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 / 2)

一寸相思 紫微流年 1869 字 3个月前

不等询问,茜痕笑道,「我向对面的婆婆借了半只鸡,说好等我们养的长成了再还她。」

阮静妍叹了一口气,既是感动,更多的是怜惜,「你这孩子,何必这样辛苦,只要有东西能遮头就足够了。」

茜痕竟然会下厨,这真是一桩惊喜,苏云落尝了尝,「比起师娘从前的居所,这间屋子不知寒酸了多少倍。」

「能离他近一些,我什么日子都能过,这样已经很好。」比起家中的养尊处优,此刻自然不可能同日而语,阮静妍粗衣布裙,安之若素,只觉清水素粥也是喜乐,远胜独处闺中的满腹思愁。」

曾於绫缎上挑针刺绣的窍窍玉手,而今在缝一块靓蓝土布,用的是村人纺出的白麻线,这或许是阮静妍曾接触过最粗糙的料子,她依然缝的很细,最后咬断线头,让茜痕与村童挂起来。

门上多了一副素雅的半帘,阮静妍的脸庞有一种柔润的光,宁静而平和。

苏云落放下碗,「师娘,我带你去见师父。」

老头子开道,老婆子拄着木拐跟着,步子缓慢而沉稳。

「师父武功太高,必须控制在山内。山中有飞瀑静潭,入山不远有平台,将衣物放在那里,师父自会取用,饮食有山果野鱼。虽然失了神智,但师父生存的本能还在,师娘不必担忧。」苏云落伴着阮静妍行在最后,慎重的叮咛。「师父见人就会攻击,平日由两位前辈守在山口,师娘千万不可自行进入,通道里的荆枣是铁骨藤,刀剑都难以斩断,刺在身上会肿痛不堪。」

阮静妍尽管点头,却一个字也未听进去,昏昏的心在狂跳。

山内像个长嘴葫芦,通路高陡而狭窄,黑沉沉的荆枣绕生,密密牵满了铜铃,苏云落抬臂一扯,岩上铁链辘动,垂下了大大小小的铁环,蜿蜒伸至通道深处,四人踩着铁环避过了荆藤,又行了几转豁然而开,飞瀑的轰落声随之而来。

山花蔓野,碧草连幽,四壁陡峭如一个天生的巨碗,山壁寸草不生,纵然是猿猴也难以攀越。

飞瀑下有一处深潭,潭边有一个玄衣男子披发而立。

孤潭照影,看不清他的脸容,却有一种奇异的气势。仿佛龙游於渊,蟒伏于林,危险而孤落。

那是阮静妍睽违已久的身影,她目不转晴的看,胸口痉挛的发痛。

男子仿佛感应到有人,蓦然望过来,眸子开合似电,天地为之一寒。

苏云落将新衣置在石台上,抬眼一看立刻扣住阮静妍向后退去,「师娘快走。」

男子已经掠身而起,右手破空一劈,淩厉的锐风扑面而来,阮静妍的肌肤激起一阵寒栗,老妪双手一展,一条烟罗般的薄纱一兜一拦,硬生生将锐风截了下来。

那张脸庞一如记忆中的熟悉,却毫无表情,似乎仅余攻击的本能。老妪一人格挡显然力犹未逮,老头子亮出一枚沉重的飞环,加入了战圈。

阮静妍转瞬被苏云落带离战场,泪盈盈的看着魂牵梦萦的人越来越远,不一会已在山外,苏云落甚至来不及留下一句叮咛,又已闪身入内。

即使在山外,叱喝与剑气破空之声依然如厉啸传来,无形的撕裂耳膜,撞得心口突突的跳,阮静妍脸色惨白,说不出的难受,茜痕跑过来要掺扶,腿一软与主人跌在了一起。

待翻江倒海般的气啸终於平息,谷口现出了三个疲惫的身影。

老头子背也佝了,疲惫的叹了口气,「臭丫头,你也看见了,他人虽疯,武功越发厉害,你在还能助上一臂,平时简直得我和婆子拼上老命。」

苏云落立住脚,低声道,「辛苦二位前辈了。」

老妪哑哑的咳,扶杖慢慢的走回了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