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要把他叫爸爸?
汤包搅动着自己的小睡衣, 低着头, 紧紧皱着眉头,苦思冥想。
对於她来说,这个问题好像有点…超纲。
“爸爸…”她又兀自喃喃地念叨:“爸爸。”
她开始伸手, 一根一根胡乱地扯自己的头发:“爸爸…”
“汤包。”秦靳突然唤了她一声,声音低沉柔和:“去睡觉吧。”
汤包又抬眼看了看叶嘉。
叶嘉叹息了一声:“晚安。”
汤包如获大释, 欢快的说道:“妈咪, 爸爸, 晚安。”
客厅再度安静了下来,两个人面面相觑,沉默以对。
叶嘉看了看窗外,大雨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她问他:“你要回家,还是留下来?”
秦靳耸耸肩:“决定权, 好像在你手里。”
良久, 叶嘉起身回房间, 抱了一床干净的被单, 下来,扔在了客厅里:“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 今天留你住一夜,咱们两清。”
“清不了。”秦靳笑了笑。
“什么?”
“除非你离开南城。”
叶嘉走到他面前,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一字一顿地问:“为什么,你这么想我走?”
秦靳也不再吊儿郎当,而是正色道:“你一个漂亮的单身少妇,带着两个孩子,会引来多少双觊觎的眼睛。”
“那也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
“怎么就关你的事了?”
秦靳睨着她,果不其然,还是在怀疑,时时刻刻,都想要试探。
他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说我还挺喜欢你,这个理由,足够有说服力吗?”
叶嘉的心,莫名地颤了颤,过去并不是没有人对她表白过,可是除了那个人,她从未有过心动。
“不是。”叶嘉摇了摇头。
秦靳不解。
“如果只是喜欢,像你这样的家伙,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我留在身边,甚至不惜…”她挑了挑眉,迎上了他坚硬的目光:“甚至不惜对我用强…可是没有,你担心我的安危,让我走,这不是喜欢…”
“那是什么?”
“是爱。”
……
两个人长久地对视着。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喉咙干涩。
突然,他笑了,灯光的阴影打在他如山的轮廓之上,勾勒出一片柔和的光景。
“除了我的丈夫,没人这样爱我。”她说:“尤其是你…一个只见过几面的臭流氓。”
“所以,你还是…把我幻想成他?”他突然站起身,以一种压迫的姿态,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声音低醇如酒,说:“寂寞太久了,就算只是个影子,你也想牢牢抓住。”
叶嘉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几步。
“不是…”她的心跳有点乱。
“那是什么?”他再度逼近了她,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芳香,还有属於她的味道,一切都让他要发了疯。
“我希望…你是他。”叶嘉惨淡地扬了扬嘴角,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疤痕,目光很深,很柔,从额间,一直划到耳畔。
秦靳闭上了眼睛,感受她冰冰凉的指间,在他脸上流淌过。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她的声音略带嘶哑:“只要你还有呼吸,有心跳…”
他再度睁开眼,她已经转身上了楼…客厅,陷入了一片黑暗和岑寂。
叶嘉在网上给汤包买了个儿童监听的设备,上面还有定位功能,直接与叶嘉的手机匹配。主要是考虑到自己不可能随时随地看着她,请来的保姆又不尽如人意,索性便弄这样一套监控设备,挂在汤包的身上,只不过是一个小徽章的大小,做工倒是很细致,挂在胸前,远远看上去不过就是一个装饰物罢了。
两个月的时间,悠悠地过去,南城无冬,四季清凉,倒是不觉得冷。
穆琛接到了秦靳的最新情报,九哥在五天之后,会有一场大的交易行动。而就在这时候,叶嘉接到了傅家打来的一通电话,爷爷脑溢血突发,住进了医院。
几乎是连夜,赶往了机场,带着两个孩子,飞往首都,落机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医院,前后不过四个小时。
医院的走廊里,傅家二老焦急地坐在病房外面,看到叶嘉回来,母亲杨枝率先起身,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抱着她哭了起来,叶嘉轻拍着杨枝的背,安抚着她,此时此刻,更需要一家人团结起来。
傅庭钧则蹲下身,抱了抱两个孩子。
汤包显然是不明所以,左张右望,可是傅时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焦急地问道:“爷爷,太爷爷他…怎么样了?”
“刚刚做完手术,现在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还没有脱离危险,需要进一步观察。”傅庭钧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