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顾旭抵达莒县。
他一分钟也没有耽搁,就吩咐董壮壮驾车径直前往此行的目的地范家宅院。
根据顾旭之前的了解,这范家世世代代都在莒县做酿酒生意,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算得上是生活滋润的小康之家。
而案件中的受害者范舟,则是范家年轻一代的独苗。
他曾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住在附近的秦家闺女秦香芸定下婚约。
本来,他们将在半个月前,也就是九月二十六日那天举行婚礼。
然而当天晚上喝喜酒的时候,新郎范舟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范家族人找遍了附近的街区,都没能寻得范舟的踪影。
他们感到无比焦虑,对范舟的生命安危忧心忡忡。
而女方家人则认为范家不讲信用。
他们甚至提出要取消婚约毕竟范舟消失这么久都没有音信,很可能已经死了。他们可不希望秦香芸因此守寡。
当顾旭的马车停在范家宅院门外的时候,范家和秦家的族人们正站在门口吵架。
男方父母嚷嚷道“我们儿子失踪了这么久,你们不关心他的生命安危,反而整天来这里喊着退婚、退婚呵,当初我们真是瞎了眼,才选了你们这种自私自利之人做亲家。”
女方父母也不甘示弱“说起自私,你们范家才是一窝自私自利的小人你们只在意自己的儿子,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家香芸的感受。你家儿子最多失去一条命,我家闺女失去的可是她终身的幸福”
男方父母怒斥道“你们冷血,你们不讲情分,你们无理取闹”
女方父母反驳“我们哪里冷血哪里无情哪里无理取闹这分明就是你家儿子惹出来的事情”
“”
听到两家长辈如菜市场骂街般的吵架,顾旭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候,范家的一个跑腿小厮突然看见了顾旭的黑色马车,以及马车门上形如星象图的驱魔司标志。
“老爷,驱魔司的大人来了”那小厮激动得大声喊道。
范家和秦家的人齐刷刷地转过头。
刚一望见这辆
黑色马车,他们的眼睛都不约而同亮了起来,仿佛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秦家主母率先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在这马车前面,用带着哭腔的嗓音倾诉道“大人,他们范家不守信用,辜负我家香芸的一腔深情,您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看到她的举动,范家那对夫妻也不肯落后。
他们也跟着双膝跪地,抱着马车的轮子喊道“大人,您不要轻信那婆娘的一面之词她在胡说八道”
顾旭叹了口气。
他分明是驱魔司里负责斩妖除魔的修行者。
但是此时此刻,置身于这群人面前,他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协调邻里矛盾的居委会大妈。
“报我名字吧”他对驾车的董壮壮吩咐道。
听到他的话,董壮壮站起身来,扯着嗓子喊道“沂水驱魔司经历顾大人到”
范、秦两家亲属终于停止争吵,恭恭敬敬地低头说道“草民恭迎顾大人”
顾旭站起身,整理衣冠,然后推开马车车门,从中走了出来。
这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只见这少年头戴乌纱帽,身着七曜服,眉清目朗,器宇轩昂。
“这位沂水驱魔司的大人,看上去好年轻诶似乎就跟我儿子一样大”
“驱魔司真是荒唐,竟然让这么小的孩子戴上乌纱帽他们难道以为斩妖除魔跟过家家一样”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以为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解决这桩案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