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温顺的依偎在李泰怀中,初时还小眼乱瞄不想被人窥见羞态,待见骑士们都识趣散开、忙于游猎,这才渐渐的放开了心怀,不断指点着方向让李泰策马共她一起领略塬上的风光,嘴里不断的发出爽朗欢快的笑声,一副乐此不疲的模样,就这样从上午一直溜达到傍晚。
也幸亏李泰这坐骑乃是神骏健壮的河西名马、体力悠长,否则小娘子纵然体态轻盈窈窕、但也谈不上轻若无物,一番重量加持下来,一般马匹说不定也要累瘫了。
傍晚时分,将士们返回营地,李泰也带着精神已经有些倦怠的小娘子返回来。
这小娘子虽然已经颇感疲倦,但仍不肯离开李泰的身边。彼此虽已情丝密系,但共相处的时间委实不多。今天这大半天的陪伴,更是前所未有的亲密,彼此感情更作升华,大有一种蜜里调油的酸臭。
众目睽睽下总是不好过分腻味,这小娘子归营便入帐内换了一身袴褶,腰佩弓刀似模似样的跟随李泰出入。但跟李泰身边其他护卫相比,那体格难免有些鸡立鹤群的醒目特殊,但众护卫们谁也不敢取笑得罪这位未
来的当家主母,只能板起脸来神情肃穆的进行憋笑挑战。
李泰自不会嘲笑小娘子对自己那份克制不住的浓厚依恋,索性摆手屏退其他护卫,只在身边留下这么一个小尾巴,带着她在营地里溜达几圈,让她感受一下行伍氛围。
今日部曲们在塬上狩猎一番,收获也是颇为丰富,单单饿的皮包骨头的野狼便搜猎出了十几匹之多,其他野兔、山雉等猎物也是不少。
李泰在营里溜达一圈,忽然听到营门前传来吵闹声,共小娘子一起走过去一瞧,只见有十几名乡里壮丁正共自家部曲们怒目对峙。
“怎么回事”
李泰抬手召来一名在场的兵长,皱眉询问道。
原来之前行过塬下村庄,李泰偶来兴致的同乡人约定猎杀塬上猛兽换取生羊,一狼可换二羊。到现在狩猎结束,这些乡人们却只肯承认六匹狼的账,因为他们近日活动所见只有这六匹狼,其他的则不肯承认,只道是他们或从别处猎获,不该由此村邑承担。
乡人虽多淳朴但也不失狡黠,李泰本就兴之所至,又不是真的为了于此狩猎谋利,便着令按照乡人们所言方案只收取十二只羊,让他们速速送来不要耽误炊食。
那些乡人们听到李泰未作计较,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也是壮着胆子过来交涉,本着能省一些便是一些,幸在遇到的并不是暴躁之人,忙不迭将羊悉数送来此间,同行的还有一名乡里耆老,见到李泰后便连连道谢。
“多谢将军仁恤、多谢将军仁恤塬上猛兽流窜、伤人不少,具体数量乡人也不能知,若是往常乡丁自往驱逐,不敢劳烦过境军伍。但今乡里丁夫食料多被征走,不得已”
那老乡人讲到这里,便是一脸的忧色。
李泰听到这番诉苦,不免也有些好奇,便开口问道“眼下刚入新年、元月未出,且未闻朝廷与台府有什么营张大计,怎么就如此强使民力民物”
老乡人听到这问话后便又叹息一声,继而说道“将军见识广博,是否听说过洛水大都督李伯山的名号”
李泰没想到途行乡野随便八卦似乎还吃到了自己的瓜,心中更加的好奇,连忙说道“李伯山之名我自有闻,但他凡所履职任事却都无涉渭北,此间的征役居然还与他有关”
“虽然不是这位李大都督直接征调,但彼此关联也是颇深。这位大都督善兴水利,短短几年就把淤滥不定的洛水整治成一条大善水道,自己也得了皇帝陛下的赏识,赐授了好大官位。
所以渭北这些郡县的长官们也都学习那李大都督的作为,把这破土修水作为一大功勋,从去年开始,郑白渠就在不断修理,年节都未停工”
李泰听到这里顿时一囧,没想到自己这带头表率作用如此的深入人心还如此的祸害群众,兴修水利自然是农耕社会一大善政德政,可也要有妥善周全的规划,若只是一时兴起劳民伤财,那也只是瞎折腾。
他虽不知此间郡县治水章程如何,但见这老乡人讲起此事便一脸忧愁,可见这些水利工程起码是没有注意到节恤民力的。
虽然事情不由自己具体执行,但总算是自己引起的,李泰不免有些心虚的发问道“这么说来,此间乡人们应该是颇为仇恨那位李大都督罢”
老乡人听到这问话后却瞪眼诧异道“怎么会那李大都督他又不是此境的长官,又怎么会招惹此境的民怨因他治水有功,此间乡人也是大享便利。将军见到塬上那些宿麦没有
往年即便种下出苗,或储作牧草、或翻耕增肥,但今洛水水利大兴,只要不多价格就能碾麦成粉。乡里增种宿麦翻倍,都可以留成食料,那李大都督有大恩于乡
呢”
“李大都督真是良善大好人”
一直侍立在李泰身后的妙音听到这里,已是忍不住的眉飞色舞、与有荣焉,拍着手大声喝彩道。
李泰听到这里也大乐起来,稍作沉吟后又对这老乡人说道“依我所见,这李大都督还未算是至善之人。他该细审乡人增种宿麦几许,就乡记录在簿,待到收麦时节遣使车马帮助乡人将粮货送往洛水碓硙工坊”
“不敢想、不敢想父母未必如此使力用心,哪有官人会爱民至此啊”
那老乡人听到这话后顿时便瞪大眼,旋即便连连摇头摆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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