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一寸相思 紫微流年 1870 字 3个月前

90、多情恼

纳香心绪不算好,聚集的教众太多,应过点名之后,夷香不知被挤去了何处,只剩她独自在人**中,甚至连中原客人的面容也未看清。等聚会散了,她又寻了半天,直到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竹屋才见着夷香,果然是走散后自行回来了。

比起当日未到黑神台的人,她们可谓幸运之至。

纳香不知道,教中有些人已经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大多是由於各种原因错过了点名或聚会,至於这些人最后是进了蛊池还是成了乘黄的药人,并无太大差别。

失宠的时日长了,旁人对纳香的敌意与关注也淡了。女奴们近期的话题全是新入教的中原人,纳香听了几句,不外是赞叹那人的风仪,说得如痴如醉,又对流光溢彩的黄金津津乐道。

不同於其他女奴多情的向往,纳香经历了赤魃,已然冷却了所有绮思,根本提不起兴趣。不过即使懒於听闻,一些隐秘的闲言仍是在奴隶们的私下议论中传入了耳中,比如圣女似乎对那位公子颇有好感,时常与他攀谈笑语,询上一些中原的事,赤魃大人受了冷遇,近日情绪不佳云云。

教众视为闲娱趣谈,而在心思各异的神教上层,又是另一番计量。

出於对中原人的戒意,安置的地点是略偏的北域一角,那里竹林环绕,出入仅有一条通道,易於监看,不过瞧在黄金的份上,不好过於简待,居所的布置还是颇为讲究。

三层竹楼建得雅致精巧,选用上好竹木反复蒸晒,不燥不湿,色润如玉。屋顶歇山起翘,檐角悬着牛角铜铃,每一层外挑的平台饰有雕花栏杆,挂着土染布的垂幔,下方以竹篱围了一个院子,院内遍植山茶,碗口大的茶花开得如火如茶,宛如热情的昭越少女。

阿兰朵也如一朵花,明媚,热情,不可抗拒。

近期她成了这里的常客,娇柔娉婷,笑语盈盈,不见半点娇横。「公子住得可习惯?昭越的屋子不比中原精致,难免粗陋了一些。」

「多谢圣女关怀,这里山青水秀,又蒙主人盛情,准备得样样妥贴,何来不好。」对面的青年公子一双长眸斜挑,风姿独秀,浅笑即似含情。

阿兰朵禁不住心头一荡,「中原像你这样好看的人可多?」

青年话音清雅,「中原人杰地灵,自有无数比我更出色的人。」

阿兰朵洁白的颈上悬着银络,鬓边簪着一朵粉茶,更衬得花颜如脂,娇声谑道,「我早听说中原人谦虚得紧,不比我们昭越直接,上次你说是得罪了身为公主的嫡母,惹出杀身之祸,我却是不信,怎么可能竟有人对你不喜?」

青年的俊颜漾起三分惆怅,宛然轻叹,「我长年离散在外,鲜少侍奉亲长,又拙於应对,如何讨得了嫡母欢心,遭此横祸全是我自身之过。」

昭越的男子多为豪迈旷达,以勇武为荣,如赤魃一般,少有这等翩然温雅的风华,阿兰朵越看越喜欢,「那一定是她没长眼睛,你们的皇帝也是愚蠢,竟然纵容她欺负你。」

青年莞尔,敛去了失落之色,转为致谢,「我实在走投无路,护卫也折损殆尽,幸而能得神教翼护,还要多谢各位大人。」

阿兰朵娇颜生光,更增得色,「如今你是本教的贵客,谁也不敢再动你半根指头,尽可放下心来,不必总在屋里足不出户,不如我带你出去转一转,游赏一番。」

青年婉言相拒,「圣女的好意,我十分感激,然而岂有客人扰动主人的道理,我习惯了静处,在竹楼内一切安适,并不觉得闷。」

阿兰朵樱唇一嘟,全不掩饰失望,「枉我一番好意,你怎么全不领情,算了,我也不再浪费口舌,免得你还嫌我多话。」半嗔的娇颜仿佛着了气,阿兰朵跺跺脚转身而走,腰上的银饰泠泠脆响,窍腰款摆得格外撩人。

青年也未挽留,客气有礼的将她送出了小楼。

走出院落,阿兰朵的俏颜如六月的天气,迅速从气恼变成了甜笑,她来到竹林另一头隐秘的木楼,里面赫然是乘黄与赤魃。

屋内的木案上伏着一只紫莹莹的甲虫,虫背生着六只翅膀,两只一起一伏,另四只极快的震动,空中散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仿佛有人走动,又有竹扉启开之声,随后笛声三两调,仿佛有人在吹奏,尽管略为模糊,大致上仍能听出七分。

阿兰朵倚着门洋洋得意,「你们也听到了,我诱他四处走走,他始终全无兴趣,根本不可能是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