后,搬空当地的军营仓库,还要进一步利用当地的小型驳船缓解后勤运输压力,待大军全面与凡尔登会师后,休整几日立刻东出。

直到先头部队正式抵达“

新堡垒”,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副萧条景象。

康拉德在获悉信使汇报,当即带着一批亲信,策马扬鞭迅速抵达堡垒。这里或坐或卧大量伤兵,他下意识以为是那些海盗骑兵贼心不改,一群海上野人突然发狂,就把军队在这里的仓库洗劫一番,还袭击了守军杀死杀伤不少人。

正当他呲着牙扬言去找阿尔勒伯爵讨个说话,不曾想有伤兵拄着木棍跌跌撞撞走来,告知了这位大伯爵一个恐怖的真相……

“什么?一个月前,一群实力强劲的骑兵袭击了凡尔登?你们是维埃纳男爵的人,伯特他损失惨重?”

伤兵谨慎地继续汇报情况,还声称威尔芬大人已经带兵讨伐,就结果而言,大人击溃了敌军。

至于敌军撂下了多少尸体夺路而逃,伤兵自称有一百人,再详细的情报就不是普通士兵能知晓的了。

威尔芬在掀起大战之前首先要解决凡尔登的烂摊子,他不能说自己全力以赴反攻却没有杀死、擒获任何一个敌人。己方阵亡者以及凡尔登城的那些死者的尸体都被扔到河里,一切已经死无对证,威尔芬对自己的军队声称杀了敌军一百人,那就是一百人咯。

敌人具体的身份,至少在“新堡垒”修养的伤兵根本提供不出具体情报。

不过,威尔芬确实在追击逃亡军队时得到一些缴获品,其中就包括遗留下来的罗斯旗帜,部分战利品送到“新堡垒”,用

以证明自己打赢了一批敌人。

伤兵拿出折叠好的旗帜,将之摊开后可见那是一面很大的“圣安德烈十字旗”。

“啊?不会真的是罗斯人吧!”康拉德恰是知晓罗斯的存在,他大吃一惊。

诸如欧塞尔伯爵这样的大贵族,对域外的那些势力不但关心也有些了解。

还因为欧塞尔距离兰斯很近,高级教士间传递的一些私密性很强的信件,康拉德可借由自己的关系搞到信件,他自己更能熟练使用拉丁语,也就干脆看到过来自埃斯基尔的亲笔信。

北欧世界不断发生着前所未有之变革,基由信件,康拉德已经获悉莱茵高地区和科布伦茨巨变的真实原因,关于是谁袭击了亚琛城他也已经明白。

罗斯人不是突然出现的,埃斯基尔写给兰斯大主教辛克马尔的多份信件拼凑起来,就可以推测出罗斯人崛起的路线图。

因为埃斯基尔本人就待在汉堡,关于罗斯人大规模远征一事,消息已经由往来的教士传到了兰斯。有心的欧塞尔伯爵意识到恐怕会有很多罗斯人聚集在莱茵河口蠢蠢欲动,说不定普法尔茨也盘踞着大量敌人,否则也难以解释为何梅茨城崩溃了。

康拉德对罗斯人的了解非常有限。他本人看不起战败的萨克森人,对崇尚奢侈的科隆教区很有意见。至于从莱茵高逃跑的罗贝尔,此人拐跑了自己的老婆,被罗斯人击败就逃到岳父家,据称还窃

了权力自称新的图尔伯爵。

康拉德恨不得亲手阉了罗贝尔报私仇,而在军事上,他对那家伙充满了鄙夷,也希望做出一番伟大事业,向逃跑的首任妻子艾德莱德证明她的逃跑是犯蠢。

他谁都瞧不起,若非之前梅茨伯爵手握重兵,他对伯爵阿达尔伯特的鄙视将直接挂在脸上。反正现在梅茨已经在战争中崩溃,怕是梅茨伯爵阿达尔伯特已经在东方死透了。

康拉德与威尔芬,这对父子就是勃艮第的第一贵族,如今也是效忠皇帝的“帝国派”里第一贵族。他谁都瞧不起,甚至于对如今陷入内忧外患的“皇帝”洛泰尔一样有鄙夷态度。

他们都是鼠辈、蠢货、懦夫或莽夫,他们被区区罗斯人击败当然是因为他们蠢。

罗斯人?大抵是大号的丹麦人,一群北方海盗被自称罗斯的势力联合起来,趁着帝国内乱到处偷袭。现在真正的大军杀过来了,区区罗斯人,识相点就赶紧走开。

罗斯人有着最显著的特征,便是他们总是展示自己的旗帜——圣安德烈十字旗。

可他们一群信仰邪神的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崇敬圣徒安德烈了?估计旗帜的花纹有其他意思。

由此旗帜,康拉德断定敌人一定是罗斯人。一群罗斯人的骑兵被自己的儿子驱赶到了西方,不过又是一群骑马的海盗罢了,根本不足为虑。同时更契合了他对罗斯人等诺曼人的刻板印象——善于

搞阴谋偷袭的海盗。

但是,这也难以解释很多事情。

梅茨、特里尔都遭遇惨痛袭击是不争的事实。

康拉德鄙视那些罗斯人的同时心中还是有着一丝疑虑,只是每每看到手中的庞大军队,澎湃感由然而生,一切疑虑当即消散成青烟。

“新堡垒”的奇遇令他错愕,本想在这里与儿子完成会师,届时父子合并好好给普罗旺斯来的那群贵族开开眼,怎料听到的都是糟糕消息,看到了是一片破败景象。

他可以确定一件事,那些上岸的海盗果然把军营抢掠了一遍。

就算驻守的伤兵声称那群狂野的“大胡子”没有杀人,抢掠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好吧,那群家伙果然有罪。谁能相信他们不杀人呢?

康拉德在此地驻足没多久,后续军队陆续抵达,战士们需要得到充分补给,奈何这里的仓库本该满登登的粮秣仅剩残渣,寄希望于用小型驳船运输物资以减轻后勤压力,奈何马斯河上一条驳船也没有。

一瞬间,战士们从希望坠入失望深渊。

长途行军的人们浑身酸痛,他们渴望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麦粥,有些身份的小贵族可希望得到伯爵大人的些许麦酒赏赐。

康拉德早就在“新堡垒”做布局,他检查一番后,再结合伤兵的报告,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恰是这样糟糕的时刻,来自普罗旺斯方向的军队紧随其后,他们也开始进入传说中的那座营地。

阿尔勒

伯爵居林,一旦勃艮第复国,他愿意支持年轻的威尔芬成为国王,只是这并不等同于他认同康拉德也是勃艮第的英雄。

英雄?查理曼的宠物罢了,以及一个放任妻子逃跑的蠢人。

就是因为此人兵力非常强大,居林才夹着尾巴做人。

希望中的大营一片萧条,已经有士兵在谣传驻扎凡尔登的军队遭遇挫败。

居林在军队中很快找到神情复杂的康拉德,他攥紧缰绳驱马走去,与踌躇中的老家伙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