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于太傅?”
高孝琬听到这话后顿时面露惊容,旋即额头上便冷汗直沁。他不清楚于谨何以要出面刁难他家,但如果当真是于谨出手的话,对于他家而言那问题可就大了!
他察觉到京兆府中官吏们望向他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心中顿时更加慌张,于是便连忙说道:“一夜未归,家人们都还在等候消息。既然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我还是尽快归家报信,相信大尹并府中诸公一定会秉公处理此事,以还时流公道!”
说完这话后,他便匆匆离开京兆府,因见天色仍黑,便着令家奴暂且藏匿在道旁,天明后再归家报信,而他则手持自己的官符令牌,直往皇城朱雀门而去。
朱雀门前,各坊入朝的官员也都陆续到来,高孝琬在这其中并不起眼,只是当他匆匆进入皇城后便又停顿下来,思忖一番后便撕下衣袍内幅并咬破指尖,接连在布面上书写几个大大的“冤”字,然后便又再返朱雀门下,当着入城群臣的面长跪在城门前,高居那冤字布幅,口中大吼道:“臣有冤,需诉于至尊陛前!朝有权奸,横行不法、欺侮良臣!”
此时正是群臣入朝入署的繁忙时刻,高孝琬在朱雀门前长跪喊冤,顿时便吸引了众多的目光,不旋踵便有禁卫将士入前将他团团包围起来,并往皇城引去,而事情却已经在这里传扬开了,许多官员都忍不住的议论纷纷,想要搞清楚这所谓的朝中权奸究竟是指的谁。
由于高孝琬被及时的控制起来,所以接下来的朝会倒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仍然照常举行,但是朝会上众人也都留意到几个宰相脸色都比较凝重,不免各自猜测可能是有大事要发生。
等到朝会结束之后,群臣各自归署。但过了没多久,便有人发现京中各有官署、不在皇城办公的雍州刺史崔彦穆和京兆尹苏椿都来到了皇城,各自都满头大汗,直往门下省北面的政事堂而去。
此时的中朝乾元殿侧殿中,李泰正皱眉倾听着李孝勇的奏报:“确有此事,据臣耳目察见,临漳公高湝昨日清晨往岐国公府拜访,两刻钟后即出。恰逢宁夷公宇文直并于太傅少子于兰等自坊街行过,因见临漳公自岐国公府携货行出,便往阻截……”
李孝勇在京中组织的耳目眼线渐成规模,对于京中几处权贵聚集的坊曲覆盖更加的细致,所以当李泰表示要了解相关的事情时,其人很快便将事情脉络整理出来上报。
事情经过倒是很简单,只是一群纨绔胡闹,之所以高湝被囚禁在于谨家的别业中,还是因为于谨儿子于兰的缘故。此子年龄渐大,隆庆坊这处别业本就是给其成家自立所准备,所以宇文直他们便顺手将高湝关押在此。
“他们将临漳公关押不放又是何故?”
李泰在听完事情脉络之后,便又发问道,莫非这宇文直还想干掉高湝、让高欢绝嗣?
李孝勇便又连忙说道:“此事尚待打听,只是听说宁夷公打算趁此纠集诸勋门,奏请朝廷夺岐国公嗣位,以正其门嗣序。”
“这小子胆量不小!继续监察其人举止行径,近日凡与往来接触者,一概记录在案!庸国公府日常人事出入,一并细察。”
李泰听完后便冷笑一声,摆手示意李孝勇暂且退下安排,他自己则行出殿堂,跨乘御马直往外朝政事堂去。
当李泰来到政事堂的时候,堂内诸宰相并雍州、京兆两府长官便也连忙出迎,他没有理会众人的礼拜,翻身下马后径直入堂,待到众人跟随行入后,他便直接将自高孝琬那里收缴的冤字布幅抛在地上,旋即便指着崔彦穆、苏椿两人冷笑道:“二公当真身贵体闲,今将畿内重地安危相付,看来你两位俱是不堪其劳啊!”
“臣等失职,请至尊降罪!”
两人自知近日畿内接连发生凶杀绑架之类的事件,而且还都涉及有官爵在身之人,他们身为京畿长官自是难辞其咎,这会儿听到皇帝陛下忿言,便也都不敢狡辩,连忙俯身请罪。
政事堂是宰相办公议事的场所,一般没有特别事情,李泰也很少到这里来,今天之所以特意来此,就是为了体现出他对此事的重视,在将两府长官训斥一番后,他更将首当其冲的京兆尹苏椿解职,以刑部尚书柳庆为雍州长史并兼京兆尹,不止要彻查此事,更要大力整顿京中治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