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怀菁没敢说自己出嫁前就有了孩子,她脸微微红,道:“母亲现在也好,儿女双全,冲些也无所谓。”
“你可不能冲,”庄夫人把茶杯给旁边宫女,让人退下去些,随后才低声说,“你姨妈和我送的送子观音摆上了吗?我进来都没看见。”
庄怀菁手微微蜷起,捂口咳了一声,告诉她摆上了,还跟她说太子让人新建了佛堂,已经在供奉。
是太子亲自带着她去摆的。
也不知道他是真想要个儿子,还是想提醒她在浴池子那晚的荒唐,说不定两者都有。
庄夫人放下心来,同她道:“这嫡长子肯定是从你腹中出来的。”
庄怀菁有些无奈了,她揉了揉额头,问道:“若是女孩母亲就不喜欢了吗?”
她生的孩子庄夫人自然是喜欢,但这后宫诡谲多变,庄怀菁日后是要做皇后的,有嫡长子在膝下,便是失了太子的宠爱,也不用太过担心,总归动不了位置。
“不管生男孩还是女孩,首先都得养好身子。”庄夫人说,“记得多走走,有孕的女子不能躺太久。现在虽是天寒地冻,但屋里暖和,在屋里走几圈就行。”
现在一天天冷下来,庄怀菁在殿内待久了,还真没什么感觉,她应了庄夫人声,随后道:“母亲这几天也少出来,我听人说会下雪,摔了又该坏身子。”
她说完话后,宫女突然进来请安,说韦太医到了。
韦太医每日都来请脉,小心翼翼,十分谨慎,见庄夫人在这,不敢说多说错,怕引起她怀疑。
宫女端来药,庄怀菁喝了那些药后,身子的难受果然缓了许多,人一放松就想歇息,庄怀菁累了,庄夫人也不便久留,嘱咐几句后就回去了。
庄怀菁怀的这胎虽说表面折磨了些,但脉象却十分好,旁人要几个月才能稳下胎气,她却只是一个多月,韦太医还特意问她是不是吃过什么药。
她除了平日太医开的那些安胎药外,什么药也不敢吃,成婚前倒是吃过一颗太子私下递过来的药,或许是那药的作用。
那个药丸庄怀菁吃过好几次,心中虽觉药效极好,药丸珍贵,但却不知道珍贵到哪一步——这药异常难制,药材稀少,是皇帝现在用来活命的。
魏公公给他下的药照着剂量来,只要稍重一些便能要命,若没这药,皇帝现在不一定活着。
太子仅得一瓶,旁人手上甚至没有,好几颗都当做无味的糖样喂给了她,也不怕以后自己遭罪。
等庄怀菁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飘了一段时间的小雪,太子还没回来,约摸是在商议什么事。
皇帝的病情好像加重了些,将近年关,事事繁杂。
她已经许久没出去,这几天一直待在殿内休息,有精神了便起来走两步,走累了就吃些东西,觉着手冷了后又回床上歇息。
今天这场雪是今年的初雪,庄怀菁躺得骨头懒了,便叫来宫女为她更衣,想去殿外看看。
漆黑的晚上比白天要凉许多,宫女怕她冷着了,给她随意挽了发,穿了好几层衣裳,披上厚重的斗篷衣。
庄怀菁只是想出门看看雪,顺便等太子回来。
照往常来看,太子就算再怎么冲,这时候也该回宫往这边走。
庄怀菁出门一会儿便看见有太监提灯笼过来,后面跟着太子。她只是想上前接他,没想到地湿路滑,才迈出一步便摔了一跤。