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勋卫子弟当中,除了家世背景之外,杨坚并不怎么出众,性格既不外向热情,军技武艺也无甚可夸,以至于许多人得知其身世后都不怎么相信这是柱国杨忠之子,实在是平庸的让人找不到什么亮点。
韩擒虎之前对杨坚也乏甚关注,此番因其言行而有所留意,稍加观察之后也不免暗觉杨坚或无让人感觉惊艳之处,但这一份临事之时的沉静从容便胜过了许多轻躁的将门子弟。
尽管群徒参与热情极高,但第一天的对抗过程还是比较枯燥,无非你追我赶,双方甚至都没有发生接触。唯有两个斥候纵马驰骋,将对面的人员行动尽收眼底,但他们就算看见了也无可奈何,因为后边的大部队机动力根本就赶不上来。
半天的追赶无功多多少少让人感觉有些丧气,而这些追击的人员本来就不是一个大群体,到了傍晚将近天黑的时分,彼此间分歧便更大,有的人希望驻扎休息、养精蓄锐,下半夜再进行一个赶超,有的则想要一鼓作气拉近距离,以免对方继续扩大距离优势。
既然意见不能达成统一,那自然就只能各行其是了。所以很快便有两百多名三卫儿郎决定继续出击,而斥候杨整也决定跟随这些人一起行动,趁着天黑前最后一点时间确定前方对手的方位,归来汇报之后便带领这两百多名同伴一拥而上。
杨整所发现和选择的目标自然就是那一支拥从着辎重车的小队,而这支小队在夜幕降临之后便也入驻前方队伍给他们选好的一处营地。这营地位于河湾桥旁,前方行道狭窄、易守难攻,后路开阔、便于策援。
很快追击的人马便杀至此间,仗着自己人多,立即便发起了进攻。所谓的进攻自然不可能是真刀真枪的硬干,所用主要还是杀伤力有限的木刀木枪,参与者全都腰缚丝带,只要被扯断或夺走便算是阵亡。
眼见对方发起进攻,逃亡者们自然也都奋起反击。很快双方便缠斗在一起,由于地形的限制,追击者虽有人数优势但却难以全都投入战斗,以至于战况有些胶着。但这终究不是真正的生死厮杀,因此在不计伤损的情况下,反抗者还是渐渐被消灭殆尽。
追击者们方待庆祝胜利,却有两支队伍反向向他们穿插而来,当即便有人大声吼叫道“遭了,是敌伏撤、先撤离”
崔弘度等人反杀回来,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一口气竟然淘汰了对方三四十人,尤其是斥候杨整因为太过靠前,竟连珍贵的战马都被对手干掉,而他自己倒也英勇,最后为了护马“血战而亡”。
经此一役,逃亡者被干掉了将近五十人,追击者则损失七十多个,虽然伤亡比例有点高,但起码也是端掉了逃亡者的辎重车,而且追击者的兵力优势还进一步的有所扩大。
但是到了第二天,当大队人马向前追赶了十多里路程,却仍然没有发现敌方踪迹,这才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妙,忙不迭又派出唯一一个斥候入前搜探,结果却在他们侧后方的几里外发现了一支队伍踪迹。
当斥候贺若隆返回告知这一情况时,众人都有些傻了眼,但很快一直作为一支小队首领的苏威喊话说道“不对,那是一支诱敌之军,为的就是让咱们往复奔波、消耗体力当下之计唯有向前,敌踪无论如何难寻,总需汇聚澄城防。洛西卒员五十余众,若能将之扼于西岸,不使东渡,此番必胜”
众人本自有些不知所措,在听到苏威此言后也都茅塞顿开。他们已经淘汰了将近五十人,虽然东岸仍然不乏逃散之众,但与其费时费力的去搜捕东岸之众,只要守住洛水一线,就能等到西岸队伍自投罗网。当然想要达成这一目标,那就是得快
于是接下来众人目标一致,不再彷徨侧顾,只是发足狂奔,终于到了第三天的上午赶到了澄城防附近的洛水岸边,正见到对岸高颎一行已经扎好了渡筏,正准备放入水流中争渡过来。
追击者们虽然也是疲惫不堪,但看到这一幕后也都爽快的哈哈大笑起来,只要将这些连武器都没有的家伙拦截下来,他们这一次便胜利了。
然而正在这时候,许久不见的崔弘度等一行三十多人直从侧后方的土坡杀来,想要策应河中准备抢渡的同伴。可是此间所聚集对方人马足有三百余众,他们三十多人想要冲散谈何容易
崔弘度等人冲杀几番,非但没有冲散对方战阵,反而己方伤亡颇巨,崔弘度本人也且战且退的到了河边,眼见大势已去,便大声吼叫道“崔弘度一人莽撞犯错,竟累袍泽受罪遭罚,不死何为”
说完这话后,他竟然合身带甲的直接跃入了洛水河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