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舅舅这里又挨了口舌之亏,恼火的查理把昨天的一席话扔到一边,他不再等待伯纳德召集一些精干骑兵随行,仅仅带着自己最后的亲信,以及坐着驴车的宫廷主教阿基乌斯就奋力北上,一切就仿佛昔日的流亡那般。
不同于真正的流亡,查理始终命令部下高扬起那面狮子战旗,此行必须高调,最好能让罗斯王早早注意到。
自己与祖父大帝同名,祖父得到天主的祝福,军事强大迫使已知世界的贵族们臣服。自己就算无法复现祖父的威力,至少自己不该玷污高悬于头上的那一面狮子战旗。
两军的营地之间的道路旅程仅有约莫三十公里,骑兵平稳奔跑,稍快一些不过两个小时
就抵达了,且战马仍旧保持不错体力。
查理亲率的骑兵队已经逼近欧塞尔,他能清楚看到远方的原野出现密密麻麻的营帐,仔细看到处是阳光下的反光点,他能断定那一定是甲胄与武器的反光。
郁郁葱葱的世界里一抹鲜艳红色何其扎眼,当他们还没有抵达大营的外围,就已经为远处布置的罗斯骑兵侦查发现。
鉴于昨日发生的事情,留里克不但将儿子从北部的大营召回南部,还将相关消息知会了欧塞尔伯爵本人。
“秃头”查理的阿基坦军队竟然是从南方出现的,留里克不清楚其中的猫腻,但康拉德一拍大腿就猜到,欧坦伯爵怕是和阿基坦贵族们做了某些交易,查理的军队因而走现成通路在卢瓦尔河上游顺利过河。
自己的欧坦表亲一直在阿基坦与勃艮第间横跳,谁的开价高他就投奔谁,查理能从南方出现,基本也意味着勃艮第诸贵族又要多一个敌人了。
残破的欧塞尔城保持戒备,罗斯军、麦西亚军戒备更甚。
留里克将精锐调集到南部,连夜挖坑会累得战士们胳膊酸痛,防御性的土木工作便没有做得苛刻。辎重马车排成一堵墙,配上一些砍伐的小树做栅栏,大量的扭力弹弓与投石机安置在其中,大量弓弩手依托辎重马车做防御。
罗斯军与麦西亚的骑兵们集结起来,尤其罗斯骑兵还是脱离营地隐蔽布防,一来充当斥候,二来择
机发动袭击。
菲斯克与布洛迪长期被当做罗斯军的先锋部队使用,这一次两位将领还是如此。他们被授权发现敌人可以先行攻击,至于是否攻击,留里克相信菲斯克自有分寸。
菲斯克是识货的,一面白布涂抹朱砂,再在上面也黄铜矿粉涂抹出狮子模样,亦或是将黄布裁减成狮子模样缝在做好的红布上,此乃查理的三狮战旗。
自当年与巴伐利亚公爵交战之后,罗斯骑兵就学到了分辨加洛林王室成员特有的纹章和旗帜。
菲斯克首先看到了红色的旗帜,随着对方骑兵不断逼近,他看清楚了洗劫——狮子战旗。
“不会吧?总不会是阿基坦国王亲自来了?他是真的胆大还是愚蠢?不怕我出击杀了他?”
自言自语一番,菲斯克做出果断决定。
两支骑兵队分来隐秘布防,好运气落在第一骑兵队身上,菲斯克大喜过望,他命令兄弟们不要射箭,立刻上马从隐藏的树林钻出来,所谓只要对方不做反抗,罗斯军绝不首先开战。兄弟们的要务仅仅是将对方包围。
于是一阵低沉的牛角号声钻出森林,继而穿透力极强的号声响彻世界。
因看到了欧塞尔城密密麻麻帐篷与反光点的独特形象,查理一边已经谨慎的放慢脚步。查理还是太嫩了些,竟忽视了附近树林里可能有浮冰。
突然间一批罗斯骑兵杀出来,查理这边顿时阵脚大乱,精锐战士下意识保护
他们的主人,如此查理是被血肉之躯团团围住,也丧失了逃跑的机会。
菲斯克钻出树林,攥着缰绳驱马漫步,他抬头看到那捆在一支骑矛上的旗帜,“不错,就是查理曼的战旗,那么……”他已经看到了一名头戴“荆棘王冠”的年轻男子,虽说有些荒诞,恐怕那个微微卷发的男人就是“秃头”查理了。
加洛林王室都有些卷发,那个头戴王冠的男子正有这一特征。
就是因为王室的棕黄的卷发特色,使得当年蓝狐在亚琛乱局中精准地认出了谁才是真正的公主,如今已经更名为乌鸫的吉斯拉,她的头发依旧比较卷,在北方世界确实很异类。
正当查理左顾右看茫然无措之际,一个大光头从兵马中走出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摘下头盔的菲斯克。
“不错,年轻,卷发,发色棕黄偏黑,有一顶王冠。”菲斯克进一步看清对方的长相,自言自语。
他心态平和地攥着缰绳前驱,与包围圈内的兵马情绪上截然不同。
一般情况下,近三百名骑兵并不能对一百余名骑兵完成包围,只要查理有意,他现在就能命令部下立刻突围。查理感觉对方并没有十足的恶意,再从中这些人罩衣上“圣安德烈十字”的图案,他们应该就是雷格拉夫所说的罗斯军队。
身为国王,查理可不乐意在部位高大
的光头酋长向自己走来,还嘀咕着此人或许就是留里克,即便不是,估计也有些血缘关系。
查理不会屈尊先开口,好在菲斯克先人一步问完避免了继续尴尬。
“看你的模样?来者可是阿基坦国王,那个查理?”
查理听懂了口音奇怪的法兰克语,他没有明确回复,稍稍犹豫酷似默认。在沉静了一阵子,他反问道:“你们是罗斯国王的军队?”
“正是。年轻人,你到底是谁?你戴着王冠,是否是查理?”
查理不再隐瞒,他进一步挺直身躯:“正是我。我乃高贵的阿基坦国王查理,我的父亲是皇帝路易,我的祖父的查理曼……”
“不要再说了。”菲斯克厉声呵斥住:“知道你是查理了。不可思议,难道说……你撇开了自己的大军,亲自来我们的营地一探究竟?你瞧不起我们吗?如何?是否打算和我们打一仗?”
真是莫名其妙的询问,查理不解的是这番文化是否出自罗斯王的意思。不过一旦自己不接招,是否会被罗斯王认为自己软弱无力?
查理干脆放下狠话:“如果你们愿意战斗,我可以奉陪。欧塞尔城外的原野非常平坦,很适合做你们这些野蛮人的墓地。”
一些战士都为这样的话激怒了!菲斯克命令部下保持镇定,笑呵呵了一阵子又道:“能说出这样暴躁的话,你一定是查理。既然如此,罗斯犯不着与另外一位国王无缘无故
打仗。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大胆赶来,你既然来了。”
菲斯克定了定神,“敢不敢跟着我们走?罗斯王已经他的儿子雷格拉夫已经在欧塞尔城下静候多时。欧塞尔的康拉德父子也在等待。”
“啊?他们都在等我?你又是谁?”信息量极大,查理一时拿不定主意。
菲斯克只是笑笑,刻意不说明自己的身份,依旧在使用激将法:“雷格拉夫说你是一个不错的国王,所以罗斯王愿意与你谈谈。我是谁不重要,你在欧塞尔会见到很多贵族,那些人对你才重要。对了,还有你的一些亲戚也在那里,你的老朋友阿里奥伯特也在那里。罗斯王承诺不会使用阴谋,所以我才不首先使用武力。敢不敢跟我走?”
话似乎说得很明白,又似乎很含糊其辞。
查理看看左右,如今已经可以眺望到欧塞尔城,那边营帐弥补还能眺望到很多细节。自己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反观做出承诺做护卫的伯纳德的军队迟迟不出现,就仿佛那个家伙是故意看着自己鲁莽。
查理干脆横下心:“走吧。如果畏惧,我就不会站在这里。我诚心前来,但愿你们的国王信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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