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2 / 2)

一寸相思 紫微流年 2213 字 3个月前

左卿辞轻讥道,「怕我有失,坏了你的事?」

带刺的锋棱又出来了,苏云落窒了窒,「我怕你出事,这本是我自己的事,不该牵累了你。」

左卿辞叹了一口气,放弃了薄恼,「要的就是阿兰朵与赤魃离心,冲突越大越好。」

她一瞬间反应过来,「赤魃是你引来?」

左卿辞一哂,「何用我引,他在院中的仆役布了眼线,一举一动尽知。你当灭蒙那个老家伙为何将我迎进来,诱到这两人闹翻了,他才有可能从中渔利。」

她的脑子渐渐活动起来,左卿辞反而问起,「在你看来这几个人谁最难缠。」

她入教以来一直在观察,早已反复思索,「阿兰朵武功平常,不过护身金蛇颇为枣手;赤魃似乎用毒改换了经络,力量极为惊人,与屠神有几分相近,不宜和他硬碰;灭蒙的毒掌有些麻烦,我有却邪珠,若是神兵在手或许能抗;至於乘黄——」

左卿辞听的很仔细。「乘黄如何?」

这一个实在所知太少,苏云落道,「乘黄是最难捉摸的一个,我判断不出。」

连她也看不出,左卿辞沉吟片刻,「来前我让文思渊将血翼神教的传闻尽数收集,许多说辞夸大而离奇,甚至说教主能借黑神之力驭动万兽;而今看来几名护法各有厉害之处,或许未必尽是虚言,你觉得灭蒙和乘黄对上谁会赢。」

她想了一阵,「我觉得是乘黄,他太过深藏不露。」

左卿辞又抛出另一个问题,「你对朱厌了解多少?」

苏云落对这人关注不多,「他受乘黄保护,在教中的地位很微妙,阿兰朵尤其讨厌这个弟弟,近期他好像生了什么病,被乘黄隐匿起来。」

左卿辞神色一动,「你确定?」

尽管离得极远,但那一瞥应该不会错,苏云落一点头。

左卿辞看了她半晌,直到她有点不自在,才道,「乘黄守得如此严密,云落依然能寻隙出入,果然厉害。假如朱厌真是如此,或许接下来会省力许多。」

听他的话意似乎有了对策,她隐隐疑惑,「你想到了什么?打算怎么做。」

「锡兰星叶是教中至宝,就算是云落也绝难轻取,更不可能在得手后安然出教。」左卿辞没有正面回答,神秘的一笑,「在这种境地,强窃是下下之策。」

苏云落眼中有了光。「你有上策?」

这张脸庞与过去全然不同,唯有一双深墨的眼瞳如昔,一度破碎的信任与依恋,这一刻终於重又盈现,左卿辞忽尔一笑,「想知道?吻我。」

突如其来的谑逗让她呆了一呆。

左卿辞也不催促,谑声道,「云落尽管入教数月,毕竟是做奴仆,腾挪的空间有限;我入教为贵宾,所见自又不同,想个法子说不定可事半功倍。」

他总是这样俾睨任性,肆意拿捏,她僵了一下,莫名的有些委屈。

左卿辞忽然在她额上吻了吻,「血翼神教的教主闭关多年未现身,传闻已走火入魔身故。按惯例待圣女至十九岁继位,大约还有半年,这些云落必定清楚。」

不知他怎的又改了主意道出来,苏云落意气悄然平了,抬起脸望着他。

左卿辞娓娓说下去,「三位护法中,一心扶持阿兰朵的是赤魃,一是看中她年轻易於掌控,二是赤魃可以在继位后与她成婚,让她生下孩子,如此一来赤魃的地位就等同于教主,远远超过他人。阿兰朵对自己的处境也很清楚,尽管不愿受制,她必须先继位。三位护法她只能依靠赤魃,乘黄是朱厌的保护人,她不能不疑忌;至於灭蒙,他表现得太软弱,看上去根本不足以与赤魃抗衡。

无怪这对情人之间波澜迭起,时近时远,苏云落听得入神,「赤魃确实独大,看起来也没什么能构成阻碍。」

左卿辞一边解释,不动声色的揽住她,「灭蒙绝不会乐见这样的局面,三人中以他资格最老,地位最危。赤魃此时已经如此嚣张跋扈,等大权独揽,灭蒙就成了俎上之肉。他此刻处处退让,纵得赤魃越发自大,另一方面也在打乘黄的主意。」

他轻易将几人之间的利害关系剖析分明,苏云落满心佩服,「乘黄是什么立场,他不怕赤魃势大?」

「乘黄表面上两边都不站,偏又在朱厌的事情上说了谎,没想到灭蒙留了心,发现了异常。」左卿辞似乎也在思索,好一阵道,「朱厌平时不受重视,如果是寻常生病,根本无须避讳,乘黄欲盖弥彰,就显得十分可疑,再联系到朱厌特殊的身份,这件事绝对不小。」

苏云落陷入了思索,「灭蒙发现了什么,他想设法挟制乘黄?」

他低头微微一笑,她忽然发现不知何时离得这样近,近到他轻易就吻住了她,唇间的气息带着甘冽的酒香,久违的纠缠分外醉人。

隔了好一会,他略略放开,在她唇上温柔的浅啄,「云落想在火中取栗,上方正压着一只千斤油锅,一动手就沸油泼顶,烈火烧身,该怎样才好。」

苏云落被他吻得心神散乱,满脑子昏昏然,半晌才道,「引火烧锅?」

他的吻再度落下来,隔了许久才模糊的呢喃,「云落说的不错,我们先把火星挑旺,看乘黄的秘密有多重要。」

夜凉如梦,人影相拥,千万朵盛开的异花随风而舞,仿佛一片无垠的星辰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