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抱歉,目前还是严重卡文,还在努力思考后续剧情,所以正文暂时还写不出来qaq不过为了证明我没有太监,所以就把以前大纲期准备的、现在已经用不上的一些素材,用番外的形式分享给大家。
本番外免费,与正文剧情无关,讲的是“如果顾旭和陆诗遥生在同一个时代”的故事,仅供娱乐,如果不喜欢可以跳过。
一、春天的树
顾旭初次拜访青州陆府时,正逢春回大地、草长莺飞。
在此之前,他早就从很多人口中听说过,这座大宅占地庞大、富丽恢弘,可谓“金门玉户神仙府,桂殿兰宫妃子家”,跟普通官员富户的住所都不一样。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雕楹玉磶,绣栭云楣。金戺玉阶,彤庭辉辉。饰华榱与璧璫,流景曜之韡晔。皓壁暠曜以月照,丹柱歙赩而电烻1
似乎不论多么华美的词汇,多么精巧的修辞,都不足以描绘出它的华美奢靡。
顾旭对它的第二印象,则是“规矩严格,礼仪繁多”。
长幼有序,尊卑有别。男女不得同桌,嫡庶不得同席。见面时的礼节,吃饭时的座次,不同场合下的衣着,赠送礼物的价值规格,乃至于动筷子的顺序都有着极为严格的讲究。
正因如此,顾旭的脸上虽然挂着礼貌的微笑,从容不迫地跟每一个人打招呼,实际上却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想因为认错了人,说错了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作为一个穿越者,这一世又是个平民出身的孤儿,顾旭平日里自由自在惯了,现在置身于这样的环境里,无疑感到有些压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不小心钻进金丝鸟笼的野麻雀。
午餐之后,大齐王朝内阁首辅、陆氏家主陆桓便叫他的嫡长子陆秉德带顾旭去大院里到处逛逛,去认识一下同辈的年轻人们。
毕竟顾旭算是大齐王朝年轻一辈最耀眼的天才。
陆桓也很希望自己的后辈们能跟他结下友谊。待日后顾旭飞黄腾达了,也能顺便提携一下陆氏的后辈。
若是能把他招做女婿,更是再好不过。
“顾大人,这是家姊陆婉如,自幼才华出众,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顾大人,这是家妹陆静姝,是我们家年轻一代的修炼天才,今年十六岁,就已经突破第三境了。”
“顾大人,这是我堂弟陆怀信,虽然年仅六岁,但已经熟知礼仪,懂得把糕点和水果谦让给兄弟姐妹。”
“”
顾旭跟着陆秉德,走过曲折蜿蜒的游廊和一间间装饰精美的穿堂,见到了一个接一个的陆家子弟。
不论男女,不论长幼,皆是身着绮绣华服,头戴金银发饰,腰上挂着玉佩和香囊,烨然若神人。
站在他们面前,顾旭这一身漆黑官袍,反倒显得简单朴素。
当见到顾旭的时候,这些年轻人们都向顾旭行礼问候,男的作揖,女的屈膝,或是神色拘谨诚惶诚恐,或是热情洋溢地跟他嘘寒问暖,或是假装请教修行问题、实则拐弯抹角地拍马屁献殷勤。
顾旭一一礼貌回应,但他的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他只希望时间能过得更快一些,让他能早点离开这座令人窒息的豪宅。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的目光在前方的一棵海棠树下,捕捉到一道素白的倩影。
那是一个身着雪白裙裳的少女,长发梳成简单的堕马髻,没有佩戴任何金银首饰,未施粉黛却眉眼如画。
身材高挑,腰肢纤细。
有她在的地方,万物似乎褪去色彩,只剩下纯粹的黑与白,像是一副素淡的水墨画。
此时她踮着脚尖踩在一个小木椅上,手中拿着一把大剪刀,一双眼睛怔怔望着海棠树的枝叶,黛眉微蹙。
“她是谁”顾旭向身边的陆秉德问道。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陆诗遥,”陆秉德回答道,“她一向性情乖僻,不太合群,就喜欢独自一人折腾院子里的猫猫狗狗、花花草草。我们平时都很少跟她打交道。”
顾旭没有回应。
他沉吟片刻,然后上前几步,走到白裙少女身边,轻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名叫“陆诗遥”的少女转过头来,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今日拜访陆府的贵客会主动来跟她说话。
她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作为一个敏感内向的人,她一直都有“不愿意去麻烦别人”的心理,习惯于自己去解决一切问题。
只是当她再度瞥见海棠树叶上的黑褐色斑后,她犹豫了会儿,还是选择从小木椅上走下来,有些紧张地向顾旭屈膝行礼,小心翼翼说道“这位公子,这棵海棠树生了病,如果不及时把那些坏死的枝叶剪了,它会病得更重的只是那些枝叶太高了,我够不到”
说话时,她眼睛有些湿润,似乎随时都可能有泪珠子滚出来。看她这着急的模样,仿佛得病的并不是一株植物,而是她的某个亲友。
不过,见顾旭一时没有开口回应,陆诗遥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惹恼了对方,又立即低下头满怀歉意地说道“抱歉,公子,还是我自己来吧”
“把剪刀给我。”顾旭微微一笑,打断了她的话。
他已经看出,这棵海棠树应该是得了“炭疽病”发病初期植物叶片上会呈现椭圆形红褐色小斑点,后期扩展成深褐色圆形病斑,严重时会使得大半叶片枯黑死亡。
这就需要及时剪除病叶、绿地中枯枝败叶,并将其烧毁,防止扩大。
这对他来说不难完成。
于是他接过陆诗遥手中的大剪刀,蹬上小木椅,迅速把海棠树的枯枝败叶剪了一遍。
然后他挪了挪小木椅,三下两下又把海棠树另一个角度的枯叶剪得干干净净。
陆诗遥则在一旁帮他打下手。
帮他扶着椅子,给他递工具。
顾旭注意到,由于地面是凹凸不平的,她每次帮忙挪椅子时,总会先摇一摇,推一推,确认这椅子放稳之后,才会抿着双唇,微微点头,同意他踩上去。
很快,顾旭就把所有长斑的叶子修剪干净。
然后他往落叶中丢了一张符篆,落叶上立即冒出明亮的火苗,化作一地黑灰。
这时候,陆诗遥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绢,递到他的面前,抬头看着他,轻声说道“公子,您刚才流了一些汗”
顾旭看着洁净无尘的手绢,还有她那双黑白分明、灵动有神的眸子,嘴角上扬道“陆小姐,咱们只是初次见面,你就要把贴身的手绢给我了“
听到他的话,陆诗遥脸上立即泛起淡淡的红晕。
她把手绢收了回去,低着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刚才那一瞬间,她看到他脸上的汗珠子,纯粹只想把手绢拿给他擦擦汗,却一时忘记了在大齐王朝的传统风俗中,女孩子的贴身手绢也常常会被当做定情信物。
此时此刻,她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待到顾旭跟随陆秉德离开之后,陆诗遥才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眯成两道月牙,清丽脱俗的脸上露出纯美的笑容。
她目送着顾旭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随后瞥向身边的海棠树,轻轻拍了拍它的树干,对它说道“你一定要记住这位公子呀,他可是帮助你摆脱病痛的恩人呢”
这天晚上,陆诗遥回到自己居住的屋子,打开抽屉,从中取出一张彩色的花笺。
她在陆宅中几乎没有朋友。
作为一个内向的人,比起喧嚣的外界环境,她更愿意关注自己的内心世界。
她可以一个人静静看远方一整天,可以从阳光的触碰中感受到幸福,也可以望着雨后的池塘,在脑海中构想出蜻蜓与荷叶之间的对话。
在她的眼中,世间万物似乎都是拥有灵魂与思想的生命,它们会开心、会难过、会欢笑、会流泪。
比如今天,当她看到海棠树叶上的黑褐色斑时,她仿佛也感受到了它的疼痛,听到了它低声的啜泣。
她还喜欢用颜色各异的花笺记录自己每一天的心情,然后把它们悄悄藏进自己的抽屉里。
仿佛抽屉里住着一个亲密无间的友人。
她可以对其肆无忌惮地倾诉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
不过除了记录心情,这些花笺还有一种用途
由于陆诗遥是个脸盲,常常会分辨不出别人的面孔,无法把别人的名字和相貌及时地匹配起来。
这在人员众多、规矩繁杂的陆府,几乎是一件噩梦般的事情。
所以她会把见到的每一个人的身份和外貌特征,及时地记录在花笺上,并且逼迫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复习背诵,从而避免因为认错人而出丑,受到长辈们的责罚。
于是此时此刻,她一边努力回忆着顾旭的长相,一边用端正娟秀的簪花小楷在纸上写道
“顾旭,驱魔司主事,未及弱冠,清瘦颀长,面色白皙,五官端正,眉毛浓密”
写到一半,她忽然停住了笔。
因为她觉得,用这些太过粗泛、太过大众化的形容词,似乎很难概括那位公子独一无二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